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我家北水是个江流儿,江流儿啊,就是那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放到江里面飘着走的孩子,北水是我在阴山的北面的江里面发现的,我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阴北水,也算是为了感谢北水神君的保佑吧。那么湍急的江流,能平安无事的飘到阴山,那真是命大啊。”老道喝醉了,高高兴兴的手舞足蹈的伸手去抓一旁的阴北水。
小道士阴北水嫌弃的跳到了一爆苦着脸一脸的红。
“北水是个乖孩子,不哭不闹可心的让人疼,就像那个人一样,都是我拉扯大的孩子,可是我也,我也,呜呜呜。”老道直接趴桌上干嚎了起来,那哭声能把狼给吓跑。
姜云慢慢的在一边轻浅的喝着酒,慢慢的等。
姜旭已经下了桌子,坐在一边的背椅上开始擦手中的长剑,他的剑比寻常的剑要长上两分,因此看起来有些狭长,如今拿出来,往膝上一放,更显的长的过分,那剑尖几乎戳到旁边另一把椅子的扶手上。
老道哭了一阵,又絮絮叨叨起来,“师傅在的时候,给我算了一命,说我注定孤独终老,我那时侯小啊,也不相信,可如今,如今,如今我不是老了吗?我真事独啊,孤独啊,我连个好徒弟都没有,好徒弟怎么这么难找,我都找了一辈子了,还是没有找到,如果找到那个人,是不是就可以救回师妹?师弟我对不起你,我是错手,错手,真的是错手。”
老道说着话,又断断续续的灌了自己一坛酒,哐当,酒坛掉在了地上,老道彻底的醉死了过去。
姜云又等了等,见那老道再无声息,才吩咐下人扶着他与小道士一同回了休息的院子。
“真是从阴山来的,阿旭,你再派一批人去,历代国师大多是从阴山出世的,顺道也让人查一查国师。听说当时圣人也是在阴山封禅国师,这天下能出阴阳师的就只有一座阴山,总能摸到点什么。”姜云轻轻的吩咐道。
姜旭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姜婉看了看走进夜幕的姜旭,回头又看了看神色微酣的姜云,轻声问道,“大哥,我们还在庄子上住吗?”
“明日便回去,这里不能留太久,阿婉,这两个道士既然你已经能够答应了让他们跟着,回去后就先住在客房的留松园吧,那里也算安静,至于留多久,也由你做主。”
姜婉点了点头,道了谢,起身行礼告辞,回了住的院子。
到第二日早膳过后,众人就动身往西京城中去,不到晌午便进了永定侯府的大门,各自归置。
姜婉原本打算去宋氏院子请安,可还未迈步,有丫头就上来禀道,“,夫人和大,小少爷出了门,说是要晚膳才会回来,担心你回来的早,让女婢早早的在门口侯着给您禀一声。”
出门了,这倒是奇怪,母亲甚少出门,而且还带着姐姐和小弟。姜婉疑惑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迈步回了凝魂居。
回到卧房,还是按照旧日规矩,服侍她梳洗完,丫头们就一一退了下去。
姜婉舒服的躺在榻上,看着小煞在对面现出了身形。
“分魂换命之术,小煞你在阴阳书中可曾看到过?”姜婉慢慢的问道。
“不曾见过,这种术法有违天道,不是寻常的书中会有。阿婉,你什么时候怀疑我魂魄不全?”小煞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嗯,是你开始教我阴阳术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你说话做事就变得坚决果断,不像一个孩童,透着杀伐之气。我,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好奇。后来又见你样貌与秦家的人相似,可怎么查都查不到秦家有你这个年纪的夭折的孩童,我就有些觉得,也许你不是这个年纪死的,也许你死的时候年纪更大一些,我只是猜测,因为,因为……”。
姜婉的脸微微的发红,她心里有个声音说,“因为我总觉得你不同,就是不同,我总想着你不会是我弟弟的年纪,我想……”。
心里的话嘎然而止,似乎嘭的撞上了什么,她不敢再往下想。
右手轻轻的按在狂跳的心上,似乎想将那跳动的声音压下去。
姜婉尴尬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小煞,继续说道,“不论分魂换命是什么,我一定会救你,既然你肉身还在,还魂也有办法,我们总能做到,我答应你的话,我记得,我会帮你的,小煞。”
仿佛已经用尽了力气,姜婉不再言语。
小煞俊秀如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就如旭日东升,一跃跳出云海,跃上。明亮的笑容灿烂的迷晃着。他的身影一瞬消失,又一瞬出现在了姜婉的身爆轻轻的搭着姜婉的细腰,他贴着她慢慢的躺了下去。
他轻柔的若丝被,陪着姜婉慢慢沉睡了过去。
有些事不用问的太细,有些话也不用再细细的多说,两人的默契已经不需要再多余的做任何事情,她想的就是他想的,她要的就是他要的,只要是她愿意,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如果她有一天说,就这样挺好,小煞你就这样陪着我。他会放弃一切不用还魂,不用轮回,不用生,就这样陪着她一起。
心里为她许了的誓言,并不需要宣之于口,只需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