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确实?”
方子达放下手中的情报开口问道,站在他面前的是安全局局长陈果夫,就在天*津的聚合结束后的几天内,金九这才通过渠道就向安全局发出了这份情报,当这份情报到陈果夫手中后丝毫没敢耽搁,立即就汇报给了方子达。
“回总理,情报已经确实!”
陈果夫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在方子达手下时间长了,他很清楚方子达不喜欢听那些“也许”、“可能”、“或者”、“大概”、“基本”之类模棱两可的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所以当听到方子达向他确认时,毫不迟疑地就如此回答。在他看来,这个情报的可靠性还是很高的,因为不仅是金九的直接汇报,而且通过安全局的其它情报渠道他也得到了类似的消息,两者相互应证,足以证明这个情报的真实性。
从聚会结束到情报送出,其中有着几天的时间。倒不是金九怠慢,实在是日本人和川岛芳子故意扣留了在场的人员。其用意也是显而易见的,当然是保证机密,避免走露消息。为了把情报安全送出,金九可是费了不少劲,幸好前去参加聚会之前他就准备好了几套预案,就这样还差一点儿暴露自己,还好一切顺利,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作为金九助手的陈立夫,这一次也以金九的子侄名义和金九一起打入了对方内部,在陈立夫的配合下金九才能顺利完成任务。现在,陈果夫指使他们继续潜伏,尽量减少外界接触,除非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方可行动。
看完情报的方子达心中微怒,小日本和这些满清遗老遗少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居然想出绑架甚至暗杀溥仪,甚至打算把皇族中地位最高的三人一网打尽的招来。这样的做法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到的,说是疯狂毫不为过,甚至为了达到目的,悍然在聚会现场枪杀多罗敏达贝勒毓朗,亢赴会人员。这种事一旦传了出去,旗人内部不群起而攻之才怪。
不过,方子达可不会作出这样的举动,对他而言这事解决总比不解决的好。由于满清退位时当初的政治原因和社会现状,导致大量满人对民国怀有仇恨,这种情况就和一个生了病的人一般,身上长了一个瘤子,这个瘤子虽然暂时不影响这人的生命,可一旦病变的话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解决完了苏俄后。方子达下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日本,还有国内妄图复辟的那些满人。只有彻底处理掉这个问题,接下来的国家才能一一种健康,毫无牵挂的姿态继续向前。
说实在的,现在的溥仪只不过是个不知愁味的少年,而这位末代皇帝的生父载沣和叔叔载涛倒也是两位安分守己的人。这两位当年位高权重的王爷如今闭门谢客,只沉醉于书画琴戏之中,完全放弃了复辟的想法。这一点。从这一次曾邀请他们于会被拒绝,甚至连个代表都不派去可以看出。对于这三个特殊的人。方子达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相反还很是鼓励,假如所有满人都如此的话,天下呀就没这么多事了。
方子达不出手,可不代表他就会阻止日本人和川岛芳子这伙人出手,而且他还准备在其中推波助澜。悄悄帮他们一把。西方有句谚语,上帝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如果没有他们这帮人的疯狂,方子达又能找到什么理由一网打尽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溥仪是绝对不能出事的。无论是绑架和暗杀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发生。一旦溥仪出了事,这对民国政府的威望是一个重大打击,一旦对手以此做文章,就会令事态失控,从而滑向不可预测的一面。
至于载沣和载涛两位,至少要保住其中之一,只有这样才能使得一切在掌控之下。而且方子达还决定,无论是那一位,绝对不允许活着离开京城,他要挑起满人之间的内乱,被借此机会找到解决日本的合理借口。
深思熟虑之后,方子达让陈果夫重新安排紫禁城的防务,从今天起皇宫的安全一切都由安全局来负责。而载沣和载涛那边也需派人紧密监视,并指示陈果夫在必要情况下可以透露一些消息给这两个王爷,因为方子达相信他们两人都是聪明人,如何选择应该不会令自己失望。
陈果夫很快就离开了,他离去没多久接到电话的周元良就匆匆赶来。
和安全局相比,周元良情报局网络更加庞大,只不过侧重于国外情报网。方子达在办公室同周元良细谈了一个小时,至于具体谈了些什么,除他们两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情报局的正式局长杨永泰也没告知,一切都是最高的机密。
三月初旬,已是春天,京城的天气已不再像腊月里那么寒冷。
后海北沿,这里有一栋规模宏大的宅院,这里曾经是清初大学士明珠的府弟,乾隆五十四年封其十一子永瑆为成亲王,并将明珠府赐永瑆,后又被赐给醇亲王奕譞,成了醇王别府。后由以为光绪帝生于原位于西城的王府,光绪继位后原王府就成了潜邸,后海北沿着别府就成了新的醇王府,而延续至今。
这座王府如今住着废帝溥仪的生父原醇亲王载涛,同时溥仪的几个兄弟姐妹同样住在此处。虽然满清已经退位,但醇王府从表面看来依旧气势雄伟,一副气派的样子,只不过从褪色的朱门和墙角边脱落的墙皮处可以感觉到那一丝旧王朝无可奈何的落暮。
早年间,像这样的地方,街前是绝对禁止普通行人来往的,更不要说走街贩卖的小商小贩了,就算有人打这经过都不允许在附近多作停留,要不然就会有守卫王府的侍卫前来气势汹汹地拿人。而如今,满清早就退位,昔日的王府也失去了当年的辉煌,现在看守王府的除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门子加上几个忠心耿耿的包衣奴外再无他人,而王府正门前的那条大街也成了人来人往的热闹处,时间久了还引来不少做买卖的小商贩,摆着摊子殷勤地招徕着往来客人。
这些商贩,有卖吃的,有卖玩的,还有几个卖手艺的……,去后海游玩的人路过这里时常常会停留片刻,走累了的还会在这喝碗豆汁,坐在街边聊聊天什么的。
今天也是如此,随着天气渐渐回暖,一群大学的学子刚刚从从后海那边玩耍归来。路过这里的时候几个大学生呼朋唤友地在一个卖豆汁的老板摊前坐下,各要了碗豆汁边喝边笑谈着。
“老板!这里再来三碗!”
“哎!来喽……!”
一声应答,一个手脚麻利的小老板端着三碗豆汁上前,逐一放在用粗木头搭起了小桌上。送上了豆汁,还笑眯眯地招呼客人一句“您几位喝好……。”随后再用带着的抹布帮忙擦了擦桌面这才转回了摊子后面。
这个老板从打扮看来和周围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穿着一身灰黑的棉衣,头上还戴着顶棉帽,做起事来手脚情况利落,瞧着生意还很不错的样子。
不过,当他转回摊位之后,一双藏在帽沿下的眼睛悄悄抬起,炯炯的目光正向斜对面的醇王府大门看去。此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小商贩,而是安全局的工作人员,而这人曾经还是大名鼎鼎的王九光的徒弟,就是那位导致王九光最终落网的顾顺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