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夫在房中静静地书,他的儿像是个管家一样在一旁伺候,时而给父亲的茶杯里添水,时而拿来一些宵夜小吃。レ♠思♥路♣客レ
敲门声响起时,拉尔夫合上书本,对儿本德轻轻点头示意,在这艘船上,如果有人敲门,必然是来找拉尔夫的。
门打开后,本德到门外站着的人是一派温和的唐信,彬彬有礼地说道:“唐先生,晚上好,请进。”
唐信点点头走了进去,拉尔夫径直伸手示意让唐信坐下,拉尔夫披着一件大衣,唐信则是脱掉了刚刚贺敏给他的大衣,拿在手中,坐下之后望了眼本德,随便说了两句恭维的话。
“本德,你先出去。”
拉尔夫瞧出唐信有话要讲,而且,这些话,必然只能是他们彼此在场才能说的。
本德离开房间之后,拉尔夫目光淡淡凝视唐信,说:“唐信,有什么话,就说吧,有句老话是,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我们之间,应该非常了解彼此了。”
唐信认同地道:“没错,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置我于死地,并且避免我的人事后对你的家族进行疯狂报复,但是,你能告诉我,我在这一刻,在想什么吗?”
拉尔夫闻言,嗤之以鼻道:“唐信,你变了,从前你张牙舞爪肆无忌惮,似乎要把一切出现在你眼前的权贵踩在脚下,让人知道你的强大。你的无畏,还有你那算计人的本事。呵呵。你年纪轻轻,却懂得了世上生存最强大的技巧,利用。能够利用好人的人,才有资格执掌权力,而你,恰好是这种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也许真是厌倦了杀戮与争斗,你开始不屑。开始收敛,好似变得与世无争,一心要过淡泊平稳的生活,你错了,你的归宿,只能是战场。”
唐信轻声一叹,在诸多人当中。的确,拉尔夫对他的了解比许多人要深刻,尽管他们不时常见面,但总会定期听取对方的情报,这一种另类的神交,便是一个深入了解的过程。
知道对方rì常生活在做什么。注意力在哪方面,甚至饮食出行的习惯,等等各方各面。
“没错,我不想再继续争斗下去了。”
拉尔夫闻言眯起眼睛,淡淡道:“所以。你是来求和的?”
“你已经六十岁了。用华夏的话来说,六十而耳顺。如你所言,没错,不管你如何理解,我们,放下恩怨吧,我和你,是理xìng而冷酷尖锐的,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其实是一个损益考量,我杀了你,你的人会疯狂报复我,我的家人,你杀了我,我的人会做同样的事情,得不偿失,因此,我们一直在克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平。但是,终有一天,你会老死,你的后代接班,继承人是否如你一样呢?会考虑得失之间的利益呢?如果是一条疯狗,掀起了战争,那么,最终也许是两败俱伤,区别只是,谁家要给亲人挖的坟更多而已。所以,我希望我们放下恩怨,就此结束。”
唐信目光坦诚地与拉尔夫对视,对方沉默下来,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细微的海浪声从室外传入耳中,好似提醒着时间在流淌。
拉尔夫面无表情,说:“那你准备好向我的爷爷道歉了吗?”
闻听此言,唐信面不改sè摇摇头,沉声道:“拉尔夫,我没有任何歉意,说实话,我打捞沉船将你爷爷的尸骸丢入海底,像是垃圾一样,这是我的错吗?不是,是你的错,他是你的家人,为什么?你没有在我之前找到你爷爷的尸骸?你不该责怪我,是你做得不够!”
“一派胡言!唐信,霍亨索伦家族的荣耀,即便是逝者,也不容玷污!而你,难道在你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指望我能与你握手言和吗?你丝毫没有道歉的诚意!”
拉尔夫面sè突变,冷声呵斥起对面的男人。
唐信轻声一叹,无奈道:“拉尔夫,我们握手言和,并不是谁在害怕谁,而只是不希望悲剧发生而已,战争之中没有对错,只有站着和倒下的区别,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也许,你这霍亨索伦后裔,会断绝孙!”
拉尔夫站起身怒形于sè道:“如果就这样妥协了,放弃了为先辈洗刷遭遇过的屈辱,活着又怎样?我们家族的人,是有尊严的!”
仰望着眼前暴怒的拉尔夫,唐信不能理解他的愤怒。
每个人从出生时都是一张干净单纯的白纸,唐信也不例外,他从小耳濡目染的环境,将他塑造成了一个很现实的人。
尊严,被人挂在嘴边,但究竟什么才是尊严呢?
是羡慕嫉妒别人却假装清高,这就是尊严吗?
是被人欺压却故作君与世无争,这就是尊严吗?
唐信不懂,对他而言,在过去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尊严的概念,只有强与弱,真实与虚假。
面对敌人,敌强我弱,他会用计谋来应对,如果还是无法战胜这样的敌人,他会选择退避三舍,要么努力强大自我,要么放弃对抗的念头。
而为了顾及家人与身边他珍惜的一切,他在思考做事之时,总会有所顾及,他不准备改变这样的他,因为,他不想品尝失去的滋味,如果牺牲掉了自己珍惜的,换来了胜利,他不确定自己能高傲的昂起头,那样,难道就叫有尊严了吗?
拉尔夫-梅兹格,德国皇族,霍亨索伦后裔,他的祖先被拉下王位,他的nǎinǎi逃离祖国,他的父亲回到德国进行家族复兴大业,走到今天。拉尔夫承载了先辈们的一切,或荣或耻。都在他的肩上,也许正因有着那样的家族历史,他才能把尊严说出口吧。
唐信此刻,还没有那层觉悟,对他而言,或许要过很久,很久,唐家的延续。持久地享受这份荣耀权势,潜移默化地令他真正从平凡灵魂蜕变为那人人向往的高贵时,他才会有家族尊严的觉悟。
而那样的尊严,绝不是普通人时常挂在嘴边自以为高傲地说出的尊严。
唐信站起身来,目光变得冷淡,轻声道:“既然这样,拉尔夫。那么我和你之间,不死不休,而且我保证,如果先倒下的人是你,你的孙后代,我一个不留。甚至,有一天,我会颠覆德意志银行财团,窃走你,还有你父亲为之奋斗拥有的一切。”
拉尔夫露出一抹狞笑。目光凌厉道:“我也一样,你的一切。令人垂涎。”
唐信拿着大衣缓步走到门前,拉开门后与在门外守候的本德擦肩而过。
本德回到房中把门关上,向坐下来表情严肃的拉尔夫问道:“父亲,他来做什么?”
拉尔夫摇头不语,缓缓闭上双眼,心中暗道:唐信,你的死期,快到了。
两天后,这艘化作货物运输船的轮船来到了太平洋中,途径一座岛时放慢了行驶速度。
唐信,拉尔夫,布瓦科耶夫,卡特,四人一同站在船头甲板上,手里各拿着一个望远镜,向着东北方向观察动静。
那里,有一座外貌起来稀松平常的荒岛。
正是米诺斯联盟所在的小岛。
唐信放下望远镜后淡淡道:“我们减缓了轮船速度,如果一直这样,会引起怀疑,对方是有装载导弹的潜艇,如果发shè导弹轰炸我们,我们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不能在这里继续拖下去了。布瓦科耶夫,究竟何时开始行动?”
拉尔夫面sè平静,但他的话,显然是赞同唐信的。
他们的轮船以一个缓慢的速度行驶,距离那座小岛只有不到十海里的距离,如果引起怀疑并且被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布瓦科耶夫拿出一个怀表了眼,望着那远方平静的海面然道:“三分钟,三分钟后,眼前将会变得不同。”
卡特手上也拿着一块表,过之后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众人屏息凝神,一同注视着远方风平浪静的小岛。
三分钟的时间眨眼间过去。
就在唐信准备质问布瓦科耶夫时,一声惊天巨响从海中传来,平静的海面突然像是炸开一个口一般,掀起了滔天巨浪!
轰,轰,轰!
霎时间,在小岛周围海面上炸出两个水柱。
船上的人握住栏杆,海浪袭来令船身摇曳。
贺天赐被海水拍打湿透了全身,但他站在船边目不转睛盯着远方的海面,伸手一指喊道:“!潜艇!”
众人举目望去,远处海面上,显然是一艘潜艇一端从海中翘起,随即缓缓下沉,而那里,自然是爆炸发生的地点,唐信到这一幕,扭头望了眼卡特,对方轻笑着耸耸肩。
显而易见,米国的潜艇约定时间,对这海域附近的两艘潜艇发动了攻击,而且不出意外,这两艘潜艇已经沉没,虽然另一艘潜艇爆炸的方向距离较远,但从声音以及掀起的海浪来,应该错不了。
正在这时,天空掠过几架战机,唐信抬头望去,犹如巨鸟划过视线,直飞那座小岛,飞过之时发动了轰炸!
轰轰轰!
唐信完全呆了,远方的小岛硝烟弥漫,火光冲天,之前海上的动静很快便消散无形,沉没在海底的潜艇不在视线中便也令人很快遗忘,之前被炸开的海面缺口犹如裹尸布一般席卷着潜艇落入死神怀抱,而眼前正战火纷飞的小岛,才仿佛是真实震撼的战争大片!
荒岛上的原始森林被大火点燃,山体崩塌,滚石阵阵顺坡而落,唐信拿起望远镜眼也不眨地观察细节,在轰炸之后烟尘遮天,几乎什么也不到,但是,在海岸边,还真到了有人跑到沙滩上,正在试图从岩石背后推着快艇进入海中逃生,那些人的装束,平领修身黑sè西装,的确是米诺斯联盟向来出现在世人眼前时的打扮。
哗啦哗啦
他们所在的货船上,布瓦科耶夫命人掀开货物的幕布之后,指挥人手将快艇丢入海中,然后放下绳索,命人上船一批一批奔赴小岛,要开始赶尽杀绝的行动。
唐信回首打量四周,诧异地发现卡特正在穿避弹衣,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卡特理所当然头也不抬地说道:“上岛!我可不想万一手底下有谁第一时间拿到了米诺斯联盟的科技资料后潜逃,那样科技的诱惑力,呵呵,能够造就一个商业帝国,就像你的成功那般。”
他说话间,已经穿好了避弹衣,弯下腰来重新给野外奔波所用的靴重新系鞋带。
唐信愕然之间,拉尔夫又在他背后说道:“我年龄大了,就让我儿替我去,本德,你要听布瓦科耶夫先生的指挥,知道吗?”
全副武装也准备出发的本德神情郑重一点头,沉声道:“请父亲放心!”
唐信视线一转,只见布瓦科耶夫把船上最后一艘快艇放入水中,指挥着拉尔夫带来的地面部队武装人员登上快艇,然后他顺着绳索爬了下去,本德紧随其后,卡特在下去之前,发现唐信站在原地没动,皱眉道:“你在干什么?赶快穿避弹衣,跟我们一起来!”
唐信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反问道:“我也要去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