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死我了。”在一家超庸俗的店里坐着一个巫女,趴在桌上,而且嘴里吐出了如此莫名其妙的台词--!?巫女的年纪跟夜月差不多,穿着最基本的巫女服装,配上及腰的长发,简直就是所有人刻板印象中的巫女模样。
“……”
“……”
如同电梯内一般的沉重空气。如何是好?夜月心中想着。这时,他突然发觉茵蒂克丝、上条当麻和蓝发耳环正一起望向自己。
“……喂,你们什么意思?”
“……夜月啊,人家跟你说话,好歹要回话才不失礼吧?”
“是啊是啊,夜月!不能看到外表就退缩了!应该要遵从神的教诲,对任何人伸出救赎之手,阿门!”
“什,开……开什么玩笑!这时候应该猜拳才公平吧!上条当麻!你以为你的幸运度会比我高?”
于是,三人决定以猜拳的方式来选出牺牲者。
拳头、拳头、剪刀,夜月输了。尽管上条是比夜月不幸,但是弑神者所背负的命运就是不断不断地卷入麻烦的事件中去。
“喂,我说那边的……?”输了的夜月叹了口气,只好朝着巫女丢个话头。巫女的肩膀动了一下。
“……你说撑死我了,是哪门子意思?”
“原本一个五十八圆的汉堡,因为有很多免费券”
“嗯。”
“所以点了三十个。”
“……白痴啊你,先打包吗?”
巫女一句话都没说,更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那种诉说着自己心灵受到创伤的气氛。这种气氛真糟,没想到她那么当真,这下真的气氛很糟。
“啊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这其实只是为了不让我们之间的对话进行得更圆滑而已,虽然我讲话有点粗鲁,但这是表示友善的证明,绝对没有恶意喔!啊,抱歉我做一下业务联系。那边那个修女跟那个蓝头发的,还有那个刺猬头,你们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等等我们外面谈!”
“因为自暴自弃。”如同死去般完全不动的巫女,突然说出这句话。
“?”
“回家的电车费,四百圆。””
“这和自暴自弃什么关系?”
“我全部的财产,三百圆。”
“原因?”
“过度购物,缺乏计划。”
“……”
“所以自暴自弃。”
夜月勉强把已经快从喉咙迸出来的“白痴”两个字再度吞下去。
“可是,为什么不用那三百圆来搭电车?这样的话走路的距离就可以缩短到只有一百圆程度的路程了。再不然,电车钱随便也借得到吧?”
“……这主意不错。”
“……你干嘛一直看我?你那种期待的眼神是想怎样?”到这时候才把脸抬起来的巫女,出乎意料之外地是个超级大美人。
“……”
“一百圆……”巫女则是用让人难以理解的表情苦思着,然后拾起头来说:“不能借我吗?”
“不要。”夜月尽管不缺钱,却从不借给别人钱,说白了就是守财奴。
“……”巫女想了一下说:“……小气,连一百圆也不借。”
“……连一百圆都没有的笨蛋没资格说我。”
“夜月!为什么你可以很自然地回答她!看到美女当前应该是战战兢兢讲话大舌头才对不是吗?”
“你当我是当麻啊!”
“……美女……”巫女的眼神游移,让人搞不懂她在想啥。接着她对夜月说:“……看在美女的份上,一百圆。”
“喂……你不会当我是和我旁边的刺猬头一样的傻子吧?”
“喂!夜月你是什么意思啊!”上条
“真是过分啊,夜月对女孩子这么冷漠。”
“蓝发给我闭嘴。当麻你的话先把你一直放在别人身上的狗眼视线移开!”说完上条少年就被修女袭击了。
然后,不高兴地咬着冰沙吸管的茵蒂克丝。以充满敌意的眼神投向巫女:“哼,看你穿的红裤,你应该是卜部流的吧?卜部的巫女也会卖脸吗?听说‘巫女’在平安时代还是娼妇的隐语呢!”
上条反射性地“噗”了一声。
蓝发耳环在旁边莫名地HIGH,喊着:“哈哈哈,修女跟巫女的东西对决耶!”
就在夜月像阻止蓝发时,巫女说了:“我,不是巫女。”
“什么?”模样跟巫女一模一样,简直可以拿她的照片来当百科字典里“巫女”图解的黑发少女说出了这样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禁都望向她。
“呃,如果你不是巫女的话,那你是何方神圣?”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众人代表的夜月问道。
“我是魔法师。”
“……”这里,有着两个正牌魔法师。
茵蒂克丝在那边气到全身发抖,然后,砰!的一声,茵蒂克丝以双手用力拍在桌上。就在托盘上的冰沙都还没跳起来的时候,茵蒂克丝吼道:“什么魔法师?卡巴拉?以诺?赫密斯学派?麦丘里之像?还是近代占星术?不要用‘魔法师’这种暧昧的字眼!要说出专门的学派、魔法名跟组织名啦,笨蛋!”
“???”
“连这些都不懂,还敢自称是魔法师?既然你是卜部的巫女,那好歹也该吹个牛说你是精通阴阳道的东洋占星术师吧?”
“好吧,那就这个。”
“‘那就这个’?你刚刚说‘那就这个’?”茵蒂克丝的双手不断地在桌上拍打。夜月叹了口气,环顾四周。虽然店内很吵闹,但是茵蒂克丝的发飙也有点过了火,总之得赶快让她的饲主管管。
“喂,当麻。”夜月打了个眼神。
会意的当麻说道:“好啦,这个看起来像巫女的女生其实不是巫女而是魔法师,那又怎么样?你安静点啦。”
“什么嘛?当麻!为什么你对魔法师的反应,跟当初面对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茵蒂克丝以一副要扑上来狂咬的模样瞪着上条。但是上条其实根本没有记忆。当然,又不能跟她说“对不起,我失忆了”。
“既然她本人想要认为自己是魔法师,那又有什么关系嘛。既没有害到别人,也不是想要欺骗谁,你就别介意了。”
“……呜呜,我那时候还为了证明魔法的存在,连衣服都被脱光了……”
“什么?”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想!”茵蒂克丝带着怒气用力地把头甩向一边。然后在桌子底下,上条的脚被用力地踩了好几下,看来犯人只有一个。
“啊!”转向旁边的茵蒂克丝好像看到了什么。
夜月觉得是不是店里来人了时……感到不对劲的一瞬间,夜月发现四人所坐的桌子,已经被将近十个人给包围住了。
“……!”简单地说,这些人可以把自己的存在感完全消除,简直像是职业杀手,他们穿着相同的西装,都是二、三十岁的男人。如果是在拥挤的车站中,他们可以丝毫不起眼,让人完全记不住他们的脸跟名字。但是,他们的眼神却不带任何感情,正因为如此不带丝毫的个性,所以反而让他们跟背景格格不入。
“魔法师的表情?”夜月嘀咕了一声,但没有在意――不可能有魔法师能战胜他这位魔王,魔王的骄傲就是如此的。
接着,夜月把视线移回桌子的范围之内,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巫女,她的眼神,即使被十个男人所包围,依然不带丝毫感情。
“还差一百圆。”巫女说话了,她说着安静地站了起来。看起来她对这些人似乎没有戒心。甚至像是看见了本来就约好在这里见面的人一样态度轻松。这些人其中之一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路来。另一个恭敬地拿出一个百圆硬币放在掌心递给巫女,不带丝毫声响。
“你熟人?”
“……”巫女的视线游?了片刻。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嗯,他们是补习班的老师。”声音听起来是非常理所当然的语气。
巫女走向通往一楼的楼梯。将近十个男人如同影子,如同保镳,毫无声响地跟在后面。原本令人熟悉的喧闹声,以及有线广播的音乐,似乎是从遥远的远方传来,音色变得模糊。
这些人消失之后,蓝发耳环终于说话了。“等等,为什么补习班老师要来把她带回去?又不是国小的训导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