营帐之中,李梦扬端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内侍倒上一杯清茶,端到他面前。
李梦扬挥了挥手,内侍轻轻放下茶杯,心领神会地退出了营帐。
李梦扬双眼紧紧地注视着一旁的潘美,沉声道:“潘爱卿,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潘美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起来。
突然间,他猛地一下跪倒在地上,咬牙道:“皇上,微臣有负您的重托,迟迟不能攻下太原。
今日之战,更是损兵折将,连李汉琼李将军也受了重伤。此皆微臣之过也,请皇上重重处罚微臣!”
李梦扬看了看他,摇头叹息道:“潘爱卿,你先起来吧!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今日之战你虽有过,但朕并不怪你。
如今最要紧的是要想出一个好的破城之策,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潘美闻言缓缓地站起身来,沉声道:“多谢皇上宽恕微臣之罪,微臣定会竭尽心力,攻下太原。不破太原,誓不罢休!”
李梦扬点了点头,赞许道:“好,潘爱卿,你有如此决心就好。”
“潘爱卿,”李梦扬继续道:“朕今日观北汉军之防御,井井有条,毫不凌乱,颇有章法。
看来这太原城中定有高人,不知潘爱卿可否知晓?”
潘美点头道:“皇上,正如您所料,这太原城中确有一员名将。这两个多月来,北汉军之所以能抵御我军的猛攻,全赖此人指挥有方。
若是没有此人,微臣早已攻下太原。”
李梦扬心中早已知道潘美口中所说之人,但他还是故意问道:“潘爱卿,此人是谁?竟有如此本事,朕到想见识见识。”
潘美缓缓道:“皇上,此人乃是北汉国第一猛将,建雄军节度使刘继业。”
“刘继业?难道不是杨业吗?”李梦扬不禁脱口而出。
李梦扬心中十分惊奇,根据他的推测,此时杨业应该正在太原城中守城,怎么会又冒出一个“刘继业”呢?
潘美听到李梦扬口中提到“杨业”,惊奇道:“原来皇上也知道此人,这刘继业原名杨业,出身将门,其父杨信乃是后汉时的名将。
刘继业这个名字乃是如今北汉国主刘继元所赐。”
李梦扬听了他这番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朕还以为这北汉何时又多了一员猛将,原来是同一人。潘爱卿,你对此人可否了解?”
潘美点头道:“微臣对此人略知一二。”“哦,那你就将你所知道有关此人之事一一说与朕听。”李梦扬急忙道。
潘美沉声道:“是,皇上。据臣所知,这杨业乃是一个极会用兵之人。开宝二年时,先帝曾领兵亲征太原。
当时我军将太原重重包围,又掘汾、晋二河之水倒灌太原,眼看就要攻破太原。当时就是此人领兵坚守太原,阻挡我军攻城。
先帝领兵强攻太原,围城三月,但却无法攻破此城,以至无功而返。
此次微臣奉陛下之攻取太原,起初十分顺利,城中守军纷纷溃退,微臣以为无需多少时日,便可攻下此城。
那料又是此人,竟将溃败之军又重新召集起来,拼死与我军对抗,使得我军迟迟无法攻破太原。唉!此人真可算是我军之劲敌啊!”
李梦扬心说:“那当然,要不是为了收降他,我也不会亲自来到这里。”
李梦扬沉声道:“潘爱卿,依你之见,我军是否还能攻下太原?”
潘美沉思了片刻,果断道;“皇上,依臣之见,我军定能攻下此城。”
“哦,潘爱卿,你为何如此断定呢?”李梦扬问道。
潘美冷静分析道:“皇上,臣之所以如此断定,其因有三。这第一嘛,我军已在白马岭击败了救援北汉的辽军,太原守军再无外援。
第二,我军已将太原围了两个多月,城中的粮草所剩无几。第三,这北汉国主刘继元也并不是硬骨头,只要我军继续围城猛攻,
用不了多久,他必会出城归降。有此三点,我军必可攻下太原。”
李梦扬听完了他的分析,想了片刻,点头道:“嗯,潘爱卿所言甚至是。可是我军究竟该如何应付杨业呢?爱卿可有良策?”
潘美微微一笑道:“皇上,这杨业虽然厉害,可他毕竟只是刘继元手下之将。若是刘继元都归降了我军,他又能如何?”
李梦扬想了想,对啊!只要刘继元投降了,杨业一个人也就闹不出什么事,到时只要自己再好言相劝,他应该会归降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梦扬十分激动。他忙追问道:“潘爱卿,那你心中是否已有破城之策?”
潘美点头道:“是的,皇上。臣有一计,可破太原。”
“好,潘爱卿,你有何妙计,快快说来。”李梦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可以攻破这坚固的太原城。
潘美缓缓道:“皇上,这两个月来,我军一直猛攻太原,但收效不大。微臣一直无法想出这其中的原因,经过今日之战,
微臣突然想到孙子兵法上所说的几句话。孙子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我军一味地猛攻太原,并不是破城最好的办法。依微臣之见,皇上可派使臣送劝降书至城中。
只要刘继元愿意归降,便赦免其罪,并许其高官厚禄。同时,我军要紧紧包围太原,不给其喘息之机。
这样一来,刘继元必定会犹豫不决,但依他的本性,最后还是会归降我大宋。皇上,如此一来,我军既不用折损兵士,又能取得太原,
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妙计吗?”
李梦扬听后点头称赞道:“好,此计果然好。潘爱卿,那就按你所说去做吧!若是真能拿下太原,你可就是立了头功,朕定会重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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