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诺上气不接下气,道:“师叔,你击开巨石,石洞里不见师父遗体.师父还活着?”
曹云子噤笑不答。
“有一封信,是给师叔的。”
曹云子接过王诺手中的信封。封面有‘曹云子启’。
“曹云子。知道你会回来。莫怪师兄我。我也不与你计较误我二十年。八荒**,唯我独尊。我确是有心称霸武林,挟昆仑将号令江湖。念不念同门之情,往后还当看你。或许可以助师兄我一臂之力。作罢。张修己。”
曹云子冷颜自愧。如若此事引来江湖浩劫,自己便是罪魁祸首。无颜面对师尊嘱咐。信纸捏做一团,化为粉末,随风散去。
曹云子心誓,定要找到张修己,莫让他的野心,为害江湖。
归至白鹭洲。自己隐居二十年的地方,心意低落,竟觉陌生。
观门紧闭,门扣间居然有蜘蛛盘丝。曹云子寻思,这小徐州也学会偷懒了。推门进去。
“徐州。”
没有作答。若是往常,自己归来,徐州定是欢呼接应。曹云子立觉,又有变故。
但见,道观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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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张修己。当下除了张修己,也就只有曹云子知道,‘八荒’在他手上。张修己诈死,从曹云子口中得知,‘八荒’藏于鹤鸣山上清宫。张修己自艾,怎就想不到在鹤鸣山。难怪自己在云锦山偷偷寻查好几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张修己被送进石洞后,自行调息,恢复元气。暗骂五斗米的郝自通下手忒狠。寻思今日之辱,定要去岈山找五斗米教雪耻。倒也不急于一时,去夺‘八荒’。可二十年的追寻,今日有得,难不激动。
次日,张修己稍易颜,遇渔船出岛。轻舟快马,未用十日,便到了剑阁镇。乔装信士,入得上清宫。诚拜观光之余,悉知上清宫殿建筑地形、天师教众几人。心里有底,当夜,只身蒙面潜进上清宫道德殿,跃上中梁取得一只长木盒,长木盒外一层尘灰,打开一看,果然是‘八荒’。张修己二十多年前,在昆仑见过‘八荒’真身。
“果然……”
所谓得意忘形。张修己居然不禁出声。
“谁?”
张树打坐在道德殿,真君堂下。寂静中,梁上突有声响,定是知觉。却不知梁上君子是何时暗藏的。若是敌人,暗下毒手,自己毙命都不知怎么死的。可见张修己的轻功、内功修为,以至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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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己白天转一圈,已知道上清宫天师教强敌高手不在,此时自己来去可自如,无人能挡。便抱着木盒,跃身而下。
张树见一个蒙面人,便道:“你是何人?”
张修己不理,直往门口。
“站住!”
天师教上清宫哪是随人想进便进,想出便出。张树掌教鹤鸣山,也非泛泛之辈。出言留人不住,只有出手。当今武林,还没有谁,如此不把天师教当回事。
张昭成亲传弟子张树正值壮年,自认为风雷掌已有火候,也不便全力伤人,重在拿人。
张修己拿到八荒,只想脱身走人。也看破了张树的心思。对掌之际,以北冥神功吸住张叔掌力,张树想抽离之时,再使出九成五斗米功,震开张树。
张树本着善心,又哪吃得住张修己的一掌。不免身受内伤。张修己冷笑一声,飞身而出,中途挡道的天师教弟子,皆被他一拳一脚扫开。
张修己夺了‘八荒’,径直去到岈山。路经长安,便把‘八荒’在鹤鸣山的消息放出。‘四郊秦汉国,八水帝王都’的长安,便是当时最为繁华的都城之一,商贾、术士、流人,来往频繁,不几日,能传去的地方皆都传到。
此时五斗米教刘骋怀,郝自通一干人等还未归来。在张修己眼里,五斗米教的小喽啰,根本不放在眼里。此番过来,也不是报蓬莱岛之仇。他是来拿“内经”的。‘八荒’只是钥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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岈山山形奇特,奇峰怪石、深径幽涧不计其数。张修己在岈山峰顶,依照八荒刀身上线图指示,找到峰顶洞的位置。峰顶洞洞口直朝天,十丈不止。洞口朝里观望,黑洞阴森,绿苔蔓延。
张修己先投石问路,听有清脆回音。便拔来一根长竹,握着竹根,枝叶朝下,有如搅拌。午间正值日中,阳光直射洞底,张修己跳身入洞,点燃火折子,环视四周。但见洞内有如瓶底,观洞口入瓶颈,如若一般人跌进来,想是难以出去。不乏见有人、牲畜的皑皑白骨。奇怪的是,明明磐石地底,居然传来淙流之声。
张修己其他不管,找到‘归妹位’,‘八荒’剑气扫去,显见一缝,便把‘八荒’**。当觉山摇地动,脚底微震。张修己腿扫地上的枯枝烂叶,地面露出一图八卦。张修己运功,掌住‘益位’,墙壁‘遁位’居然开启一扇石门。张修己进入更高一阶的石室,果然别有洞天。淙淙流水,水不知哪来。伏羲六十四方位生光,光似乎是洞口直射光,折射入内的。合照中心‘乾坤位’的一个石桌,石桌上有一盒子。张修己走近观看,触摸盒子,也是光滑石质,温如暖玉。推开盒盖,便见《内经》。张修己获至宝,颤抖着手,拿出《内经》,迎着折射光翻阅。《内经》的一些‘洗气、顺络、**效’窍门,让张修己欢喜不已,确是练就“甲子神功”入门。张修己朝天哈哈大笑,浑声回旋。
却怎么也找不着,解‘五斗米功’一页。末页惟有注:甲子功可破五斗米功。
张修己依着《内经》,洗气顺络。如若旁人,或凡人,得《内经》也终究得不到要领。不有困倦,少有饥时,便到山下农家买些粗粮果腹。此季又没鲜果。
不知觉便是半月余过去。张修己将《内经》通篇记牢,‘脉络经’‘洗气经’习通。便想,是回天柱山,取‘**’的时候了。
放回《内经》,不管‘八荒’。张修己轻身跃出十丈余的峰顶洞。想是《内经》和‘八荒’,在峰顶洞是最安全的。
张修己仰天长啸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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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山下走过。天柱山已是荒芜。想百年前,天南地北,万众弟子,盛世的太平教已经不再。
张修己黯然。他还得去一趟蓬莱岛,入主天柱山圣地的信物——天平道教教主手持法宝——九节杖,还在蓬莱岛。
张修己易装渔夫,借船出海,入夜回到蓬莱岛。蓬莱岛依旧。趁着夜色,张修己上到蓬莱宫。见王诺一干弟子,披麻守孝,不禁感怀。此时也不便现身,让他们先折腾吧。
取了九节杖,计算天亮潮水起便走。想,曹云子知道‘八荒’之事,不准会来蓬莱岛一顾,便又写了个条子,留在山后洞内,封一口巨石。曹云子来了,定能看到;不来,巨石锁着为好。
次日顺着渔船回中原。着思,水路比陆路快,便租船沿大江行驶。
路经白鹭洲。却见白鹭洲尽是些光头僧人,往白鹭洲搬东西。张修己想,这曹云子的道观,应当没和寺庙光头有什来往吧。还见有官兵。莫非曹云子不在?
张修己绕后,上白鹭洲瞧瞧。
道观徐州一人不知所措,看着官兵光头任意所为。又见张修己进来,吓退几步。
“好孩子。师伯有那么可怕吗?”
徐州点头。当日徐州见师父与他打斗,明明是敌对,是故害怕他再出手伤人。今日见他,确是和蔼慈祥。
“好孩子。别怕,我是你师伯呢。不会伤害你的。你师父呢?”
“师伯。我师父出去好些时候,也不见回来。”
“岛上就你一人?”
徐州点头。张修己走近徐州。指着官兵道:“这些人是干什的?”
徐州还是摇头,道:“我不认得他们是谁。他们说要把这里改成寺庙,还要我剃头出家。”
“岂有此理!”张修己怒道,“看师伯怎么把他们一个个扔出去。”
张修己除了憎恨官兵,还讨厌光头僧人。乾元功打出,众官兵僧人还不知怎回事,就被仍了出去。张修己得‘八荒’心中痛快,便未有杀心,摔得不重。官兵起身破口大骂,邀人围攻。张修己一声冷笑,不须他人看清,便给那些恃强凌弱的官兵一人两嘴巴子。顿时,被扇的人,脸就肿圆了。双手捂着脸,怪叫哭号。
带头的闻声过来。还有几个官家太太丫鬟娇嗔而至。
张修己隔空将一块脑壳大的石头吸附在手,一掌击碎,狠道:“此处便是昆仑道爷的仙观,若再敢来造次。尔等脑袋,就如此石头。”
无人不吓得面无血色,就差跪地求饶。张修己也勿须他等跪地求饶,只叱道:“滚吧。”
众人争先落跑。
张修己叹口气,转身要走。徐州追上,道:“师伯。师伯。带我去找我师父吧。”
张修己也想,若是官兵强势来报复,留孩子一个人在此,难免害了孩子。便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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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