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来，鬼如来对于自己关于因果的回答，他并不满意。素云流便道：“什么是因果，这第一个问题，妾身勉强算是回答了出来。至于说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道友若是想知晓，恐怕得去向我天机门的老祖宗求证了！”
“既然我是你师尊所言的有缘人，那么你师尊在哪？”鬼布问道。
“她老人家已经闭了生死关达三千年之久！”素云流缓缓道，“闭关之地，且由我带你去！”
“劳驾道友了！！”鬼布道。
素云流摇头轻笑，“这是老祖宗的要求，当年她老人家闭生死关的时候，曾言若是遇到有缘人，当带到她面前。当然了，回答道友三个问题，也是我天机门的承诺。”
“道友这边请！”说着，素云流起身，指引着鬼布，向着天机门的深处走去。
至于说素璇玑，显然经过鬼布和素云流一番约定和交锋，早已经达成了协议，没她什么事儿了。
“你去闭关五百年，不得外出。五百年后，不能外出天机门一步！！”素云流冷冷对着徒弟道，当真是严师，脸上再没有丝毫的和蔼之意。
素璇玑略有委屈，看着师尊带着鬼如来离开了这里，神色怔怔，望着鬼布的背影，忽然间，有些怅然。
“千年……”
天机门老祖宗闭关之地，是一处云雾缥缈的老山之中。
枯枝老藤封存了这里的道路，显得有些凄凉，这里山峰重峦叠嶂，密林深处更是有野兽呼啸咆哮，和天机门的地位极为的不符。
“师尊她老人家就喜欢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人敢打搅到她老人家的闭关。”
走到一颗高达近百张的老树下，素云流停下了脚步，对鬼布道：“道友沿着这个方向上山，山上有一座石洞，名为揽月洞，那里便是老祖宗的闭关之处。”前面的路，素云流并没有打算带着鬼布走上去，而是折返了回去。
鬼布心中无惧，坦荡之极。
如今他的修为，即便是面对着集境窥涅期的修士，也有一战之力，即便不敌，也能死里逃生。
按他心中所想，素云流的师尊，其修为应当是窥涅期的集境修士了、
进了老山深处，来到了一座石洞前，洞府上面刻着“揽月洞”三个龙飞凤舞的打字。尚未走近，石洞的大门便是嘎吱吱升了起来，更有一道苍老不知岁月多少的声音，从石洞内传了出来。
“你便是老身所言的有缘人？可是你想知道什么是正反？”言语中，充满了一股岁月的沧桑！
鬼布拜道：“正是晚辈！”
“进来吧！既是有缘人，那老身也有话要问你。”声音传出。
鬼布正了正衣冠，大大方方得进入了山洞，神色没有丝毫的慌乱，更没有忐忑。
山洞之中，别有一方天地，进入沿着小径走了数十里，豁然开朗后，在他的面前，是一间石室。石室之中，昏黄的油灯，一跳一跃。这里光线昏暗，将一个盘膝而坐的老妪的身影拉长，映射在了石壁上。
老妪背对着鬼布，盘膝而坐，却是面壁。鬼布看不清她的真容。
“晚辈鬼如来拜见前辈！”从老妪的身上，鬼布感觉不到一丝气息流露，仿佛，这老妪根本就不是存在他的面前。若不是自己眼睛亲眼所见，鬼布都不敢相信，眼前竟然还有一个人背对着自己。
“你且随意吧。”老妪淡淡说道。
鬼布站在那里，道：“晚辈来此叨扰，特来求证两个问题，什么是正反，什么是生死？”
老妪平和得说道：“你便是正反，而老身我，就是生死！你，懂了吗？”
鬼布闻此，皱眉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老妪惜字如金，不肯多说一个字。
此地陷入久久的沉默，过得片刻，只听那老妪说道：“有缘人，老身也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
鬼布从沉思中惊醒，“前辈请说。”
“什么是虚实？什么又是真假？”
闻此，鬼布沉吟了片刻。这是第二个人向他讨论类似的问题，第一个人，是那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传承者！第二个人，便是这天机门的老妪。说实话，这样的问题，对鬼布来说本就没有讨论的意义。
“我便是实，我便是真！”鬼布如此回答、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老妪缓缓地道。
鬼如来肯定得点点头，“不错，在我眼里，虚实真假就是如此！若我不是真，若我不是实，那么，这世间的一切，便毫无意义。”
那老妪诡异得笑了，“原来如此！老身懂了，竟是如此！”
“可是我懂了，你懂了吗？”老妪轻声道，声音传荡在洞府之中。
鬼布猛然间抬头看向老妪，却见原本老妪盘膝而坐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仿佛，那老妪原本就是不存在是的。
鬼布的神识散开，搜寻了起来，却发觉此地已经很久没有生命的痕迹存在了。
“我是在和谁说话？”鬼布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此地甚是诡异，但鬼布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因素，他死死盯着老妪原本盘膝而坐的位置，却是什么都没有发觉。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老妪的那句声音，“可是我懂了，你懂了吗？”似乎，老妪正是说完了这句话，便是突然间无声无息得消失的。
她，懂了什么？
真假，虚实？
鬼布摇摇头，走出了揽月洞。
此时深山之中，夜深月明，天空之中悬挂一只大玉盘，兔影皎皎，甚是清冷。
“你便是正反，而老身我，就是生死！！”
鬼布回想着老妪说过的话，“她言她便是生死，莫非，这老妪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和我交流的，不过是她生前的一缕投影罢了？”
她这样说，究竟什么是生死？
老妪消失了，但她的话却留在了鬼布的心中。
对于这三个问题，鬼布依旧朦胧，依旧不懂。
“正反，我便是正反吗？”鬼布自语，向着山下走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星空中，那座庞大得犹如宇宙一般的修罗山，倒立着的山！“它就是反，而我就是正！”鬼布豁然道，但随后间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
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鬼布离开了天机门，离开的无声无息，并没有和素云流告别，因，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他回到了星空之中，在那修罗山遥远之地，遥望着此山。
看着此山倒立的荒谬模样，鬼布的心中，对于正反的感悟却是愈发的迷惑。
“对于这个世界，我看不透！”许久之后，鬼布沙哑的喉咙里蹦出了几个字。
眉心处，极目缓缓地睁开，这颗眼珠子虽说是被鬼布炼化，但却拥有一定的自主能动性，此时自然是自己睁开的。眼珠子充斥着血红，血丝弥漫，感受到了鬼布内心中的茫然和苦恼，那极目的意念深处，自然是大为的畅快，“哈哈哈，老子都看不透这天，你这煞星自然也应该看不透，舒坦，舒坦！！”极目意念在疯狂地大吼，鬼布自然不能听到。
算了算时间，鬼布起身，向着炼狱星飞遁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