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晴天自从过年来更新一直都很慢
如今有时间了却又害怕大结局到来的那一天
连夜写好这一章是因为心里很难过
为即将完结的文为故事中的明日和胤禛
所以现在更新也许大家醒来便能看见
如果你也有同样的心情请和晴天一起做完这个梦吧
以上大结局章节会特别注明的预言晴天留
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我给我和胤禛的二个孩子起了个小名——念念。怀念,纪念,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已经快一岁半的念念很喜欢玩藏猫猫的游戏,用手绢挡住他的眼睛,很快又让他看见,他便会咯咯笑个不停。
“念念在哪里?在这里!念念在哪里?在这里!”
“香穗,小阿哥说话便要午睡了,你别和他玩儿得太厉害,回头惊了梦。”喜儿端着消暑的绿豆汤走进凉亭,看见香穗和念念玩得嘻嘻哈哈,小声抱怨着。
给她这么一说我和香穗都不自觉吐了吐舌头。自从喜儿和香穗来了以后,她们完全接替了我这个当妈妈的所有工作,从表面看当然是不要我辛苦,其实私底下我觉得她们是不放心我这个马大哈。
“才刚用了一点五花糕,我是怕小阿哥停了食。”香穗不服气的回道。
“都叫你惯的,明知大暑热天的,小阿哥中午要歇歇,喂什么五花糕。”
“得了得了。”我终止了她俩的口舌之争,放下手中正在给念念缝制的小衣服,从软塌上站了起来,“你俩为了念念每天都要争上几回,你们做这些年妯娌家里是不是都翻了天呢?”
一个懒腰才刚伸了一半,喜儿便急急忙忙放下托盘走到我跟前,“你要做什么?”
给喜儿这么一问,我两只手懒洋洋的定在半空中,好笑的看着她,“你瞧我这是像干嘛?”
喜儿居然很认真地看了看,一言不又转过身去。
“就说你们再关心,我也架不住这么细致的照顾吧?又没缺胳膊少腿儿,别整得我好像半身不遂似的。”
“你要去哪儿?”一只脚刚踏出凉亭,喜儿又追了上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回望着她,“坐了这会子腰酸背痛,就四处活动活动。”
“我陪你去。”
“喜儿姑姑,我陪主子去好了。”玉致跟了上来。
“也好,我要去给小阿哥取点水来。”喜儿放心的点点头。
顺着花园石子小路慢慢走着,我和玉致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
“玉致,你觉不觉得喜儿和香穗挺聒噪的?”
“两位姑姑是关心主子。”
“你不知道,她们以前就这样,我还记得以前自己做错一件事情,连累喜儿被皇上数落了一顿,她足足在我跟前絮叨了一个月,好家伙!”一边运动着脖子,一边回忆着我们当年在王府的过往。
“主子和喜儿姑姑她们认识很多年了吧?”
“嗯,我十三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醒过来后见到的一个人就是喜儿,她对我就像对自己亲妹妹一般好,如果从那个时候开始算我的人生,也是一辈子了吧。”推开记忆中那扇小屋的门,喜儿好像画报一般的脸浮现在眼前,这一切好像就是昨天才生的事情一样。
“那主子醒来以后连皇上也不认识了?”玉致惊讶地问道。
“是啊,谁也不认识,就好像自己根本不是这里的人,对什么都很陌生,很害怕,也很惊奇。那个时候我在王府的因为忘记规矩,犯下多少错,幸得皇上不和我计较。呵呵!”
“皇上对主子一片心意真是难得,当年在御花园主子挺身而出为玉致讨回公道,事后回到住处秀女们都好奇极了,当时大家都在议论主子是哪个宫里的妃嫔……”说着说着玉致来了个急刹车,“主子赎罪!玉致说错话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错什么了?”我一头雾水的停下来看着她。
“主子虽未册封,不过主子在万岁爷心里的位置没人能比。”玉致小心翼翼说道。
“呵呵,你说这个呀,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的脾气么?册不册封的我其实根本不在乎,就这样多好。”
是啊,虽然一切都是康熙老爷的意思,我却很庆幸有这样的安排,若不是如此我怎么能和胤禛朝夕相对呢?搞不好自己的命运也是那个放在大银盘里面的一块木头牌子。
“玉致,你有没有恨过我?”
不明所以得玉致被我这么一问吓得脸色得变了,不是这些年早已知道我的脾气,恐怕已经跪下去了。
“主子何出此言,玉致怎么会恨主子?”
“你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知道这宫里恨我的女子太多了。她们离开家人,小小年纪便进了宫,无非也是希望有一朝能得蒙圣眷,这么些年过去,大家虽然叫我姑姑,可是心里都明白我是什么人,一把年纪了霸占着皇上,她们年纪轻轻却要独守空庭,怎会不恨我。”
“她们不了解主子,玉致却看得很明白,主子根本不是那等为了争得宠爱谋算心计的人,是主子有福气。”
“呵呵。”我淡淡一笑,慢慢在石子路上走着。
若说是福气,我倒更愿意相信手腕上这个白玉镯子的传说。只是苦了胤禛,为君难啊!
“对了,我前几日托苏公公帮我送去篆刻的印章不是今日送了来?才刚要带念念出来玩儿倒忘了这事儿,你去帮我取了来,我送去给皇上瞧瞧。”不久前宫里采办从福建进贡了一批寿山石,我瞧着颜色不错,亲手写了“为君难”三个字请苏公公帮忙送去内务府篆刻,打算送给胤禛,虽然依旧是借皇上的东西送给皇上,怎么也算我的一番心意了。
“那主子……”
“皇上这时候应该在勤政殿,我慢慢走着,你取了随后跟来便是。”
“是!”玉致点点头转身快步向后走去。
勤政殿位于胤禛在圆明园中坐朝听政的正大光明殿东侧,他通常上午便在这里批阅奏章,召见大臣,处理政务。我是敕命自由人,所以能够随意出入,可今天除了门口几个侍卫和太监,正殿外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正想着胤禛是不是已经离开了,突然从西厢耳房传来人声,不禁走到跟前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是胤禛的声音,那就是还没走喽,怎么外面连个人都没有呢。没人通传要是他在见大臣我贸贸然冲进去就不太好了,还在思考着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徐太医么?胤禛身子不舒服?声音很小,他们应该是在里屋,处于八卦本能反应我把耳朵贴上窗户。
“朕瞧她这几日精神似有起色,是不是新方子的效用?”
“回万岁爷,新方子固然有效用,只不过治标不治本。”
“那味的草药,朕已命人在关外寻了一年,今日朕收到八百里加急信函,他们已经找到熟识当地地形的牧民,也知晓你说的这味草药,只是进山采药之路较为险峻,需再有几日方能快马送回京城。”
“万岁爷,一年前奴才知晓时,明主子已经身怀六甲近三个月,体内原本的毒性固然减退,但克制毒性的草药因为孕育龙胎而失效,残余毒性还是侵蚀心脾……”
“这话你一年前已经对朕说过了,如今寻到草药是否便能调配出解毒?”
“万岁爷,奴才无能,并非奴才不能调配,而是奴才昨日替明主子查探脉象时,现已有……有……”
“你直说,朕不会怪罪你。”
“是,已有绝脉迹象。”
“啪!”一声物体落地破裂的声音,穿过窗户,穿过我的耳朵,直接重重敲击在我的心脏上。
“如今就算寻到草药,也……也回天乏术了,奴才自知愧对皇恩,请万岁爷治罪!”
屋内很安静,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我这才现自己的双手好像冰块一样没有一点温度,就连心仿佛也被冻住了,还有在跳动么?
不需要觉得自己是敏感,不需要怀疑这是一个梦,刚刚他们说的就是我,是我死期将至的消息。这一年来生的一切一切顿时连成一条完整的线,胤禛对我突增的所有呵护都有了解释。胤禛说他一直没能好好保护我,如今他有了能力,甚至为了我大费周章去关外寻那个元觉大和尚弄得什么草药,却好像被老天诅咒了一般,一定要这样对我么?!一定要这样对我们么?
“明……主子……。”苏培盛捧着一个托盘出现在廊子的另一端,见到我大惊失色,急忙走了过来。
胤禛他想要保护我……。
“主子怎么站在这里?”苏培盛在小心翼翼观察我的神情。
胤禛他想要保护我。
“主子?”他又小声叫了句。
胤禛他想要保护我!
“主子你没事儿吧?”
“你怎么在这里?!”胤禛被苏培盛刚才突然提高的声音引了出来,见到我脸色都变了。
我和他曾经分离了八年,但是我有支撑自己的信念,因为我知道我们还会再相见。
现在我们又要分离了么?这次我该用什么来支撑自己,因为这一别将天人永隔。
这个男人一直那么爱护我,曾为自己不能好好保护我而难过,他那么看重我,我却要让他伤心了……。
“我没事。”我努力让自己像天空高悬的骄阳般在脸上扬起灿烂的微笑,“刚才有只蜜蜂停在我脸上,我怕它扎我就没敢动,吓到苏公公了,呵呵!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见在我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胤禛轻轻摆了摆头。
“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可是出门的时候忘了拿,已经叫玉致回去取了,你看见一准喜欢。”
“是什么?”他的脸上浮起了微笑,就好像一直微笑着的我。
“保密,你一会儿便知道了。”
“呵呵。”胤禛一次不顾在场都有什么人,大大的手掌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深邃的黑眸仿佛看进我内心的最深处。只是,他看不见我藏在袖子下面指甲几乎已经掐进掌心的手,他看不见让我痛得不能呼吸的心。
我们都很痛,却都在为对方微笑着,在我人生的最后一段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