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晔拿着休书的手颤抖着,那和他一模一样的字迹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这就是他写的。
多么刺眼的字眼,他完全能体会到颜儿看到这信时的绝望。
诗雨说颜儿等他七天就是想要一个理由,可他却生生错过了可以挽回的机会。
掌心渐渐凝聚出一团黑雾,那封休书竟凭空燃烧起来,直到化为灰烬、随风消散,下一刻他就消失在原地。
这世上能够把他的字迹模仿的这么像的人只有一个,他最信任的手下,他最觉得不可能背叛他的人御风。
——————————
血武山庄,红绸飘荡,红灯上还铺着一层白雪。
才新春不久,山庄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一点节后喜庆的气氛。
简洁明亮的房间里,素儿坐在桌子前,手拖着腮,看着对面孟麽麽拿着手里的物件仔细的绣着什么。
她忍不住叹口气,又想起下山已经好多天的小姐,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孟麽麽借着换针线的空挡,抬眸瞧了她一眼“这是怎么了?干嘛唉声叹气的”
“小姐怎么还不回来啊?她会不会又跟庄主吵架了?”
“瞎想什么,小姐不是说了,只是去聆音阁照顾几天,庄主最近也忙,总不能老是黏在一块吧。”
“可我还是觉得不正常,最近山庄的气氛实在太冷清了。”
孟麽麽伸出手点了下她的额头,嗔怪的说:“我看你啊,不是想咱家小姐,是想你的御风了吧?这才一会不见,就闷得慌了?”
“麽麽”
“怎么?你现在知道害羞了?之前是谁偷偷给人家送饭送菜来着。”
“哎呀,麽麽你怎么还提这事,我都已经知道错了”
素儿脸一红,别过头去,耳根都火烫了,可她反驳的话刚说完。门外熟悉的人影就走了进来。
看到麽麽看好戏的眼神,她羞的都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哎,瞧瞧,这说曹操曹操到的。我还是去后面忙吧,这儿留给你们。”端了桌上的东西,孟麽麽意味深长的看了俩人一眼,就去了内室。
素儿有些局促,一时间倒也忘了招呼御风。俩人都愣愣的站在那儿。
“你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啊?没有”素儿忙抬手遮住火烫的脸颊,眸子低垂着,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
御风还是觉得不对劲,也没多想,抬手就搭在她额头,那烫人的温度立即让他紧张了一下:“还说没病,头都这么烫了,不行,我带你去找祭司大人。”
“不要,御风你忘了。祭司大人还在京都没有回来呢。”
“那我就带你下山,找别的大夫去。”说着就拽住了她,素儿甩不掉只能冲他喊:“御风,我真的没事,只是被火盆烤的有点热而已。”
“真的?”
素儿使劲点头,他这才信了,忙把她拉到离火盆远一点的地方。
“御风,你今天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啊?你有没有去帮我看看小姐,她在外面怎么样?”
闻言,御风眸光躲闪了一下。拽着她的手也慢慢松开。
看到他变化的脸色,素儿隐约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御风,是不是小姐出事了?”
御风理了理思绪,面对她。淡淡的说了句“没有,别乱想。”
素儿看着他,见他冲自己扬起一抹笑,似乎并没有骗自己。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有”素儿眸光黯然,还是有些担忧,但又说不清楚究竟在担心什么。
“好了。好了,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再去想别人了。”
“嗯”
见她点头,御风牵了她的手,就往屋外走去。“走,我带你去别处逛逛,你老闷在屋里会闷坏的。”
素儿没有拒绝,由着他牵着自己出去,可二人刚刚到了演武场附近,就惊觉后方涌来一道强烈的杀气,御风推开素儿的空挡,自己就被狠狠的击中,撞倒在墙角,口吐鲜血。
“御风”
素儿反应过来就欲跑过去,却被来人挥出的掌风阻隔一边却又不至于伤了她。
她惊慌的看去,才见站在那里满身戾气的人竟是夙晔,此时的他面色阴沉,眸光如冰,周身又似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看不太真切。
满身的杀气令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庄主”
御风紧捂着被他打到的位置,唇角还有血不断溢出来,连坐起来都有些吃力。
刚刚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大概,可是他还是惊讶他知道的速度。他原本以为这段时间他在山庄闭关不会轻易出去,等和亲的事情解决后,即便他知道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到时他怎么惩罚自己,他都认了。
可是,他低估了主子对夫人的感情,他此刻的眸子里只有要置他于死地的狠厉,甚至比以往面对敌人时更加可怕。
夙晔几乎没有给他**的时间,掌风带着要将他撕裂的恨意挥出。就看着他被卷起又重重落地,溅出的鲜血将周边的雪地染上了朵朵艳红。
“庄主,不要。”
素儿什么都顾不上,扑过去就抱住了他的腿,眼泪婆娑的乞求他“庄主,御风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对他,求您不要再动手了,他会没命的。”
“我要的就是他的命。”他的声音就像他此刻的表情一样冰冷,他看都没看素儿一眼,就把她甩到一边。
等素儿再爬起来时,他已经将御风整个都提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我。”
“庄主”御风已经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吃力的说:“属下从来没有背叛过您,不管属下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庄主好。”
“为我好?你就胆敢将我的信换成休书?”夙晔咬牙切齿的说,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属下只是不想您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的机会。”
“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插手。”夙晔掐住他脖子的手越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活活掐死。
“属下自知有罪,可属下不后悔,如果不这样做,夫人就永远不会同意和亲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