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映月迟疑地望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这就是我的命,姐姐,我认了……”
“糊涂!”映月使劲地跺着脚,“你这人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她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这才一脸严肃地告诫卿言,“不可以!你不能嫁给他,我不能眼看着我心爱的妹妹往火坑里跳。”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卿言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地掩面而泣起来,“他,他说,如果我不跟他结婚,不能帮他巩固太子之位的话,他,他就要来对付你。”
“对付我?谁?郗铭说的吗?呃,哈哈,切,真是天大的笑话!”映月黛眉一扬,“好大的口气,要想来对付我?怎么?还能杀了我不成?妹妹,你也真是太傻了,随便被他一糊弄就给唬住了!”
抹干了眼角的泪水,卿言一脸惊奇地望着映月,“姐姐,怎么了啊?”
“哼!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妹妹,你也不想想,我柳映月,在西河城下,在万军丛中,在上官吹雪和上官孤鸿两大高手的合力追击之下,尚能来去自如,能够活着来到城国的麒麟城找你,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想要对付我?哪有那么容易!”
“哦!”卿言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那不成器的表情,映月心中满是愤怒,“怎么?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小子?你还对他心存幻想?”
“呃,多多少少有些吧……虽然他对我很冷漠,但是我并不讨厌他!”
“呸!你真的好糊涂!为了一个情字,你就甘愿守一辈子活寡吗?人生的乐趣,身为女人的乐趣,你都未曾好好体验过,就这么一辈子稀里糊涂地过,那怎么可以?换做是我的话,宁可找只情的公狗也不会嫁给这种断袖的男人的!”
“那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跟我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天大之大,我就不信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早点把这个不是男人的东西给忘记了,姐姐一定帮你找户好人家!”
“恩……”此刻,卿言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幕幕郗铭太子西斯底里狂辱骂自己的场景,想起了他的种种劣迹,原本犹豫不决的心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姐姐,你等我一下,我回漱芳斋收拾一下,挑几样贵重的饰物带出去。以后到了外面,也不至于被一钱给逼死了!”
“恩,”映月坚毅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快去快回。哦对了,千万不要拿行李,以免被人觉察了。”
目送着卿言的离去,映月的眼中满是欣慰的柔情。她缓缓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在这大厅之内随意踱了几步,欣赏着挂在墙壁上的字画。
一坛紫香炉正冒着氤氲的烟气,在屋内缱绻缠绕。映月无意思地瞥了香炉一眼,继续参观起太子府上的景致来。
一连几个来回,待屋内所有的陈设均被映月细细品鉴一番之后,她这才有些不耐烦地抬了抬头,向着窗外凝视过去。此刻,竟然已经日晒正午了。要知道,她进宫的那会,可才刚刚破晓。
回头又瞥了香炉一眼,原本一尺来场的檀香竟然燃得只剩下个末梢。
黛眉微微皱起,心中暗自寻思道:“卿言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过来呢?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一名侍女端着一壶沏好的茶水走了进来,在映月身边的茶几上轻轻放落,“女皇陛下,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太子殿下特地嘱咐奴婢送过来的。”
望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碧螺春,映月抬肘,举起茶杯,微呡了一口,“以后不要再称呼我为女皇了,亡国之君,还有什么脸面自称女皇。”
“奴婢惶恐!”
“呵呵,诶,我问你,漱芳斋离这儿远吗?”
“回公主的话,漱芳斋紧挨着太子府,几步路就到了!”
“哦?”映月的眉头顿时凝成了一根绳,她暗自呢喃道:“那卿言怎么还没来呢?”沉思了片刻,映月开口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漱芳斋?”
“恩,公主请随我来。”
放落了手中的茶杯,映月便随着侍女而去。可才迈出第一步,就觉得腿有些沉。
她并没有在意,跟着走了几步。可是,脚,似挂了铅块一般,越地沉重拖沓,紧接着,整个人都眩晕软起来。腹中更是有一团热气正汹涌地往上翻腾,让她的呼吸都快要为之阻滞。映月猛地心惊,额头上顿时冒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水来。
映月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入世不深,不懂得什么江湖诈术,蒙害药之类的毒药更是从未品尝体验过。当她真真切切地预知到被人下了药时,这才悔恨莫及。
猛吸一口戾气,在丹田之内强行运气一股浩然真气,试图与喝入腹中的毒药抵抗。死命地咬紧了自己的牙关,映月阔步向前,就欲夺门而出。
门口,一个黑色的身影飘然而至,他单臂一张,拦住了映月的去路。中午的阳光将他无比挺拔的傲然身姿映衬得格外强健。
“柘荣,你给我让开!”映月摇晃着逐渐虚弱的身躯,向着拦住她去路的柘侍卫吼道。
柘荣冷峻地瞥了她一眼,“映月公主,鄙人并没有歹意,请您稍安勿躁,药劲过一会就会消退。”
“你,你给我让开。”说罢,便抡起了自己的粉拳,向着柘荣砸去。
却只见柘荣不避不让,硬生生地承受了映月的一拳。不过,那拳头实在是软绵无力,并未对他造成丝毫的伤害。悠悠地叹了口气,柘荣说道:“公主,属下也是奉旨行事,请您勿怪。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想不到,你们城国的人竟然是如此卑鄙无耻!居然还给我下药,混蛋,强盗!你!你!”映月指着柘荣的鼻子厉声辱骂着,可怎奈,她的舌头似也越来越沉,直到最后,连口齿都已经含糊不清了。她头顶一阵眩晕,再也不支,便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