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后他想,不知道秦成伟上哪里去了。为了不互相影响学习,他俩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决不能两个人在一起上自习,他们两人要单独行动,各自为战。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怎么样,是不是也四处碰壁。不过秦成伟看样子对学校的情况比较了解,应该不会很难。
正想着呢,一个男生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在了刘明身边。刘明吓了一跳,猛地转头一看,只见这个男生虽然个头不高,长得还算魁梧,正一脸不高兴的模样瞅着他。
那男生给刘明相了会儿面,才开口说话,是南方口音。“童鞋,界里有银拉,你晓得不拉。”说着拿起桌上的那本书,一边乱晃一边又说:“瞧瞧,瞧瞧,界个位几半夜占了拉。”
刘明连忙道歉,嘴里连说对不起对不起,收拾东西站了起来,肚子里一阵好笑,心说南方人说话就是有意思,居然能“站着拉”,高人,实在高,有二层楼高。
那男生开始见到刘明人高马大的,多少心里有点儿顾忌,怕把刘明惹毛了。哪知这个大个子看起来彪悍,内里软蛋,绣花枕头,银杆蜡枪头,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他胆子也上来了。
刘明都已经走出几米了,他还在后面说:“下次长点眼睛好不拉,老子嫌麻烦哩。”
他这话刚一出口,就见刘明猛然停住了脚步,背部一挺,转过身来,眼眉竖了起来,眼睛圆睁,都有些变形了,阴沉着声音说:“跟谁老子老子的,有种你再说一次。”
那男生当时有些傻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刚才还像绵羊的人,怎么这么快变成了狼了?周围很多人开始注意这里,那男生四处扫视一遍,颤抖着嘴唇说:“不跟你一般见识的啦。”拐了几个弯,消失在刘明视线里。
刘明轻轻摇了摇头,心说怎么能碰上这种人。
突然,他觉得胳膊被谁碰了一下,扭头一看,杨帆正笑吟吟地站在他旁边。刘明只觉得被杨帆那清清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头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大脑里不停地来回旋转:怎么是她?怎么会是她呢?
这付痴呆般的模样落到杨帆眼里,杨帆只觉得耳朵一阵发热,脸上略微红了红,笑吟吟地说:“你又发什么彪呢?”
刘明挠了挠脑袋,说:“我也没想这样,可他骂我。”杨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嘴角上的微笑动人心魄,刘明又补充说:“真的,他真骂我了,我听得很清楚。”
杨帆笑了笑,没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怎么,是不是没有地方学习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哪里还有个位置,要不然……”
没等杨帆说完,刘明连忙说:“不介意,不介意。”说到这里才醒悟到这样显得太心急了,一点儿也不含蓄,又解释说:“有个地方就行啊,还有什么介意的。”
杨帆说:“那好,跟我走吧。”说着转过身去向后走。刘明紧紧跟在她身后,只见杨帆窈窕的背影随着走路晃来晃去,杨柳般的腰身一扭一扭,曼妙绝伦。
杨帆不时回头看他是不是跟紧了,当她回头的时候,刘明立刻从杨帆窈窕的身影上移开目光,像个贼一样。只要杨帆一掉过头去,刘明就继续享受视觉盛宴。突然,刘明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儿没摔个狗抢屎,然后一个人叫道:“干什么,走路不带眼睛么?哎呦,我的脚。”
走了没多远,杨帆停住脚步,指着两个空座中的一个,说:“你坐这里吧。”
刘明说:“你坐哪里啊?”
杨帆说:“没办法,我只能坐你旁边了。”
刘明心里乐开了花,可往那个空座的桌面上摆放书本时,却一点儿也不显得慌乱,镇静的连他自己都有些崇拜自己了,就像一个心理素质超强的惯犯。
此刻的刘明,只觉得自己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他认为,自己像美梦一样甜美的复习生涯就要开始了。
两个人坐下后,聊了几句,刘明这才知道,原来魔兽联赛这学期所有比赛已经在上周全部结束,一切娱乐性质的活动,全部为期末复习让路。由此可见,学习,还是大学校园里铁打不动的主旋律。
坐在杨帆身边的刘明,看书很快。不,说看书不准确,应该是说翻书很快。古人形容看书快的是一目十行,刘明能做到一目一页,当然,书上写的什么字,他是一个字也没记住。两只眼睛,不时向杨帆看去。
杨帆的皮肤很白,不只是白,青春的气息完全能从皮肤上体现出来,白得有些透明,晶莹剔透,像羊脂,像玉。两只漆黑的眼睛,犹如两颗黑宝石。那元宝一样的耳朵,粉雕玉琢的。
怎么回事?白嫩的耳朵上怎么出现了一抹红晕,不过还别说,显得更加好看了。杨帆忽然扭过头来,脸上红艳艳的,低低的声音对刘明说:“你还让不让人家学习了?”
丝丝微风吹拂到刘明脸上,刘明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刻想起了那个成语:吐气如兰。何止如兰,如香如麝。
杨帆见刘明傻愣愣的不出声,只是瞧着她出神,轻轻哼了一声,连忙又把脑袋埋在了书本里。心里却跳个不停,一丝淡淡的甜蜜涌上心头,感觉十分美妙。
快到九点的时候,杨帆说她还有课,不陪他学习了,收拾起东西,上课去了。临走时还告诉他,给她守好座位,要是座位没了,回来时饶不了他。
刘明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坚守岗位,头可断,血可流,座位绝对不能丢。杨帆笑着离开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守卫,刘明先后挡住了十次以上的觊觎者。其中不乏比水还柔的美女,可刘明铁了心了,根本不为所动,像个忠实的牧羊犬,哪里有狼的影子,他就会狂吠着把狼赶跑。
可这次这条小母狼好像有些难缠,无论如何不走,还非说座位是她的。
这条母狼也不大声说话,非常优雅从容,容貌更是美得没的说,刘明不由得一阵怦然心动。不过他马上把这种意识制止住了,不让它任意发展下去。他的心中已经被某人牢牢占据住了,坚如磐石。只要一想到自己居然还能为别人所动,他就对自己一阵痛恨,暗骂自己既得陇复望蜀,混蛋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