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吴雅芳。她披头散地扑在我身上,尖声哭叫道:“你们先把我打死好了,我不想活了……”
我想与苏得利作一次你死我活的决斗就这样在吴雅芳的干预之下就这样草草场了。我随吴雅芳回到家里,她打来了一盆热水,要替我热敷伤腿,我本想拒绝,可从幼儿园回家来的儿子方悦好奇地问:“爸爸,你为什么不要妈妈替你热腿呢?”
在天真的孩子面前,我也只能咬碎牙往里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尽量维持着家庭原有的融洽快乐的气氛。
但这种装模作样同床异梦的日子是难以维持下去的,几天之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郑重地对吴雅芳说:“我们离婚吧。”
“……”吴雅芳惊愕地看着我,嘴巴张了又张,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们都不要自己欺骗自己了,这样或者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两行热泪从吴雅芳脸上滚落:“你是不是认定我是背叛了你背叛了家庭?”
“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我们好聚好散,彼此还能留下好印象。”
“就算我是个十恶不赦即将被押赴刑场的犯人,在临死之前总也是有辩护伸诉的机会吧?”
“难道你能让我认为这是一个冤假错案吗?我所看到的不是真的,而是我眼睛有病吗?”
“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做是……却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是不是说,你是一个为了丈夫而自我牺牲的妻子?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要象对待一个舍己救人的英雄一样来看待你?滑稽,一个女人与情夫幽会却理直气壮说是为了丈夫,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是不该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但我就觉得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需要你说一句公道话……”
“……好吧,难得夫妻一场,我就听听你说说,我怎样对你不公平了,你需要怎样的一句公道话。”
“很久以前,他……苏得利……就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借故接近我。原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后来才逐渐感到他不怀好意……”
“这些你可从来没有告诉我。”
“他帮过咱们家不少忙,而且你与他的关系又是那么铁,我们同在一个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撕破脸不好相处。何况,你们这些司机一向口无遮拦,说话带着荤味,当着我面说些混帐话的也不止他一个人,我犯得着背后对人说三道四吗?”
“……”的确,我们这些司机在公开场合说些荤笑话那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甚至偷听别人夫妻的悄悄话,拿他们的房事来寻欢作乐,我也不例外。在这样一个有传统的环境里,就凭几句话,就说人家怎么怎么的,显然没有说服力。
“有好几次,他向我提出了那种要求,都被我断然拒绝。我本想告诉你,但由于他事后都有过道歉,我也因此没有声张。一直到你出车祸住院,我们的积蓄也用光了,我在万般无奈之下才找了他……”到此时,她已经涕泪满面。
我痛苦地捶打着我的腿:“那你也千不该万不该以出卖自己身体的方式来取得这些钱……”
“你让我怎么办?我是个弱女子,当丈夫倒下躺在医院的时候,我彷徨无助,我难道真如我哥哥所说到法院告他去?就算成功,还能拿到一笔更多的钱,可时间呢?我输不起的就是时间,只怕那时候你的右腿因为耽误了医治而早就报废了……我能有其他什么办法吗?”
“可你与他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又说明什么?”
“不错,第一步滑出去了,第二步、第三步也就跟着出去了,世间的事情本就是这样的,加之他不断的和向我提出有利于你未来的方案与措施,让我很难不为其所动……”
我厉声喝道:“什么有利于我未来的方案与措施,分明就是你自己犯贱!我早就对你说过,他面临严重的资金问题,自顾不暇还来不及,难道还能为我着想,他的这些鬼话怎么就能那么容易骗你?”
吴雅芳掩面痛哭:“我急得六神无主……怎么还能辨别得清真假?”
我长叹一口气,说:“别跟我说这些了,我的胸都要气炸了。”
“你真的那么在乎你老婆被其他男人动过吗?”
“当然在乎,有哪个男人会不在乎呢?”
“可你也不止只碰过一个女人,在我之前不也有一个老相好王新莲吗?怎么,只许你碰其他女人,却不许我碰其他男人?”
“你这样说就是胡搅蛮缠了,这不是同一回事,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我是在你之前有过一段感情的,和你有了关系后,我与她就完全没有了任何瓜葛。”
“谁知道你和她有没有瓜葛……”
“我不想跟你争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我们离婚吧。”
吴雅芳用一种哀怜的目光看着我,我怕自己会反悔,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理她。
许久,她终于点着头在说:“好,算你狠……现在我才相信苏得利对我说的是真的。”
“你觉得我会在乎李胜利说我什么吗?”
“他说,当初你们三人到我读书的学校门口就是串通好了的。我一直半信半疑,现在我完全相信了。”
“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的是,你对我既然挖空心思,也不能保证不对其他女子也使用同样手段。”
“到了这个时候,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无所谓了……”
我与吴雅芳闹离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姐姐耳朵里,她与姐夫急急地从乡下赶到城里来。此时,我与吴雅芳已经分居,她住到了她哥哥家里。
姐姐一见到我,眼圈马上红,不停地用拳头捶打我的肩膀,嘴里骂道:“你这个榆木脑袋还真是不开窍!这个时候,你怎么能与她离婚呢?还不就是遂了她的心愿吗?”
“遂了她心愿就遂了她心愿吧,反正,我过不下去了,寻求解脱。”
“解脱?你说得倒轻松。现在你的右腿残了,以后该怎么办?你养活自己都成了问题,何况还有一儿一女……在这个特别困难的时候,你除了忍就没有再好的其他办法了。忍,心字头上一把刀啊,哪怕心里被扎出血来,你也要把她留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四手总比双拳好。”
“她跟其他男人眉来眼去,你也让我忍吗?”
“不忍怎么办?你自己又不能工作,至少她能养活你。”
“我不会去接受别人的怜悯与施舍,我最不能容忍的是,她拿我的伤腿来说事,凡事都说是为了我好,为我的未来着想。这个婚还真必须离,我要证明给她看,离开她,我靠我自己的力量照样也能活得很好。”
姐姐沉默了片刻,又说:“莹玉是有我和你姐夫,不必你来*心,可是方悦呢?方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