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等东方李氏苏醒过来的时候,东方夏雨早已经被司马季子给抓走了。屋子里一片狼籍,那都是胡球儿他们给破坏的。
东方李氏是被东方彩霞和慕容冬雪连哭带叫给摇换醒的。她昏昏沉沉无精打采地睁眼一看,屋子里箱倒桌翻,满地都是被砸烂的碎碗碴子和坛坛罐罐;东方彩霞和慕容冬雪的脸上都带着几条鞭伤……
东方李氏的心都要碎了。她悲痛欲绝地紧紧搂住两个孩子,失声痛哭道:
“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啊?!……”
东方彩霞和慕容冬雪都像惊弓之鸟似的浑身不住地发抖。她俩紧紧地依偎在东方李氏的怀里,都放声大哭……
第二十七节
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被抓到了一起。
百里强是最后一个被抓住的。本来,他有机会逃跑。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当百里强和东方夏雨、公孙小鱼分手后,他第一个跑回家。
这时,百里有福和百里刚早都出海打鱼去了。
百里强像风车儿一样跑到家,进屋一看,饭桌上放着半盆高粱米粥和半海碗小咸鱼,他就一**坐到饭桌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百里强吃饭特快,他三下五除二地扒拉了三碗粥饭,扔下筷子,一抹拭嘴巴,起身到外屋水缸前舀了半瓢凉水“咕噜、咕噜”地猛喝几口之后,把瓢往水缸里一撇,迈步就往外跑,他要去找公孙小鱼和东方夏雨。
百里强跑出大门,刚一拐弯儿,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溜人马朝这边奔来,带头的竟然是司马季子。百里强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司马季子没被摔死,上这儿抓他来了。他知道凶多吉少,刚要掉头逃跑,忽然发现东方夏雨和公孙小鱼都被抓住了,他十分泄气,就愣愣地站在了那里……若论百里强奔跑起来的速度之快,足以令人瞠目结舌,望尘莫及。这时他要逃跑还来得及。可是,他不想逃跑,他要和东方夏雨、公孙小鱼同甘共苦。
于是,不一会儿,他就被蜂拥而来的司马季子他们给抓住了。
司马季子气急败坏、面目狰狞地看着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恨不得一口把他们吃掉。他因为双手受伤,没法使用鞭子,他就咬牙切齿地命令众家丁狠狠地打。
于是,家丁们就开始对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拳脚相加。其中,胡球儿打得最欢。他一边劈头盖脸地猛打一边厚颜无耻地叫嚣道:
“小崽子们,敢暗害我干爹?好大的胆子!你们长了几个脑袋?”
“呸!”百里强对着他的厚脸皮狠狠地啐了一口,“不要脸!”
东方夏雨和公孙小鱼也都非常愤怒地瞪着胡球儿。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转眼对司马季子卖乖道:
“干爹,这几个穷小子忒横了,简直就像吃了横虎药!依我说,干脆别打了,现在就把他们扔到大海里喂鱼去!”
把“犯人”捆绑起来扔到大海里淹死——这是“大鲨鱼”司马伯雄草菅人命的一种方法。司马季子虽然身为司马府的大管家,但是,在没有得到司马伯雄指使的情况下,他轻易不敢贸然那么做。因此,他没有答应胡球儿的请求。
等家丁们如狼似虎地把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暴打一顿之后,司马季子见他们皮开肉绽、遍体鳞伤了,他心里的怒气才稍微平息了一些。于是,他一挥手,命令道:
“走,回府。把这三个穷鬼小崽子带回去,交给老爷发落!”
第二十八节
司马伯雄得知情况后,不禁勃然大怒道:
“反啦,反啦!这哪里是下绊子暗害大管家,分明是要造我司马伯雄的反哪!是可忍,熟不可忍?”
他决定要杀一儆百。于是,司马伯雄就命令司马季子带路,他要先去牢房里看一看那三个穷小子长什么模样?然后,先将他们游街示众,再沉入大海处死。
“大鲨鱼”司马伯雄自从霸占菊花岛之后,鱼肉乡里,欺压百姓,民愤极大。对此,他心明镜儿似的,时常提心吊胆,生怕有朝一日渔民们会起来造反。司马伯雄为了防止反抗他的事件发生,他就在自己修造的深宅大院里,又私设了刑堂和牢房。一旦觉察出哪个渔民有造反的苗头,他就找借口把“犯人”及时逮捕,严刑拷打之后,轻者关进牢房镇压几天,重者捆绑起来,扔到大海里淹死。
司马伯雄跟随司马季子来到了牢房前。两名负责看守“犯人”的家丁一见,赶紧垂手伺立,毕恭毕敬地叫道:
“老爷来了!”
“老爷来了!”
司马伯雄用鼻孔哼了一声,命令道:
“把门打开!”
等两个家丁手忙脚乱地开了锁,把门推开后,司马季子点头哈腰道:
“干爹,请!”
司马伯雄刚走进牢房,立刻,一股发霉的怪味儿就扑进了他的鼻子里。他不禁一皱眉头。
牢房里共分五个监号。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一起,被关押在了第三个监号里——因为第一个监号和第二个监号里都分别关押着一名“犯人”。
司马伯雄捂着鼻子来到三号铁窗前,虎视眈眈地往里一看,只见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都遍体鳞伤地坐在那里。他不禁一愣,转眼对司马季子问道:
“怎么,给你下绊子的,就是他们几个吗?”
“对!干爹,就是这三个穷小子差点儿没要了奴才的命!”司马季子满腹冤屈地说。
“什么三个穷小子?分明是仨毛孩子嘛!”司马伯雄不以为然地说。他那本来凶相毕露的脸上,竟然不见了杀气。
司马季子一看,知道司马伯雄要从轻发落,他不禁慌张起来,急忙带着哭腔道:
“干爹呀,你可得给孩儿做主啊!这三个穷鬼崽子人虽小,鬼可大着呢!干爹别看他们现在小疙豆子不起眼儿,等将来长大了肯定是咱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哦?”司马伯雄心里一动,沉吟片刻,觉得司马季子言之有理。于是,他就把牙一咬,恶狠狠地说:
“好,那就斩草除根!”
说罢,转身朝牢房外走去……
第二十九节
东方夏雨等司马伯雄和司马季子离开牢房后,他声音激动道:
“不好了!强子,小鱼,大鲨鱼要对咱下毒手!”
“下就下吧,我不怕死!”百里强十分倔强地说,“夏雨,小鱼,你俩怕死吗?”
东方夏雨摇了摇头。
公孙小鱼不禁惊慌失色道:
“我怕死!强子哥,夏雨哥,我还没活够呢!”
“咳,真是草包!”百里强不禁生气地说。
公孙小鱼一听,忽然来了勇气。他把胸脯一挺,大声道:
“我不是草包,我不怕死了!强子哥,只要能和你、还有夏雨哥在一起,死就死!”
“小鱼,这才是好样儿的呢!”百里强笑道,抬手一拍公孙小鱼的肩膀。不料,正拍在伤处,疼得他一咧嘴儿,不禁“哎哟”叫了声。
百里强急忙问:
“拍疼啦?”
公孙小鱼强挺着咧嘴儿一笑,道:
“不疼!”
东方夏雨看着他俩浑身的累累伤痕,不禁既心疼又难过地叹了口气,低声道:
“强子,小鱼,是我害了你俩呀!”
“咳,这叫什么话?”百里强不高兴地说,“夏雨,哪能说是你害了我俩?”
“是呀,是呀!”公孙小鱼也急忙说,“夏雨哥,咱这都是被癞皮狗给害的!癞皮狗那个大坏蛋,别看今天没摔死,早晚有一天他会不得好死!”
第三十节
今天,东方亮、公孙无病、百里有福和百里刚四人,打鱼十分顺利。不到中午,他们就打了满满的一舱青皮鱼。他们都非常高兴,决定把这舱鱼送回去再出海来打下一船鱼。于是,他们起锚返航。公孙无病当舵手,东方亮、百里有福和百里刚轮换着摇动大橹……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他们就高高兴兴地把船停泊在了码头旁边。
公孙无病在系缆绳的时候,忽然发觉码头上的情景有些异常,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他就挺纳闷儿地说:
“今天是怎么啦?码头上咋这么冷清呢?”
“是啊,人都上哪儿去了呢?”东方亮随后也十分疑惑地说。
话音刚落,忽然他看见东方李氏远远地像疯了一样朝这边跑来。东方亮的心不禁扑通、扑通猛跳起来。他预感到出事了,急忙一个箭步从船帮跳到岸上,迎着东方李氏跑了过去。
公孙无病、百里有福和百里刚看见,也都急忙离船上岸,跟着跑去。
东方李氏正踉踉跄跄地往码头方向跑。这时看见东方亮他们迎面跑来,她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坐到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
“不……不好,出……出大事啦!……”
东方亮飞快地跑到她面前,一边伸手扶她起来一边焦急地问道:
“他妈,出什么大事啦?”
东方李氏泪如雨下地说:
“夏雨、强子和小鱼……都给抓走啦!”
这时,公孙无病、百里有福和百里刚也都快步跑了过来。他们闻听,都吓了一大跳,慌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方李氏泣不成声地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之后,又心急如焚道:
“……这会儿,癞皮狗他们正绑着仨孩子在大龙宫寺那儿游街示众呢!大鲨鱼也在那里。他说,三个孩子犯上作乱,要造反……等一会儿就把他仨都扔到大海里淹死!你们快去救救孩子吧!”
东方亮、公孙无病、百里有福和百里刚听罢,都颜色更变,慌忙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大龙宫寺前。只见这里聚集着很多人。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都被五花大绑地站在寺前的一处高台上;老奸巨滑的司马伯雄刚刚发表完讲话。此时,他正襟端坐在那里的一把太师椅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台下众人的反应。司马季子带领家丁们在维持着秩序。此时,台下正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东方亮、公孙无病、百里有福和百里刚匆匆忙忙地一起挤进人群,顺着石阶向台上奔去。司马伯雄眼睛贼尖,立刻,他就发现了他们,不禁冷笑一声,道:
“你们来得正好儿!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们:他们三个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暗害我的大管家!对此,我司马伯雄要严惩不怠!我决定,午时一到,即将他们沉海处死!”
百里有福一听,吓得差点儿没摔倒。他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司马伯雄的面前,带着哭声道:
“大人哪,他们都是孩子啊!求你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他们这一回吧!”
“是啊,是啊!”公孙无病也赶紧上前作揖道,“司马大人,你就放过他们吧!实在不行,就让我替他们顶罪!”
东方亮稳了稳心神,随后不卑不亢地冲司马伯雄一抱拳:
“东家,请你放过三个孩子!有什么事情,冲我们说吧:既然孩子们惹祸了,是打是罚,我们都认了!”
百里刚二话不说,跑过去就要给东方夏雨他们松绑。司马季子一看,慌忙命令家丁们:
“快,拦住他!”
这时,台下围观的众人也都纷纷起哄,有人暗中打抱不平地叫道:
“要处死三个孩子,忒没人道了!”
“放人!”
“放人!”
“……”
司马伯雄一看要犯众怒,不禁有些心惊。这时,他忽然后悔自己不该小题大作。他有心要把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释放,可是,他这个一向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又觉得这样做太便宜他们了。这时,司马伯雄忽然想起了东方亮刚才说过的话,他眼珠儿一转,不禁计上心来,决定借此机会狠狠地敲他们一竹杠。于是,他就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两声,道:
“东方亮,看在你们的情面上,今天我就网开一面,可以不把他仨沉海处死。不过,你们必须得答应我两个条件!否则,休怪我司马伯雄翻脸无情!”
东方亮、公孙无病和百里有福一听,三个孩子有救,他们不禁都暗中松了一口气,忙问是哪两个条件?
司马伯雄振振有辞地说,第一,要罚掉他们一年的打鱼工钱;第二,要罚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给他做十年的苦役。
——最近,司马伯雄在宁远卫的北山脚下开了一个冶铁厂,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他要把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送到那里去当翻砂工。
东方亮、百里有福和公孙无病听罢,虽然明知司马伯雄处罚得太重,但是,也总比把三个孩子处死强多了。他们都深深知道,司马伯雄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今天真要是不同意与他硬拼,肯定会家破人亡。因此,他们只好咬牙忍痛地答应了下来。
司马伯雄没费什么劲儿就拣了个天大的便宜,他不禁非常得意,假惺惺地说:
“东方亮,你们放心,我司马伯雄说话算话。等孩子们做工十年期满,我保证让他们回来和你们团圆。”
当天下午,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就带着累累伤痕乘船离开了菊花岛,被阴险毒辣、奸诈狡猾的司马伯雄派家丁给押送到宁远卫去做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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