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光是江流儿,赢贺此言一出,李钦脸色瞬间大变,连忙陪笑道:
“没没没,启禀将军,末将这是在和江府的小少爷比试拳脚,怎么会是私斗呀!”
自己早就是阶下之囚,哪还称得上江府的少爷,李钦的这番话看似追捧,实则充满了挑衅和不屑的味道。
好在江流儿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头脑发热的少年。
“你是说,本将是在冤枉你们喽?”
赢贺面不改色,颇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若是比试,楼船之上自有讲武堂以供切磋,船舱之中严禁私斗,你等公然如此,岂不是将大秦军法视为儿戏?”
说到讲武堂,江流儿忽然想起,这楼船之上虽然不比陆地繁华,讲武堂、棋室、书屋却也是应有尽有,以供这些公子哥和其余童男童女闲暇时消遣,以免海上时长日久,产生无聊的情绪。
这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李钦也不敢再打忽悠,而是顺水推舟,十分恭敬的对折赢贺说道:
“将军说的十分在理,这不,末将刚才与江少爷也是在商讨讲武堂比试之事,只是,还没有谈妥……”
一边说着,李钦还厚着脸皮狠命向江流儿使了个眼色,意思明眼人一看便知。
如今事已至此,便只能顺水推舟,以观后效,若不然,一旦私斗的罪名落实,两个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自大良造卫鞅编著《商君书》、确立严峻的秦法以来,还没有几个人是能够因为法外开恩而逃过一劫的。
其中还包括了孝公时期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秦惠文王赢驷,因为触犯秦法,不仅自己被流放郡县体察民情,还牵连了太子太傅、也就是孝公嬴渠梁的长兄、秦献公的长子、公子嬴虔受罚,惨遭劓刑,也就是割鼻子的处罚。
秦法之严酷,可见一斑。
耳闻私斗二字,江流儿亦是心有余悸,当年大良造卫鞅为了立威,震慑旧贵族,杜绝私斗,曾经在渭水河畔处决私斗者无数,千百里渭水、血流成河!
但若是自己顺了李钦的意思,一旦赢贺确认,同意讲武堂比试,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估计也只有被虐的份儿。
而且讲武堂比试,一旦签下盟誓,也就是生死状,便是拳脚刀棍无眼,生死各安天命,说不定李钦会公报私仇,下狠手。
心中自然明了,江流儿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笨蛋,明知是圈套,还非要往套子里钻,稍微思考了一下,顿时心生一计,亦是就着赢贺半信半疑的眼神,中肯的说道:
“将军明鉴,李公子所言不差,在下的确是和李公子相约比试……”
此言一出,李钦心中骤然轻松,脸上刹那间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中计了……”
赢贺却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居然真有此事?”
“正是!”李钦连忙迫不及待的附和道。
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光明正大的将江流儿这个眼中钉彻底拔出。
江流儿见状,心中亦是十分的不屑,骄兵必败,自己的话,可还没说完呢……
“只是……”
江流儿十分聪明的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赢贺皱眉。
江流儿不紧不慢的说道:
“只是……在下和李公子二人相约比试的,不是武力,而是其他的东西。”
“什么?”李钦心中突然狠狠一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哦??不是比武,那是比什么呢?”
赢贺瞬间来了兴趣。
“比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