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这么多年去思考,爱情到底是什么?找不到答案。身边的人有男有女,来来去去,没一个超过2个月的。他们都说我没心没肺,对我再好,再体贴,我都可以视而不见。最终他们累了,我也乏了,也就这么散了。
和他的那段感情是我心中永远的痛,痛到都失去了痛觉,变得麻木不仁。我变了,我知道,周围的人也知道。10年前,虽然我也是很冷情地对待男女朋友,(对,我是一个双性恋宅喜欢了就交往,然后上床,不合适了就分手,一切完美得像普通的成人游戏。)但是我至少还会知道什么是感动,什么是伤害。我会尽量和平的分手,分手了还是朋友。不像现在,无所谓了,感动,伤害已经感受不到了。是真正的没心没肺了。
认识他时,我还是学生,他却已经工作了。我们差了5岁,生活观,人生观统统不一样,可是我们还是交往了。我生来就话少,对人也缺乏热情,平常都是我的男女朋友一个人唱独角戏。可面对他,我第一次萌生了想改变的想法,想变得像个正常人。
以前只在交流的我们,开始对面对的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出外。是的,我们同居了,在交往6个月后。
这也许就是错误的开始,改变自己去迎合他,最终忘记了自己的本性。明明不爱热闹,讨厌人多吵杂的聚会,可为了他,我努力去适应他的生活,堆起假假的笑,装作很热中其中的样子谈笑风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但那时我很肯定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第一次忍着被人强烈视线的骚扰,跑到商场花了半小时挑选他据说明天开会要带的领带。也是第一次忍着厌恶的心理,假扮成女人去他家,只为让他逃过被家人逼着的相亲。……这一切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无奈又甘心为他做的。
我从小就知道,我是出色的,凭着一张宜男宜女的漂亮脸孔,修长的身材,即使个性不讨好,周围总不乏追求者。毕竟这个社会还是以貌取人的为多。交往的对象也没有固定的类型,可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他是我心中特别的存在。
我们有过甜蜜,有过吵架,有过无奈,可这一切都是生活的调剂品,可我生平最讨厌别人骗我,不管善意还是恶意,我只知道任何事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而我讨厌等待。
第一次知道他骗我的时候,是我在对面的马路看到他和一个可爱的男孩走在路上。晚上问他,他却告诉说一整天都在公司。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骗我,可我选择相信他,毕竟我没有证据说明他有外遇的可能。
以为装作不知道,心里就会好受些,可是直到他第二次的欺骗,我却觉得我好像在这段感情中扮演了一个傻瓜。
那时我刚毕业,在外企公司找了一份跑业务的工作。因为是个菜鸟,很多工作都落在我的身上。当我在一家照相馆的门口,看到那张甜蜜的结婚照,和那人身上熟悉到连化成灰也认识的领带时,我觉得一个人一旦愤怒到了顶点,连发火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回望过去的一幕幕,都变成了滑稽戏。
我平静到连我也诧异,若无其实地回到家,准备晚饭。吃饭,洗碗,看电视,上床,一切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可只有我明白,一切都变了,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什么都没问,因为已经没必要了。向公司请了假,独自默默地收拾行李,走出这我生活了2年的地方。
走出家门的那一刹那,我更确信地球不会因为我而不转,时间照样在流逝,人们照样在为生活奔波。
我相信他已经知道我明白了一切,因为离家有两天了,他一个电话也没有。
生活回到没遇到他之前的日子,但人已经不数去的人了。这十年中,我辗转奔波于好几个城市之间,就是不想回到他在的地方。因为想遗忘,连带我把原来的自己也忘了。
这两天收到以前同事的请贴,地点在那个地方。逃避了那么久,还是回到了原点。这次陪我回去的还有这两天认识的新男朋友——何炜。他是一个单纯的人,在这现实的社会中,他是一个另类。
从来没想过会这么快遇到他,在这热闹的婚礼上,他被作为女方的嘉宾出席。十年的岁月,让他变得更圆滑世故,看着他谈笑风生地游走于各个桌子,他的表现无懈可击。当他的视线与我对视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有激动,惭愧,挽留……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向我倾诉。
而我却过于冷静,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听着周围对他的评语,我知道这几年,他过得很风光。娶了一个温柔兼有钱的老婆,生了一个活泼的女儿,开了一家规模颇大的公司。现在的他正情场,商场两得意。不过这与我无关,他对于已经数去式了。
“霖,明天可以找个地方聊一下吗?”望着他眼中的恳求。我想十年前没说的再见,可以说了。
跟着走进一家咖啡店,他自作聪明地为我点十年前我的最爱——摩卡。“等等,我不要摩卡,我要黑咖啡。”我叫住WAITER。
看着他诧异的眼光,我自嘲地笑了笑。难道十年还不够去习惯黑咖啡的苦涩?
“你要谈点什么?”我开门见山地说,实在不想拖延时间。
“那个,霖,关于十年前,我不想瞒你的,实在是说不出口。你知道的,我有不得不结婚的理由,你应该体谅我的。即使我结婚了,我也会照顾你的。”他说得冠冕堂皇。
是,他的父母根本不能接受同性恋,而且他是独生子,将来一定会结婚生子。这是我刚认识他就知道的事实,可是你以为隐瞒就是最好的方式吗?
“我知道,可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只要你结婚了,我就离开,不会纠缠不休的,难道你要瞒我瞒到结婚当天吗?”我平静地回他。
“不是的,我只是想找个适当的时机跟你说。你应该明白我爱你,我舍不得你离开,才不知怎么开口的。”他急切地解释着。
“是吗?可是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我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我之所以答应和你谈,只是因为我欠你一句‘再见’。”说完,我突然觉得这十年间的逃避,冷漠,没心没肺,实在是可笑至极。如果不是我当时很喜欢他,接受不了这个结局,我也不会对别人的关心视若无睹。
“不会的,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不说一声就离开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我可以为了你和我老婆离婚。”
“是吗?不过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反正从现在开始我们顶多只能算做是朋友。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留下我的咖啡钱,不理会他的苦苦挽留,推开咖啡店的门。
门外阳光灿烂,暖暖得照在我的身上,更照在我的心上。他不放弃也好,分手也好,已经彻底与我无关了。我要做回我自己,开始接受别人的关心,也学会关心别人。我要有心有肺,这是我以后生活的目标。
望着马路对面朝我挥手的单纯身影,心想如果是他的话,也许能让我明白什么是爱情。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我嘴边含笑,迎着风,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