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天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见识这残忍的一幕吗?”羽儿颤抖着无一丝血色的嘴唇,有气无力的道。
在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人人都能死在沈言的手中,他从不杀那些野居于陌的寻常百姓,只有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有死在他手里的机会,羽儿虽是女儿身,却也见识不俗,这是羽儿刚刚踏入沈家就听说的事情。
只是沈言今日的行事,使他看起来全然不像是运筹千里的将军,脸上一副鬼神莫测的神情让人难以释怀。
那女人的这幅模样,触动了羽儿心湖深处最为惨痛的那段回忆,磨灭了内心中仅存的一丝温暖,曾几何时,她的处境与眼前的这个少女极其的相似,只不过自己是想寻死,而眼前的姑娘却死在了背叛之上。
等了片刻,见沈言没有半点要回答的意识,育儿难免有些着急,“将军何事请细细道来,来了又不说,堂堂丈夫,何故遮掩如贼?”
“哎!”沈言长叹一口气,双眉不由自主的来回跳动,嘴角的肌肉绷的紧紧地,不过还是强勾出一抹微笑,淡淡的道:“其实也没什么,今日的事想必羽儿姑娘已经听说了,羽儿本不是沈家的人,人言旁观者清,我只是想听听羽儿姑娘的看法!”
沈言自知羽儿见识不俗,必然别有一番高论,不过羽儿似乎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双目呆滞,眼神空洞。
本来羽儿以为沈言怀疑自己,之前是浑身戒备的状态,所以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面对沈言会心的一笑,现在似乎是到了自己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浑身一放松,脸色明显就好多了,“羽儿以为此次入室,一定是沈家内部的人,只是羽儿认为这是沈家内部的事情,羽儿是个外人,实在不便多言!”
沈言目光深远,摊了摊手道:“但说无妨!”
“我想沈府中人的第一反应,一定认为这件事情是羽儿干的,因为羽儿初到沈府,而其他人都是在沈府待上五年以上的故人了,论可能性,羽儿一定首当其冲!如果将军也这样想,那羽儿自知是百口莫辩!但是今天将军给我这个机会,我们不防把事情剖析开来,有可能把龙牌放在夫人和将军房里的,一定是对你们两个人的出行习惯都非常的了解,这样他才能找到二人都出去的时间空隙,趁机得手!”
沈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蹄声的长鸣,沈言定睛一看,是长林军的副将雷洪,他这才意识到还有许多的军务要处理,他顿时冷眉一挑,转过身对这羽儿道:“军营里还有些调度需要我去处理,先让雷洪送你回去吧!”
听到沈言这样一说,内心突然一惊,她实在是有些摸不清沈言的脉,明明是沈言让自己来,来了之后却有只问了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但他还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笑道:“是!”
一轮明月高挂,三月的北风依然凄凉,激烈的尔虞我诈之后,沈言只觉得内心异样的疲累,此刻沈言的心中宛若一座死城,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让陈度抓住这样的机会,也许姐姐的执政就是陈度为了让这场悲剧更加惨痛的筹码,只不过被刘峰俄邢如若的三言两语化解了而已。
“宫墨怎么样了?”看着刚刚走进来的明护,沈言一脸疲惫的问道。
“大哥放心。宫墨的易容术堪称一流,他又学过龟吸气功,没事的!”
“替我向他道个歉,为了演的逼真一点,我下手未免有些重了!告诉他回到怡香院之后,好生调养身子!”沈言似乎有些疲累,形容懒懒的没有精神。
“是!大哥!”明护点了点头,“大哥在她面前演了这样一出杀鸡儆猴,是为了警告他,还是为了试探他!”
沈言轻轻的送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慢慢的松了松紧绷已久的肩膀。不过由于长林军的习惯,他依然坐的笔直,并不向常人一样整个人都贴在椅子背上!
“两方面都有吧!我只不过还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她,如果不是她,固然是好,如果是他,对于我们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她既然可以为陈度所用,也必然可以为我所用。他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尤其没见够我如此残酷的杀人,我想她现在的心里,一定比你我的内心更加不安!”
明护已经对沈言敬佩到了顶点,但是眼光中仍然是怒气冲冲的道:“陈度这步棋下得够狠,如果他奸计得逞,沈家必然受到重创。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不是要针对一下陈度?”
“不用!”
明护有些吃惊,“为何?大哥平常不都很有信心吗?怎么现在神情倒是有点茫然了?还是内心不太有底?”
“都不是!”沈言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反击陈度并不是我们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陈度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意识到再想陷害我难如登天,他现在一定摆好了阵势在等我去找他,可我偏偏不这样做,你明日开始多派人去神捕司走动走动,尤其在神捕司内一定要多待一些时辰,这就是你最近几日的主要任务,一定要完成好!”
“是否需要甩开景轩院的人?”
“大张旗鼓的去,要让陈度认为神捕司与长林军是兄弟之间的关系,增加陈度的心里压力!我到想看看,究竟姜是老的辣,还是我沈言亲手折了他!”
沈言闭了闭眼,倚在长椅之上似有睡意。突然一把短刀咻的一声,自外头射了进来,越过明护的眼前,不偏不正的斜斜的插在沈言面前的桌子上,沈言本已睡意沉沉,却突然被吓得心里一哆嗦。
沈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刀背之上竟然折着一封信笺,她将信笺打开,却发现信里弯弯斜斜的写着:
若想知道事情真相,西郊城外见。
信得右下角有一个十分不成熟的署名:神捕司刘峰。
沈言读过信后,思忖半晌,将信收好了放进袖子里,决定赴约。
“刘公子约大哥城外相见,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大哥!只不过这地点为什么要选在西郊?”
沈言满面堆笑的回答道:“这根本就不是刘峰写的!一定是陈度又想耍什么鬼花样?”
明护内心一惊,“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这字迹如此潦草,根本就不是用右手写的,而是用左手写的!看来这个人我认识,而且还很熟,他怕我认出他来,所以用这样的手段来传信!既然这样我就更应该去会会他了!”
“可是如果这是陈度的圈套,大哥却为何还要自投罗网?”
“放心吧,陈度不可能亲自来的,不一定又请了哪些所谓的江湖高手,何况我也很想知道藏在我身边的到底是谁,你留在军营,我一个人去就好!”
“可是大哥......”明护显得有些担心,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没有可是,吩咐下去,全军戒备,等我回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去。”
明护知道沈言的固执,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在怎么劝都是没用的,现在也只能期盼大哥平安归来了。
沈言出去后很久都没有回来,留在帐内的明护,惴惴不安的来回踱步,替尚未回营的沈言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