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入戏的死亡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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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该影从未见过幻象也从没有想象过它会是什么模样但是他却可以肯定这就是幻象。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但他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动不动地坐在了地面睁大眼睛望着墙壁上这团似乎能千变万化的气体。

  屏住呼吸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就是幻象并不是梦境。

  但它看起来多么像是一个诡异的梦境啊!

  这团气体停止了闪烁突然间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这些火焰猛地朝着该影扑了过来让他置身其中。

  这是幻觉因为该影的身体感觉不到炎热他的手指可以从火焰上穿透而毫不伤。逆风小径、卡拉赞紧闭的高塔、黑暗的地窖……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全世界只剩下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当该影的心理上已经产生了幻觉上的被灼伤感时火焰开始消退。

  幻象从该影身上如河水般流淌了过去一个巨大的翻滚着熔浆的池朝他流了过来。

  这是黑石塔下面的大熔池该影早已对那些赤黑的石壁长长的铁索以及随时可以令人丧命的熔浆再熟悉不过了。

  无数个穿着华丽装备的队伍从黑石塔上面一跃而下落入了熔浆里面然后纷纷熟悉而敏捷爬上了熔池旁边的岩石熔火之心传送门的旁边挤得像个热闹的市场。

  此刻的幻象如平静的河水流淌着当这些人头汹涌的场面流过去后。幻象的河流突然翻滚了起来如瀑布一样千军万马地奔腾呼啸而过。

  一头接一头黑色巨龙朝他狂奔而来露出了森森的白牙用嘲讽和不屑的口吻说着惹人愤怒的俏皮话。

  巨龙喷出火焰地上全是尸体鬼魂成群结队地呜咽而来尸体全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些人的面孔都模糊不清该影一个也不认识。

  当巨龙和尸体全部消失后在一个黑漆漆的楼梯上方一个女暗夜精灵拖曳着长长的裙摆朝着他缓缓地走了下来她浑身都罩在紫黑色的光影之中看起来像是影子议会的暗影术士这些紫黑色的光芒让该影眼前一片茫然。但当她的眼睛轮廓在他视线里清晰了后他才看到那眼眶里聚满了晶莹的泪水。

  泪水如溪水般流淌然后像雨水一样在他头上飘洒。他在密集的泪雨中茫然失措时却最终在雨幕中看到入戏孤独离去的背影。

  而幻象中该影看到了自己呆立在雨幕中冷漠而固执地看着入戏背影的消失。

  “拉住她去拉住她啊!”该影对着幻象中的自己心急如焚地喊到。但幻象中的自己只是一脸凛然看着那个背影在渐渐消失像是终于得偿所愿那般。

  这个幻象无法停留就像人无法在时间中停留。很快他就不得不看到入戏和她的泪雨已经不复存在了。

  沉沉的黑夜铺了过来令人绝望而压抑。但星空上很快出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的眼瞳是黄色的正在淘气地骨碌碌地转着、闪动着趣味十足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该影看到自己正在气急败坏地想伸手抓住这两只眼睛但它们总是流星一样在夜空里划过。

  那像是永夜的眼睛又像是朵儿变成猎豹时的眼睛。他们在惹他生气但也令他感觉到温暖和抚慰……

  然后许许多多甜美的笑声如交响乐一样响起。

  “这不是笑的时候入戏呢?入戏去哪儿了?”该影对着幻象中的自己大喊大叫。

  如他所愿入戏的再次出现在幻象里了。

  那是一个由黑石砌成的圆厅像是一个竞技场那里面有许许多多的人围成圈像是在观看马戏表演。

  入戏穿着冰蓝色的长袍手里握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法杖站在竞技场的中央法杖的头部冒着丝丝的寒气她的脸庞如同千年从未遇过春天的寒冰一样无情那双没有眼瞳的双眼充满了敌意怒视前方。

  而站在入戏前方的人却是该影自己。就是他自己没有南十字星孤独而高傲地站着。

  “这是在干什么?”该影心惊肉跳地看着幻象中的自己。

  他在这个陌生的竞技场台阶上俯视着众人手里紧紧地抓着猎人的史诗弓。周围的观众开始兴奋异常地欢呼喝彩。他的目光在这些观众上巡视了一圈现他们胸口都绘着一个神秘的标志。

  在欢呼喝彩的鼓励下该影举起弓红色箭头立刻在入戏的脑袋上方闪动。入戏也立刻为自己上真言术盾然后远远地把一个痛丢给了他。

  痛令他蓦然之间开始狂怒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在愤怒地自语到:“我怎么可能输给她?我不可能输给她!看我杀了她。”

  于是他取出箭那是一支特殊的箭长着翅膀漆黑的箭头无比地尖锐锋利。他把箭放在弓上眼睛眯成细缝作了长时间的瞄准。然后这支箭就火朝着入戏的胸口飞去。

  没有流血也没有惨叫声白森森的寒光中似乎听到了石头破碎的巨响。入戏就蓦然间倒在了地上。

  一个声音在冷冷地告诉说:入戏死了。

  那是一种真正的死亡因为她倒下后没有尸体没有鬼魂连她的名字也开始在空中消散。

  幻象迅地从被惊吓得无法呼吸的该影身上一越而过冲天的火焰突然又开始熊熊地扑面而来吞噬了一切……

  “这不是真的!”该影蓦然间站了起来声撕力竭地对着幻象呐喊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指引着他来到这里?又是什么引导他看到这个幻象?那一定不是诸神而是魔鬼……

  该影转头飞快地跑出了地窖跑出了卡拉赞高塔跑出那些闹鬼的平房跑出了逆风小径……

  在他决定跑出去时他看到幻象还在继续里面鲜花簇绵欢声笑语各个种族的人都穿着节目的礼服在喝酒、唱歌缤纷的火焰在绽放……那是一场婚礼或是宴会的现场。

  这些人在庆祝什么?庆祝他杀掉了入戏吗?

  这不可能是真的!

  该影跑出逆风小径跑进了悲伤沼泽跑过了泪水之池还一直往前跑去直到前面是不可逾越的禁忌之海。

  恐惧仍然让他魂不守舍让他觉得幻象仍然在后面如梦魇一样追赶着他。

  于是他跳入海里朝着远方游去直至他的躯体在深海中虚弱、死去他也不想回头。

  他怎么可以杀入戏?就连决斗他也会不忍心用武器碰她一下无论她是不是他最初追寻的那个所谓最闪耀的女人他都已经深爱着她了就如这禁忌之海一样深。

  温德索尔元帅看到的幻象就真实地生了他亲眼看到黑龙的巨爪给了他致命一击看到他倒下死去……

  如果他看到的幻象也是真实的如果入戏命中注定死在他的手中如果诸神一定要开这种残忍的玩笑那么该影觉得自己还是选择此刻在禁忌之海里长眠好了。

  他拒绝接受这样的未来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也决不接受。

  该影就任凭自己的尸体在漆黑冰冷的深海里漂浮着他觉得如此茫然又如此悲痛他所有的希望、梦想和憧憬甚至生存意志都被那个幻象如同利爪掏心般掏空了。

  直至凌晨来临时该影的灵魂一直在悲伤沼泽的墓地里徘徊离着自己的躯体很遥远。他的小精灵鬼魂望着墓地里的灵魂医者。

  灵魂医者那和入戏在战斗中死后出现的救赎之魂一模一样。它虽然是个虚幻的幽灵但是靠近它总能让人感觉到怜悯和希望。

  与它对话这个世界的颜色就回来了生命就又回到了体内。

  但该影却拒绝复活他经过漫长的思索决定让灵魂也去在禁忌之海去漂浮远离人世好了……

  他的小精灵鬼魂朝着深海的尸体飘了过去当他找到自己那如浮木般在海水上浸泡多时的尸体时他突然听到了野兽的呜咽声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南十字星正在他尸体旁边它还活着。它本是浮在水中一动也不动看到主人的小精灵鬼魂来到后就开始挥动四爪笨拙地游了起来。

  像卡了一样它一直在游围着他的尸体一圈一圈地游着。嘴里不断出悲哀的呜咽声似乎是在控诉他说他怎么可以让尸体在海水里停留这么久。

  这是一个反常的现象太反常了!

  平时该影要是死亡南十字星早就跑没影了要他吹口哨才能把它叫回来。而且南十字星从来只会出吼叫或是打呵欠从来不曾出过呜咽声。

  他一直对着南十字星有着深刻的感情知道他俩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但他一直以为这种感情是他能才体会到的而宠物因为智商太低无法共享这种情感。

  但今天看来他是错的。南十字星显然不接受他的绝望和死亡它用怪异的举动来表达着自己的悲伤和不情愿。

  该影只得复活了带着虚弱无比的身体往回游游到安全的海域后。他再看南十字星时现它的脸涨得通红——它是因为饥饿而非常生主人的气。

  该影一边丢了三只烤鹌鹑给它它才吃满意了在海水里快乐地扬着头、伸着肥肥的爪子踩着水玩耍。

  “它难道是因为饿了才一直守着我的尸体等着我喂食吗?”一个很不合时宜的想法冒了出来让悲伤的该影不禁哑然失笑。

  禁忌之海远处太阳正在升起阳光如剑般穿透厚厚的云层投在了该影的脸上。

  该影强忍着悲伤振作了起来打开了通往入戏的私语频道。

  “入戏卡拉赞的幻象都是真实的吗?”

  入戏给了他一个晦涩的回答:“幻象应该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因为看幻象的人视觉的问题未必能明白幻象内容的所以然在误信时就容易变成错觉。而错觉就会演变成诱导最终被误理解的幻象就成为现实了。”

  该影无力地摇着头他听不懂这种绕来绕去的话。

  于是他干脆直接问:“入戏你会成为我的敌人吗?”

  “绝不可能!”入戏的回答迅干脆。

  这个回答振奋了该影如阳光般普照着他。而昨天在卡拉赞的一切如同虚幻的梦魇一样在消退令该影觉得昨夜的恐慌和寻死行为都有些可笑了起来。

  他不应该更相信幻象而应该更相信自己和入戏。温德索尔元帅有勇气去兑现自己的幻象而他该影他应该鼓起最大的勇气去改变可怕的幻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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