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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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者劳,智者忧,无为者无所求.

  如果问世界上什么人最幸福,或许你会回答:“傻子最幸福!”

  傻子的确有让人羡慕的理由——无忧无虑,自在逍遥,饱食遨游,简单地快乐。

  没人愿意主动变成傻子。因为傻子的快乐是低级的、简单的快乐。而人是高级生物,要不断地追求更高级的成就。

  求索和贪欲都是无止境的。你拥有的越多,背负的就越多;背负的越多,难以割舍的就越多。于是烦恼也多,痛苦也多。

  尽管如此,人们还要不断地求索,去追求更深层的烦恼和痛苦。因为人都希望活得更精彩,哪怕只是瞬间的精彩。

  杜倩在短短的几年里便经历了一生中最精彩的几个瞬间。

  T型台上的优美展示,是一个少女梦幻般的绽放。杜倩的绽放很精彩!

  遇到柯冰,她由一个女孩变成女人。那是在没有任何条件约束的前提下,纯自然渴求的满足——简单的性与简单的爱。而她在最原始、最简单的**里享受到了深刻的满足。她的**也实现了美好的精彩。

  由性到爱,是从放纵走向严肃的过渡,这个过渡是一个艰难的过程。简单的性与简单的爱,无论走向简单的性与深刻的爱;还是发展成深刻的性与简单的爱,都是一种遗憾。而杜倩没有让这种遗憾停留,她不但与柯冰享受了性的美好,也走向了爱的深刻。由性到爱,杜倩的转变同样精彩。

  共同打拼的日子里,他们需要理解,需要默契,需要相互支撑,她能准确地把握柯冰的意图,成为他灵魂的知音、事业的伙伴、策划的参谋、漏洞的补充、信念的支持。所以,在配合的默契与理解的深刻上,杜倩的表现更为精彩。

  柯冰的事业也是杜倩的事业,她在携手共进中走入了柯冰的策划,也成就了共同的事业,取得了多数女人一生也无法实现的成就,所以,在事业上她也有精彩的瞬间。

  通过思想的交流和心灵的感悟,杜倩完全走进了柯冰的内心世界,知道他在想什么?将要做什么?也知道他的感受、他的要求、他的心愿!

  杜倩一直在帮助柯冰实现他的愿望,正如柯冰一直想要帮助李月实现心愿一样。

  所不同的是:柯冰爱得痛苦;而杜倩爱得快乐。柯冰爱得沉重;而杜倩爱的轻松!

  柯冰因得不到李月而痛苦、沉沦、放纵、堕落,甚至自暴自弃;杜倩却没有因李月的存在而苦恼,她幸福、快乐地为柯冰付出,那是一种无私的爱。在这一点上,她的爱超越了世俗,超越了嫉妒、自私和占有欲。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爱,是爱的最高境界!所以,杜倩爱得最精彩!

  绽放也好,成就也好,**也好,真爱也好,对杜倩来说都是一个个精彩的瞬间,最终她又回到了最简单的幸福和快乐当中——傻子。

  傻子并不一定象人们理解的那么简单!傻子也有傻子的痛苦和烦恼。尤其杜倩,她是由疯狂变成痴呆的。她的内心有一种绝望,被巨大的痛苦包围着的绝望。

  柯冰最痛心,最懊悔,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杜倩。

  尽管他现在很忙,李月的心愿还没有实现,自己的设想也没有完成,但是柯冰依然经常抽时间去陪护杜倩。

  将杜倩从令人窒息的病房里领出来,走入花间小径,让温暖的阳光穿过树丛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看花丛间成对的彩蝶翩翩起舞;听小鸟的鸣叫婉转在她的心上。

  每当此时,杜倩都会依偎着柯冰幸福地微笑。这微笑是那么的恬淡、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平和、那么的生动且美丽!

  在杜倩的微笑里,柯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满足与祥和。他那颗污浊、狂野、恶毒、凶狠、放荡不羁的心,被杜倩简单的微笑荡涤得纤尘不染。

  离别是最痛苦的时刻。和正常人一样,杜倩对离别的痛苦有着同样深的感受。当柯冰准备离开之时,杜倩总死死地拉住柯冰的手,什么都不说,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痴痴地望着柯冰,不肯松手。每到此时,也是柯冰最无奈的时候,他只好威胁地哄她:“杜倩乖!再不放手我下次就不来了。”

  杜倩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为了他下次还能来。

  这时有医生在身后叫:“您是柯冰吧?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柯冰来到医办室,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医生。她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白皙的皮肤,清秀的脸,非常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医生简单地自我介绍姓刘,是柯冰出资,医院推荐聘请来的心理康复专家,专门负责杜倩的心牢疗。

  刘医生身穿白大褂,将漂亮女人的特点全部遮掩了,让人只感到她是医生,而不会想到她也是女人。柯冰等她继续说她要说的话。

  刘医生见柯冰着急走,就直截了当地说:“别怪我说话直,你这样不定期地来看杜倩,对她的康复非常不利。”

  一听这话,柯冰惊得目瞪口呆,马上打消了急着走的念头。

  刘医生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不合时宜,柯冰感觉莫名其妙。“难道心理医生也有精神病?”

  刘医生问:“你还认识我吗?我可是还记得你呢。”

  柯冰注视她半天,还是想不起来。

  刘医生忍住笑:“有十多年了吧?在北戴河。你也是这副表情,就是没那么夸张。”

  柯冰隐约想起来了,她就是当年和李月同客房的女房客,当时二十岁左右,洗澡时由于误会,将一个胖子放了进去,然后**着冲出来逃回房间。当她从并排坐在门口的李月和柯冰之间迈过去时,柯冰很夸张地扮了个目瞪口呆的鬼脸。

  回忆当初,刘医生印象最深的并不是当时自己的尴尬,而是柯冰那张目瞪口呆的脸。

  说起那段尴尬,两人很快就消除了距离,于是柯冰专心请教杜倩的病情。

  刘医生说:“依我的经验,杜倩的病情可以康复,但是需要时间以及你的配合。她发病的起因是受到了严重的攻击。但是造成精神分裂的原因还是心理因素。我所了解的是她非常爱你,而你的爱并不固定,让她很担心失去你。所以在遭到攻击时,她从心理上承受的打击就更大了,她害怕毁容之后失去你。而她遭到的攻击不是一次性的,而是短期内反反复复的,并且她的胸部和**也相继遭到攻击,伤势越来越重,直到她的身体和心理都无法承受,便彻底崩溃了。那简直太可怕了!”

  类似的病情分析,柯冰已经听了无数遍,他只想知道刘医生下面要说什么。

  刘医生说:“你才是她心理上的病根。如果你能表现出无论如何都依然爱她,并且能让她放心,对她的康复会很有帮助。你能不能把她接走?或者留下来长时间陪她?医院可以给你们准备一套双人房间,你甚至可以和她**。她身体的伤已经好了。”

  柯冰沮丧地低下头,直到杜倩发生意外,他才发现她已经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了。然而他感悟得太迟了!她们的爱很不公平,从一开始只是一场***,当两人有了感情之后,他始终严肃不起来,也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而当他慢慢接受杜倩时,他们始终是上下级关系,杜倩始终是从属地位,而她扮演得很到位,很成功。

  杜倩对柯冰的未来始终不敢确定,她只有通过不断的努力来临时抓住柯冰。她只求把无数个临时加起来,组成他们的永远。所以在遭到攻击时,才会在心理上承受更大的压力。刘医生说得对,他才是她心理上的病根。

  柯冰再次陷入极度的懊悔当中。

  见他不说话,刘医生想缓和一下,也想多了解一些情况:“我记得北戴河遇到的那个女孩不是杜倩,她现在好吗?”

  柯冰简单回答:“我们在一起。”

  柯冰没敢说他们刚刚在一起,暗示他们始终在一起,以掩饰心中的惭愧,为什么掩饰?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理。

  刘医生似乎明白了。她不知道该祝福柯冰,还是该为杜倩感到悲哀?

  “我实话告诉你吧,每次你离开后,杜倩的病情都很不稳定。如果你不能长期不离左右呵护她,干脆就不要来刺激她。我们会慢慢医好她的,而且希望很大,只是时间会长一些。尤其当她恢复狼后,我们将如何向她说起你呢?”

  柯冰没想到他的探视对杜倩是一种伤害。但是让他时刻不离左右地陪护她,他又做不到。他有太多的事情要了结。

  柯冰羞愧地低下头,他第一次为自己欠下的风流债感到无地自容:“刘医生,那就拜托您吧,我尽快了结一切来陪她。如果我来不了,就麻烦您想办法让杜倩忘了我,适当的时候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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