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景纷纷扰扰,外景纷纷扰扰,宋智的婚礼照常进行,来往的众多宾客更增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任文萱和宋缺也都出来和他们相见,但无论他们怎么试探,他们均未表露任何信息。
婚礼过后,燕观云和了缘终于找上了门。
他们之间也做了交易。
了缘就做出了声明,他和燕观云借走了和氏璧。
至于用途,大伙很快就得知,是用来除魔的,至于什么魔,没有几个人知道。
因为魔种最需要的就是人,燕观云怎么可能告诉他人,让魔种找到合适的人选。
至于了缘,燕观云将他当做自己的兄弟,魔种之事告诉了缘后,了缘就已经许诺不会告之任何人。
别的人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都不会信,但是了缘,他们不能不信。
无数人现在在搜寻着了缘和燕观云,可是他们怎么也找不到。
夏日炎炎。
任文萱和宋缺避过众多的耳目,他们人两赶到了婺州。
燕观云和了缘也传来消息,他们也平安到了黑山山脚。
任文萱和宋缺便不在婺州停留,到燕观云和了缘的落脚地准备集合。
推开农舍小门,黑暗中两人都在打坐,听到开门的声音,了缘还在打坐,燕观云感觉到一丝天魔真气的气息倒是起身来,然后点燃了火烛。
“没其他人注意吧!”
随后瞧见任文萱和宋缺的装束,这话题也就不必继续下去了。
因为这两人都非原本的模样,而是平凡无奇的普通男子样貌。
任文萱笑看宋缺一眼,两人携手在坐了下来,将面具撕了下来,就带着,脸上也不舒服得很。
现在全天下人都在找燕观云和了缘,任文萱和宋缺两人的关注倒是少了。
宋阀中用了替身,他们很快就能过来。
“他这是……”任文萱奇怪地看向还在打坐的了缘问道。
燕观云顺眼看过去,这一看也奇怪了。
了缘怎么现在还没清醒,要知道人来了,他怎么也会起来打招呼,毕竟只是打坐,不是修炼或疗伤。
他像是进入一种什么样的沉思之中。
清俊的眉间这会儿是紧锁着。
“他怎么回事了?”
任文萱问道。
宋缺看了两眼,拉着任文萱的手紧了一些,眼中的意味很明显,就是你关注太多了。
任文萱轻笑一声,这时候也不继续问了。
就在这时,一细微的光芒从床边的包袱中透泄而出。
任文萱、宋缺还有燕观云三人同时看了过去。
燕观云奇怪道:“和氏璧怎么突然亮了……”
任文萱很快就想到什么,看了了缘一眼……这和当初的她是多么的相似……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还没看到和氏璧预言的时候,她在打坐过程中就心神不宁,要知道一开始打坐的时候,她是心平气和的,后面也没想其他什么,但是却夹杂着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
任文萱目光闪烁,正欲出手阻止他看到和氏璧预言。
这时候,燕观云惊异地说道:“他竟然沟通了和氏璧!”
任文萱的天魔带已经随时准备卷走和氏璧,却发现,宋缺死死地拉住了她。
任文萱目光示意,宋缺对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她无声的说道。
宋缺不给予解释,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很快,了缘沟通成功,和氏璧光芒大涨,已经隐隐有了虚幻的金色影子。
装束不一样,但是很清晰地看到那影子是了缘。
和氏璧预言显示得不多,一般就是显示一个人宿命,也就是说,也告诉有缘者是如何死的。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那虚幻的影子多了一个人,是祝玉婵,后面就看到,祝玉婵主动投怀送抱……
到了这时候,燕观云艰难地看了任文萱和宋缺一眼,果不其然,宋缺的脸是黑的,而任姑娘面色如常,好像上面不是她一样。
随后,祝玉婵在抱着了缘的一瞬间,天魔刃刺了过去。
燕观云完全将之前的不自在放在脑后,愤怒地看向任文萱。
这么多年不见,在燕观云心中,任文萱哪里比得上他的朋友了缘!
宋缺手松了下来。
任文萱心中轻哼,男人果然也是口是心非,说不在意也相信她不会里面的祝玉婵,可心中的独占欲到底是存在的。
正想拉着宋缺离开好好取笑他一通,她突然愣住了,因为,她看见没死的了缘自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祝玉婵不是偏了一寸吗?他根本死不了啊!
偏偏这影子只能显现出他情绪波动最厉害时的一些场面,断断续续,让外人看得不清不楚。
这会儿,换做任文萱抓宋缺的手死紧了。
宋缺这会儿比刚才,心中还要不舒服!
这是殉情?
“和尚!”任文萱猛地走过去,手重重地推了过去。
这句话一落,也在这时候,了缘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眼睛里面的情绪灼热得刺眼,任文萱身子不由地一僵,收慢慢缩回来。
他眼睛再次恢复了平静,微微闭眼,他一如以往一般,平静祥和的道:“两位施主好。”
任文萱想问他为什么也自尽了,可这时候倒是有些问不出口来。
宋缺走过去,他有些后悔了,早就该让阿萱阻止他沟通和氏璧的。
他只是想受虐的多知道一些……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了缘这和尚竟然在祝玉婵死后自尽了……
现在,阿萱都在意起来!
了缘压抑住自己蜂拥而来的各种情绪,他低下头再唱了个佛号,使大家看不到他具体情绪。
然后,语气有些怨冷地说道:“宋施主莫要误会,命运已经发生偏转,就是原本,贫僧和宋夫人未曾有半分关系,要说有关系,也不过是宋夫人要杀贫僧而已,可惜,宋夫人本事不到家……贫僧之所以自尽,盖因为祝玉妍到来,贫僧身受重伤,不想落入敌手,便想自我了结死个痛快而已。”
这些话,让了缘很艰难的说出来了。
任文萱听后一怔,事情哪是他说得那样?见他颇有些敌视的语气,已然不像那祥和的圣僧,如果她没看到过预言,只怕还会真信了他去。
宋缺微微点头,然后别有深意地道:“那内子呢?”
这到底是了缘的预言,让大家看到的影子偏向于他。
而任文萱的预言,也偏向于自己,当时也出现祝玉婵临死前的影子,可惜宋缺当初在屋外,根本没看到,他看到的,是任文萱立刻突破后,还残留祝玉婵和了缘的影子,根本不知具体。
不过,后来,任文萱和宋缺说明白了,宋缺也知道祝玉婵和了缘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知道预言上了缘自尽,现在又看到他在为阿萱遮掩祝玉婵的命运情感轨迹,在宋缺心里,这就很明显昭示了这个和尚因为这预言对阿萱也起了心思。
所以,宋缺如今看似平淡冷静,但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随时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了缘是丝毫不知宋缺和任文萱两人知道内情的。
他平静地说道:“祝……宋夫人好好的,日后……也当和宋阀主平安顺遂。”
任文萱看了缘的眼神完全暖和下来,祝玉婵的眼光也不差了!了缘是个好人……
感觉到宋缺的情绪,任文萱按住了他的手,笑道:“这就好,宋郎,我们以后会平安顺遂哩,你不高兴吗?”
宋缺看着任文萱的目光,微微垂眼,手终于放松下来。
他们以后定然是平安顺遂,和他无关!
“承你吉言。”他淡淡的说,随后拉着任文萱往外走,说道:“今日你们两个也累了,我和内子就不打扰你们,明晚再一起进黑山吧!”
了缘点点头。
看到任文萱和宋缺离开,并且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后,他慢慢起身,身子有些颤抖,等将门关了后,他背靠在门后,吐出了一口心血。
燕观云大惊,刚要喊,了缘竟然开口说话了。
只听见他小声的说道:“不要出声!”
燕观云点点头,连忙扶住他坐下,替他把了把脉,他吃惊地看着了缘道:“你的脉象怎么回事,你修炼的事佛门最为平和的禅功,怎么走火入魔了?”
了缘努力去平复自己古井无波的心境,在平和的禅功,一旦破戒,心境告破后,走火入魔都是轻的。
“我无事。”他低喃说道。
燕观云到底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出山什么也不懂的小道士了,他也坐下来。
“是因为任姑娘吗?和氏璧上的预言……算了,你和她的死劫是不是你和她之间有……”私情。
后面两个字,燕观云说不出口。
但是燕观云只能这么想,任姑娘现在是大宗师了,了缘也是宗师顶峰,能让他们两个死劫的,那需要多大的武力!
如果了缘和任姑娘有私情,面对宋阀和净念禅院等白道全力追杀,到还真有可能……
若是作为局外人,他定然也会骂上两句……毕竟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个出家人……
但是作为了缘的朋友,燕观云还是相信了缘的人品的,所以这才纠结了。
了缘闭上眼,不曾理会燕观云的话。
玉婵!
终究是场孽缘,既然如今命运改变,也希望她真的能平安顺遂。
哪怕这不是他的心里话。
此时,他的心在颤抖。
刚才就在局外看着,他了解自己,自己一直不承认,其实到底是动了心。
不过当局者迷,更心生抵触。
而他在局外,看得清清楚楚,若是不爱,就不会自那日后,再也无法参禅,只是坐在佛桌前,看院外的落叶,也能看过去一天。
他现在还记得,那时候他还活着,胸膛上的血在流,他丝毫不曾在意,只是是随着身体上身躯慢慢变冷而一点点恍惚,那天,还有婠儿在撕心裂肺地哭着!
若是不爱,他当立刻舍去,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可是他明明知道祝玉妍要到了,他还是留在那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走!
等到祝玉妍到来,他已经走不掉了。
祝玉妍视婠儿为孽种,就算天魔秘资质逆天,她也不愿接受她有一个名门正派的父亲。
终究婠儿身上还留着玉婵的血,祝玉妍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和婠儿只能活一个。
他其实很清楚,这只是祝玉妍在替玉婵做得最后试探,不管是什么答案,他只有一个死字。
如果他逃了,以祝玉妍的心性,是不会对婠儿手下留情。
正如祝玉妍所说,他和玉婵的女儿是个孽种,更何况,祝玉妍恨极了他,因为在祝玉妍眼中,他害死了玉婵,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所以,祝玉妍只会恨屋及乌。
到这地步,了缘该想很多才是,其实恰恰相反,在这时候,他什么也没想。
只是看了婠儿一眼,便已经做了决定,这个决定作出来后,反而格外的释然。
“祝宗主,她叫婠婠。”
祝玉妍抱着孩子的手微颤。
还记得当初她和师妹在谈论爱情的甜蜜时,祝玉妍就和师妹说过,她和石之轩以后若有女儿,就要取名叫婠。
“她自小都是个孤儿,还请祝宗主忘记我和玉婵的事,更不要告诉她丝毫有关她的身世。”
婠儿做孤儿可比做孽|种要过得快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