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半夜虽然下了场小雪,但这对于况君生他们一群人来说,这雪下不下,都没有区别。
雪白的大地,雪白的城墙,雪白的天空。
这已经是他们围绕着这面城墙前行的第三天了。
一眼望过去,前方,甚至整个天地,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况君生现在都还记得,在第一天的时候,当他和白啸堂一群人发现这从脚底到天际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雪白,只不过是中州王城的一面城墙时,他们一群人都快要疯了。
每一个人,都神情痴呆地抚摸着前面那像雪一样白的墙城,蹲着或叭着在城墙根下,沿着城墙往上目光延伸的方向,张大嘴巴、滴着口水地昂望着那城墙高耸而望不到的边缘直插入云端的天空中。
震憾、尖叫、哭泣、狂喊、拥抱、呢喃、锤地、狂抽自己耳光……这些事,他们虽然在那一天里做过了无数次,但这也同样的,完全表达不了他们在那一刻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情。
也许,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庞大雄伟的建筑物,这已经是完全颠覆了他们每一个人的世界观。
也许,他们因为自己是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万物之灵而感到骄傲,为人类拥有如此不可思仪的奇迹而发自心底的自豪和内心的敬佩。
也许,这是人类的本能,对于未知的事物开始产生了深深的不安和惶恐,为自己从前的见识短浅而开始选择了沉默……
老管家白暮林站在那里泪流满面地回忆着,最后,只见他颤抖着的手指向前方说:“我还记得,在二十六年前,我跟随着老爷来到了这里,从这里直绕着城墙走了三天左右,就走到了中州王城西723号城门,我们就是从那里进去的。”
“西723号城门?”
所有的人都傻傻地站在那里,震惊了过后,又全傻眼了。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这编号,显示出了这面城墙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加起来,可能有接近3000多个城门,每一个城门之间步行过去按8天计算的话,绕着这面城墙走一圈,那至少得步行60多年……
老管家白暮林神情激动,挥动着拳头说:“这座王者之城,是人类千万年来,最伟大的三位大神通者和一个个人类的精英、英雄、战士以及亿万民众,耗尽了无数岁月建造而成的!”
什么是大神通者,什么是精英,什么是英难,什么是战士,什么是亿万民众,在况君生和白啸堂他们看到这面城墙的时候,心里都没有概念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能建造这座城的人,就是神!
老管家白暮林继续说:“中州之国已知人口统计为十四亿多,中州王城里面就占了八亿多。中州王城里面地大物博,高山、盆地、黄河,长江、大海、沙漠、湖泊、草地、冰原应有尽有,中州之国官方各管理机构严密,王城内拥有23个省,5个自治区,4个直辖市,2个特别行政区,共34个省级行政区,省级行政区以下,又拥有845个市辖区,374个县级市,1470个县,117个自治县,49个旗,3个自治旗,2个特区,1个林区。王城外围,拥有两座城,十一个省,三个直辖市,315个市辖区,152个县级市,1426个县。落霞岛,只是属于中州之国王城外围比其省的一个县级市,你们说,这中州之国到底有多大?”
“不知道!”况君生和白啸堂一群人听了,忽然开始觉得自己的头脑根本不管用,都在那里直摇头,然后是沉默不语。
此时,他们感觉,他们就像是一群幼小的蚂蚁。根本不知道天会有多宽?地会有多大?这个世界都会拥有着什么?
当他们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就这样懵懂而不安地移动着身子,沿着这望不到边的城墙底下,如同蚂蚁小黑点那样地在一片大树叶边缘吃力地往前游走着,渴了就靠在城墙边喝水,饿了就靠在城墙边吃饭,累了就靠在城墙边休息,夜深了就靠在城墙边搭起帐篷睡觉……
看似枯寂而不自量力的前行,况君生和白啸堂他们一群人虽然都很沉默,但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掩饰不住那内心的激动和向往,走着走着,他们会有人忽然吼叫着整个人贴趴在城墙上面滑落下来;走着走着,他们会有人伸出手掌一点一点仔细地抚摸着这城墙而开始思绪万千;走着走着,他们会有人昂望着天空在傻笑;走着走着,他们会有人流着泪水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摔跤、打滚……
“门,哇,我看到城门了!”忽然间,有人在开声大喊着。
“哇!河啊!”
“哇!树啊!”
“哇!路啊!”
“哇!人啊!”
这一群在冰天雪地,满眼全是雪白色的天地间行走了接近二十多个日日夜夜的年青人,在看到了眼前那神奇的场境时,都不约而同地伸长着脖子,站在那里吼叫了起来。
一条千尺宽阔的护城河在在脚底下波涛汹涌地翻滚。
八架彩虹桥从天空横跨到了河的另一边。
八扇十八尺宽阔威严的城门,静静地敞开在对面河那里。
每一扇城门两边的道路上,都栽种着翠绿高耸的小叶松树。
八架跨天彩桥上,八条宽敞的道路上,八扇十八尺城门里,进出的人,人来人往,各式各样。
“中州王城,浓好!”
“浓好!中州王城!”
“哇哈哈哈,我来了!”
“挖哈哈哈,我也来了!”
“冲啊,我要第一个跑到城门!”
“杀啊,第一个应该是我!”……
路上,有不少在行走的人们驻脚站在那则目观看,等到他们看清楚了那在狂吼乱叫奔跑着的那群年青人,每一个人的嘴角都不禁地轻轻抽动,时不时地发出一个个不屑的声音:“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土包子!”
一群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每一个都像个小孩子似的,目无旁人地在那里大呼小叫着狂跑飞奔,时不时的,跑在最后面或是最前面的人,总会一个个不小心地踢踩住了自己的脚而在那里摔跤、扑地,但没有一个人气馁或叫痛,每一个人都是迅速地爬起来了,又满脸激动着大呼小叫地往前冲跑着……
“喂,你们干什么?”
况君生手拉着方依依和白啸堂奔跑在人群的最前面,当他们三个人快跑到一个城门时,给两旁的两个拿着标枪的守门士兵拦了下来。
“进城啊?”况君生满脸通红,望着拦在他们面前的这两个守门士兵喘着大气开口说。
“进城请拿通行证出来!”其中一个守门士兵开口说道。
“什么通行证?”况君生茫然,转头望向身边的白啸堂。
白啸堂也是一面茫然,在旁边摇了摇头,轻说:“不懂!”
守门士兵看到他们这副表情,标枪往右边一指说道:“没有通行证,那你们就去那边报名学习,学习完三个月考试,考到了通行证就可以进城了!”
况君生和白啸堂惊奇地顺着那士兵标枪所指的方向望去,那边的空地上,建有一栋栋大大的房子,每一栋大房子周围都人潮汹涌,在那一栋栋大房子前面,有一个门楼牌高高挂起:“出入王城通行证西门第723号学习考核领取处”。
“什么!”白啸堂听到那士兵这话,又望了望右边的房子和人群,终于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第一个先跳起了脚来,只见他在那里手指着那士兵,大声喊:“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凭什么还要经过三个月学习考核才可以进城?进个城又不是要中状元,这是我们共同人类祖先建造的城,凭什么出入都得设立这种门槛,这太没人权了吧?”
那士兵听了白啸堂的话,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就是因为太有人权了,才设立通行证,反正,没有通行证,你们就是不能进出王城!”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况君生忽然在旁边开口,手执凌风剑柄,两眼紧盯着那个士兵阴森森地说道。
那士兵抬头望了一眼况君生,神情淡淡地说:“你可以试一下!”
正在这时,那些在后面奔跑着的年青人群也跟了上来,跑到了城门口里,向况君生和白啸堂他们问清楚了什么情况,接着,他们每个人,一个个圆瞪着眼,怒气冲冲地望着那两个面无表情守门士兵七嘴八舌地开始责问:“他们一个个都可以进城,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准备,冲阵!”白啸堂忽然大喊了一声。
“是!”白啸堂族里的所有青年们听了,齐吼了一声,一个个从腰间抽出了个大刀和戟,神情紧张但又热血沸腾地穿插着结成了个奇怪的阵法。
“啊!少爷,快停手,不要乱来啊!”
老管家白暮林必竟是年纪大了,不像那些年青人精力旺盛,现在他才刚跑到彩虹桥的一半,城门口的情况,他在那边远远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他白胡子颤抖着,满脸恐慌地摇晃着身子跑动,边跑边在那远处嘶声大喊:“少爷啊,他们全是高级战士啊,你们可不要乱来啊!”
“什么!”老管家白暮林的话清楚地传了过来,白啸堂、况君生以及所有的年青人,都神情一愣。
这……这是什么世界啊?
在落霞岛,中级战士以上的人,都算是绝世高手,能找出来的,一个手掌都可以数得出来。
像况君生,他作为太初十三骑士武功最高的拼命四郎四爷,可是横行落霞岛的顶尖人物。
他现在的等级,如果不算上他真实的战斗力,他的身体强化程度测试,他也只勉强算是个八阶中级战士。
现在,有人忽然告诉他们,中州王城里随便一个守门的士兵,就是一个高级战士,这是什么世界,这里的高级战士都是大白菜吗?
“你……”白啸堂这时,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他用力吞了吞口水,又舔了舔嘴唇,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的那个士兵,弱弱地开口问道:“你真的是高级战士?”
那个守门士兵没有说话,还是面无表情地立站在那里,他的身姿,就像他手中的标枪一样挺拔。
“少爷,我一路上敬告过你多少次了,叫你出门在外,不要惹事生非,特别是在中州王城,不要乱来,现我们还没进入城门,你就给我闯祸,如果你出事了,你叫我怎么对得起老爷哟……”老管家白暮林终于气喘呼呼地跑到了城门口,满脸悲愤地指着白啸堂就开口叫喊着。
“呃……”白啸堂这时,也觉得心里有点虚,望着这位跟随他家族多年的老管家,又望了望在身边那站得像标枪一样的守门士兵,小心地开口问:“林叔,他们真的是高级战士?”
“少爷,你今年怎么都二十四岁了,怎么还那么调皮,一点也不肯听我的话!”老管家白暮林这时,仿佛没有听到白啸堂的提问,继续在站那里指着白啸堂训话,只见他大白胡子在颤抖,满脸悲痛状喋喋不休地说着:“你看看你,你出来了都干了些什么事?先是见财起心抢劫况公子,要不是况公子善良,你现在早就死了。现在,你又在这里给我惹祸?老爷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早就是一方英豪了,谁提起双戟厉虎白云天,谁不举起大拇指喊是条汉子?你怎么现在还是那么调皮,那么不生性,那么爱闯祸?你们知道中州王城是什么地方吗?还是像以前那样乱来?还有你们也是,一个个都不劝住少爷,跟着少爷一起乱来,少爷出事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林叔,对不起!”白啸堂给老管家白暮林这样不停地数落着,忽然,他也开始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是高级战士的话,那他刚才真的太冲动了,差点闯了杀身之祸。
此时此刻,只见白啸堂和一群年青人,都站在那里低着头,满脸羞愧地轻声对着在那满脸怒气的老管家白暮林说,:“林叔,我们错了,以后我们都不那么冲动了!”
老管家白暮林这个人,虽然在家族里年纪资格老,除了曾经跟随过老族长在一起外,就没有一点实际权力,他平时,也只不是生气了就嘴上说说,他也知道,每一次他训话少爷他们,他们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只是这时,他忽然看到白啸堂和家族里的那一群年青人,一个个都满脸羞愧着承心认错的样子,终于,他不再开口了,满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老管家白暮林手摸大白胡子转身,手指往城门口,开口对他们说道:“不错,你们看,每一个城门口里的四个标枪守卫,都是高级战士!”
白暮林和况君生他们虽然刚才听过老管家喊话了,但现在又一次听老管家白暮林确定地说起,心里又是一震。
老管家白暮林的身子停顿了一下,又指向城门前面,满脸郑重的样子说着:“你们有没有看到,在那四个标枪卫士过去,城门口两边的那两个大刀卫士,看到了没有?”
白啸堂他们一群人听了,忙点了点头,谁都可以看得见,那两个人,就站在每一个城门边,面无表情手拿着大关刀身穿鲜红铁甲,像两个雕塑似摆设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果说看不见的人,都是瞎子。
老管家白暮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慢悠悠地开口说道:“那两个都是圣战武士,上一次我陪老爷到中州王城里来,我亲眼看见其中的一个大刀卫士,一刀把两个强闯城门的圣战武士劈成了两半……”
“哄!”
老管家白暮林接下来说着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听得见了,当大家听到圣战武士一刀给劈成两半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
白啸堂和况君生都痴呆地站在那里,相互看了一眼,接着,又相互低下了头,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问老管家白暮林:“那林叔,那你当初,跟老爷是怎样进去中州之城的?”
“去那边报名学习三个月后考进城通行证啊!”老管家白暮林随手指了指右边的房子说完,接着,他满脸惊愣的表情,转头望向大家,问:“怎么?我一路上不是都跟你们说过了吗?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记得了?”
“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好不好!”一群年青人,包括况君生和白啸堂,在同样惊愣过后,都不约而同地站在那里很气愤的样子齐声喊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