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叫你小白脸,你是该哭还是该笑?
易行现在哭笑不得。
美美先生晶亮的眼睛凝视着他,挺翘的鼻梁微微呵气,然后用丰润的嘴唇跳出一个音节:“呸!”于是易行就被呸了一脸唾沫星子。
“你们这种小男人,姑奶奶见得多了。一个个长得跟刚发育似的,其实心里什么都门儿清,稍不留意就成了小色狼,偏偏还让人觉得多冤枉似的。”美美先生扯粗了嗓子,“勾引我?一干小嫩鸡!”
天地良心,勾引你的是他们啊!
易行冤枉得几乎想吼出来了。可是旁边几个正在拼酒的人听了这话,颠着小碎步就过来了,责问他:“你勾引美美先生了么?”
易行正待说话,那人就又开口了:“行了,甭掩饰了,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不过朋友妻不可欺你知道么?你这可太不仗义啦!”
易行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急忙辩解道:“我们之间很纯洁的。”
那人道:“那你嫌弃美美先生吗?”
易行道:“怎么会嫌弃。”
那人击掌叫道:“着哇!异性之间唯一能够维持纯洁关系的只有彼此的嫌弃,你既然不嫌弃美美先生,还敢说关系纯洁吗?”
这算什么歪理?
易行道:“我不像你们,只是肤浅地看女人的脸蛋和气质。”
那人不服道:“那你还看什么?”
易行脸红了下,说道:“我还看她的胸围和臀围……”
众人为之绝倒。
他们这边酒后扯淡,那边的美美先生却要酒后发疯了。美美先生一人在他们的脑瓜子上敲了一下,骂道:“叫你丫乱讲!”然后她理了理头发,又对这群人绽了个优雅地笑,说道:“我还是处女哦!”
有没有一个正常的?!有没有?!
显然,在醉酒的狂欢中,没有人是清醒的;清醒,就意味着失败,胜利者则是那些抓着酒杯倒在鼻孔里的酒鬼。
易行酒量还好,又睡了一觉,虽然仍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疼得厉害,却也能分得清事情轻重。眼看众人和美美先生都喝得醉醺醺的,继续闹下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便拉起跪坐在地上呼喊唱歌的美美先生,搀扶着送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要干嘛?”正在脱美美先生的鞋袜,美美先生忽然惊声说道,一把推开了他,吓得易行靠着墙壁直呼冷气。
尔后美美先生又哈哈笑道:“我知道了,你要帮我洗脚。洗脚嘛,当然要有热水,水呢?你这个蠢材!”
易行扶她慢慢躺下,盖上被子,说道:“你脚那么臭,谁敢给你洗?”
美美先生撅起了嘴:“来,来,你闻闻,你闻闻!臭吗?”说着将一只细长的右腿伸到了易行的脸前,蹬鼻子上脸了。
还真……挺香的?
呸呸!易行赶紧甩开了这种念头,拨开了这只比他的小白脸还要白的香脚,放在被子里,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洗个澡。”
唯一比修炼之后舒舒服服地躺在浴桶里泡澡更舒服的,就是不修炼就舒舒服服地躺在浴桶里泡澡。
今天易行好容易结识新朋友,间断了修炼,本以为能够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便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却不巧被人占了床。非但要占他床,还要他给她洗脚。
“我要洗脚!我要洗脚!”美美先生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处乱滚,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犯了起床气一样说什么也不愿听,“不洗脚人家睡不着哇!”
于是易行热了壶水,端了个盆,拿了条毛巾,像一个新鲜的小二哥,蹲在床边给美美先生洗脚。
一双白而且香的脚。
这下美美先生不再乱动了,也不挣扎了。她微闭着眼睛,脸上还带着酡红,呼呼地睡熟了。易行擦干了她的脚,便重新整理了下被子,看着美美先生安静熟睡的样子,笑了。
他关上门走后,屋子里便陷入了黑暗。美美先生的眼睛慢慢张开了,眼神漫无目的地游离,直到看到房顶的那团紫气,她也笑了。
院子里还是吵吵闹闹的。幸而这批人数不多,三四百的报名子弟被分到了十几座不同的院落,像这三十多人的狂欢,小苑还不至于惹出滔天的大祸。
易行看着天边的月亮,自语道:“方卞,不知你是否正跟我看着同一个?”
方卞打了个喷嚏。
“这儿晚上可真冷,早知道就多带几件厚衣服了。”方卞说。
屋顶上面坐着方卞,方卞旁边坐着少女,少女的眼中有一轮月亮。她想:现在又有谁跟我看着同一个呢?
方卞不就是吗?
对不起,这个院子里除了方卞就只有十八个女生,你说能把方卞算进去吗?
少女面无表情,说道:“我们是在山上,晚上自然要比山下冷得多。怎么,你都没有常识么?”
方卞无所谓地抖了抖肩:“那种东西能吃吗?”
少女心说只知道吃,怎么从小到大没有吃死你。她不愿跟这个不解风情的人多聊,只是无语地看着东来的风。
“我实在是吃饱了撑的。”方卞道,“怎么会没事去摸那个丑得不像树的烂树!”
“我也是犯了傻。”少女气哼哼道,“干嘛要多事去救你?”
方卞急忙声辩道:“我可没有说你的不是。现下……现下跟你绑在一起,我也很过意不去的。”
少女扭过头不理他,回他个漂亮的后脑勺。
原来,方卞自怀州赶到莫名山,一路水陆兼程,鞍马劳顿,到了山下城镇疲惫不堪,便就地休整。不想到第二日时一觉睡过正午,赶到莫名山时日已西倾了。当时唱名书办正待收拾物件回山,方卞一路好说歹说,又塞了些银子,才将名字给补报上去。
他又问书办是否接纳了易行。闻听易行早在正午便被安排入内,一颗心才安定下来,寻思安顿好之后先要找到易行一诉别绪。
等到起居先生安排他住宿时,大多院落都已满员,唯有今年女学生较少,才在蘅芜苑里给他找了个房间。心里既没了牵挂,这等艳福方卞岂可不悉心消受?于是在这蘅芜苑里左摇一摇,右逛一逛,偏找些女学生多的地方凑热闹。
这蘅芜苑内有一颗连理树,自古及今,已有百年之久。方卞看这连理树生得奇形怪状,两条分属不同树根的枝条居然在空中连到一起,大感奇特,玩心猝起,便伸手试着能不能将两条树枝扯开来。这一扯似乎触怒了灵树,只见连理树的树枝上肉眼可见一条枝蔓迅速长了出来,向方卞颤去。
方卞嗷嗷大叫,惹得一众女学生上来瞧热闹。
有人问他:“你干嘛要动这灵树,现在被缚在这里,岂非自讨苦吃?姐妹们,咱们还是不要管他了,就让他在这里站上一夜,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戏弄灵物!”
方卞便撅了撅嘴,一副很吊的样子,说道:“谁要你们救了?你们要救,还得问我答不答应呢!”
少女们给气乐了,天下怎么会有脸皮这样厚的人?
他这么说,人家更不愿搭理他了,不一会儿便散尽了。方卞在那里其实是有苦自家知,枝蔓束缚得愈来愈紧,眼见双手都快没有知觉了,急得他脸红脖子粗,就是挣脱不断。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少女。
方卞又换了很吊很悠闲的一副贱样子,边打着口哨边唱着歌儿。
少女道:“我要救你,你愿意吗?”
方卞睁大一双眼睛,说道:“你干嘛要救我?”
少女道:“你很孤独,不是吗?”
方卞的心仿佛猛然给震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这个仿佛从灵魂深处走出来的少女。
要知道,让男人承认一件证明他们自己非常懦弱的事情是非常难的。遑论这个承认的对象还是一个女人。
所以方卞强笑说道:“也许以前很孤独,但现在不是了。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并且打算明天就去找他。”
少女说道:“那你打算怎么挣脱束缚呢?”
方卞觍着脸说道:“当然打算让你帮我咯!”
少女说道:“可是刚才你还不愿意。”
方卞只好说:“方才不知你是个真正的大好人,现在却知道了。”
少女说道:“为什么?”
方卞道:“因为只有大好人才会帮助大好人。我是大好人,你是帮助我的人,所以你也是大好人。”
少女无语,便不再和他废话,拨出一柄剑就朝枝蔓砍去。只听“叮”地一声,枝蔓非但没有断,还把她的剑给弹开了。少女猝不及防,身体被这一股强劲力道击倒。
方卞眼见此景,左脚挑起倒勾一角,将少女扶起,却不想枝蔓猛然变长,顺着方卞的腿也将少女给缚住了。
方卞暗叫不好,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双手被枝蔓缠住,而自己的腿兀自停在空中不能放下。因为他的脚下,就是少女的脸。
那么,方卞又是怎样挣脱束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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