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曹云子匆匆赶至剑阁镇。武林人士大多散去,剑阁镇一片狼藉。只一些居民商户清理打扫。
路过成都时候,曹云子还特意找了昝府,探望桓征徒儿。昝氏脸色憔悴,想是病了。洒泪告知曹云子,小桓征在从鹤鸣山归来的路上莫名失踪,方圆几十里找遍了都没见着人影。山民说山上偶有大虫出没,也确是看到幼儿骸骨,或是……
曹云子心中暗叹气。
到了鹤鸣山上清宫。曹云子拜见张昭成。张昭成愁绪要讲‘八荒’被夺之事,曹云子抱拳道:“张教主,一路我有听闻。‘八荒’之事,给您惹麻烦了。没酿成大乱,算是万幸。”
曹云子还不知‘八荒’已失。
张昭成道:“此番多有峨眉怀安真人出面,蜀地五派,各方武士,或乌合之众才好生离去。只是出我意料,‘八荒’藏于鹤鸣山二十年,知之者甚少,怎就有人理根底似的,轻而易举抢夺。”
“有人来抢夺?”
“那人武功高强,伤我弟子张树,夺刀而去,散布谣言。”
“‘八荒’被夺走?”
曹云子惊愕。心中霎时浮出不安。他一想‘八荒’献世,说不准就让天下武林大乱。
“是的。有愧托付啊!”
“张教主可知是谁?”
张昭成摇头。
张树道:“来者蒙面。应是一位老者。武功杂乱怪异,有如五斗米功。轻功极佳。我斗不过,也追不上。”
曹云子自言自语道:“五斗米教,如今没有能人。应当不会是那些下三滥。”
他也无意在天师教面前骂五斗米教,话说五斗米教和太平道教皆是天师教分支。但想着蓬莱岛的窝囊气,心中不骂不快。
“还能有谁知道呢?”
曹云子寻思着,就想到自己的师兄张修己。可张修己确确实实是在自己面前气绝仙去,决计不会是他。
“难不成……”
曹云子想到‘胎息真定功’。便拜别张昭成。下山赶回,马不停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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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个少不更事的小桓征。那日他一人进林子嘘嘘,见着一个咧着嘴笑的老头儿,冲他招手,他便走了过去。
老头儿并不高大,拉着小桓征偷偷道:“娃娃儿,有没有见到一只大虫来过。”
小桓征摇头不知。
老头儿有如孩童嘻嘻笑道:“娃娃儿定是没有见过大虫是怎个样子吧?”
小桓征在家听四叔五叔说过大虫,兽中之王,凶猛无比。也未见过真的,听老头儿所言,便举目待知。
“娃娃儿,敢不敢和我一同去抓大虫。”
“公公还能……”小桓征睁大着眼睛。
老头儿憋着嘴皱着眉,打断道:“不能叫我公公,我不喜欢叫我公公的。叫我张为。有所为的为。”
这张为便是‘建安三神医’之一张仲景后代的单传玄孙。祖上曾在朝廷为官,几代下来没落了。或为野医,走乡串镇,行医糊口;或为庸医,招摇撞骗,图财哪管人命。张修的五斗米教,张角的太平道,先后所为都是活生生证例。张为幼时聪明伶俐,也偶得华神医的五禽拳法。却遭张姓旁戚迫害,创伤多年,以致心智不全,不正不常。
看官,并非笔者挑着用‘张’姓,着实是张姓人物在那个年代太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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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桓征心念道,无为也是那个为吧。只是未说出。
“哦。张为。你还能抓大虫?”
张为得意地点头,“能。怎不能。敢不敢去?”
“好。”
这便忘了还在等候他的舅母,跟着一个生疏人就走。
张为拉着他走的飞快。小桓征一身真气,轻盈就能跟上,一蹦一跳,甚是兴奋,大气不出。时不时问道:“张为,在哪呢?大虫在哪呢?”
不多久,跑出几十里,在岷山深处停下。张为气踹嘘嘘道:“没道理追不上。定是在这附近。”
小桓征还活蹦乱跳。走着凌波微步,东找西望。
张为看着桓征的稀奇步法,拍手叫道:“你走的真好看,怎么走的,怎么走的?”
还学着走。
“嘘!”小桓征伸出食指,“大虫都给你这样吓跑咯。”
“嘘!”张为也跟着嘘,窃声道:“教我。教我。你是怎么走来着?”
“我师父教我的。”
“那你也教我吧。”
“那你拜我为师父吧。”
张为果然就跪地磕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张为一拜。”
“三拜。”
“好。三拜。”
小桓征数着数,点着手指头,道:“我已经有一个叫刘昊的徒弟了。你也有一个师兄了。”
“哦。你教我怎走来着,刚才那个步法。”
“好。我教你。你看好。就教一次哦。我都还没教刘昊呢。”
“好好好。”
张为迫不及待。
小桓征念着伏羲卦象方位走开,一圈回来。让张为也走一圈。张为不知道八卦方位名称,只在步伐上依葫芦画瓢。走错很多。
小桓征骂道:“张为。你忒笨死了。”
张为知错低头,一脸哭相。
小桓征摇着张为的手,“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哭鼻子啊。好了,好了。再教你。哎呦,长不大的人啊。”
学着长辈对他说过的话。
张为破涕为笑,道:“谢谢师父。”
小桓征来来回回十几遍,累得他直摇头,张为才能走一个大概。张为已是兴奋不已。此时,天色将暗。
“张为。你不是说来抓大虫。怎么就不见有大虫。我肚子都饿了。”
“我也饿了,找些果子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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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桓征见张为去找果实,才胆怯一人在这阴霾树林,“我要回家。我要找我舅母。等等我……”
一老一小,两人手拉手,边找吃食果腹,边寻出树林的路。密林里一老一小也都辨不出方向。
眼见天黑,小桓征急的要哭。张为倒是无所谓。
天黑不行路。张为在一棵大树下,生了一堆火。惊了树上的鸟儿,皆扑扑飞起。张为起身腾空,在几棵树间跳跃一方,便手捏着两只肥鸟儿下来。鸟儿咕咕叫的悲惨。张为学着叫。一只交给桓征,腾出来手,拇指扣着中指,在鸟儿脑袋一弹,鸟儿脑袋就不动垂下了。三下五下拔了毛,一根竹棒把鸟儿从头至尾横穿,放在火中烧烤。只听吱吱作响声音,又闻鸟儿毛焦臭。
桓征见此,把手中的鸟儿放飞了。看着张为,含着泪道:“我要找我舅母。”
“师父。天都黑了,找不着了。”
小桓征呜呜哭起来。
张为长“嘘”,正色道:“师父。莫哭哦。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都当师父了。莫哭。莫哭。哭声定会引来饿狼,把你叼走吃咯。”
小桓征听五叔说过,饿狼很可怕的,专吃夜哭的小孩。小桓征停止哭泣,躲到张为身后。巡视四周。
张为烤好禽肉,给桓征,桓征摇头不要。张为自己大吃起来,津津有味。吃好后,双手抹嘴,又在衣服上擦擦,伸个懒腰,说道:“师父。我们都树上休息吧。树上安全,没有大蛇,没有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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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