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火药?”龙一飞粗声地大喊。
好在距离远,没人听见他的吼声,不然肯定引来一场人心惶惶的混乱。
“有人在这里埋了炸药,将矿坑炸毁。”上官流云眼瞳时测似冬雪。
“你是说这次的灾害是人为的,而非天灾导致?”是谁这般心狠,视人命如草芥?
上官流云霎时即想明白了,他指看塌陷的源头,“你瞧这爆炸的位置正好在挖了一半的矿脉上,这一头垮了,那一头也不能幸免于难,两头齐平崩向坑道。”
“嗯,是算计过的,还是这方面的高手,存心让人无路可逃。”太阴毒了,不给人活路走。
“龙一飞,你近日来可有与人结仇?”此举太过狠辣,有可能是出自报复心态,不想让人好过。
“怎么不说你风流债欠太多,人家来找你麻烦。”他性子冲不代表仇家多,何况他一把龙刀在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斜瞄一眼,眸光锐利。“除了你,谁知道我是矿山的出资人之一。”
“说的也对,人家若冲着你来就到上官家砍你几刀就好,干么大费周章地炸山…呃,难道真是我得罪人……”他心虚地缩缩肩,声音渐渐转小。
“不论是谁下的手,一定要将他揪出来,还死伤者一个公道。”他面色冷肃,双拳紧握。
“人肯定是要找出来的,可是要怎么找,咱们一点线索也没有,大海捞针谈何容易。”龙一飞头痛道,他最不擅长与人斗智。
“不难,有过一次成功的行动,对方很可能会再度下手,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他就隐身暗处,伺机而动。
龙一飞不平地哇哇大叫,“为什么是我不是你?你才是罪该万死的大奸商。”
“我罪该万死?”上官流云冷眉一横,目光严峻。
连日的大雨让他暗自忧心飞鹅山的矿地因雨水冲刷而地质不稳,怕损及人命,因此才特意以察看农户淹水为由出府一趟,希望情况不如预料的严重
没想到他才刚到山脚下,轰然巨响就震得天摇地动,马车差点翻覆,他当下即有不祥预感。
果不其然,马车刚驶进矿场,便是惨不忍睹的大灾难,一群人慌忙地从土尘中逃出,有更多的人一身是伤,葡富着一步一步的爬出,血肉横飞的景况教人骇然。
“兄、兄弟,别恼火,我开开玩笑嘛!没你在背后捉刀、出点子,我哪能由没没无闻的刀客跃升荷包满满的商贾……”见他神色冷峻,不肯罢休的样子,龙一飞心凉了一半。
蓦地,他瞧见递水送茶的纤柔身影,知道有救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咧开大嘴道:“那不是你家那朵娇贵牡丹吗?怎么舍得让她出来奔波劳碌,瞧瞧她那双白嫩的小手……”
咦!居然在这节骨眼上还有人熏心,对娇滴滴的美人儿起色心?
只见话还没说完,一道疾风似的黑影越过他眼前,龙一飞随即听到杀猪般的惨叫声,那个天杀的工头原本没断的手瞬间发出“喀啦”一声,无力地垂放。
第6章(1)
“我没事,别当我是柔弱的病人,我有脚,会自己赚你快放我下来,让人瞧见了多难为情。”
一路上牡丹窝在上官流云的怀里,强忍着羞涩嚷嚷着。她不过蹲久了,只是有些气血凝窒了致使一起身站不稳,略微腿软了一下。
瞧他紧张的,真当她是娇贵的千金不成,在当了他的女人前,她还是他使唤来使唤去的苦命小婢,做过的粗活还少得了吗?
羞于见人的夏牡丹将娇颜深埋上官流云胸前,眼前仍不经意地缥见雕龙石往和满色飞燕楷没几步一跨的门坎显得门风气派,可看出屋主出身不凡,财力雄厚。
但是她也没好多瞧,毕竟是人家的府邸,她是暂居的客人,还是合蓄点,省得招来非议。
不过她就算风尘仆仆,一身脏污,袖子、衣服沾上污浊血迹,人也因过度痕累而略显憔悴,那都无损她天生丽质的艳色,依然是娇柔中透着清媚,研秀出尘。
“人都站不住了还想逞强,忙了一整天没看你进食过,连喝口水也匆匆忙忙的,你真当自个是铁打的身子,餐风饮露好成仙吗。”真是个执拗脾气。
“太多事要处理,伤者要上药,哭哭啼啼的妇孺总要好言相劝,哭到量一懒的婆婆、没爹的孩子、顿失所依的新寡……”大家悲伤地吃不下饭,她也不好一个人独食。
其实她是忙忘了,这边喊腰疼,那边说腿断了,有老有少的面孔露出痛苦不己的神情,哀号声和呜姻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她无法狠下心撒手不理。
这一忙和,大半天就过去了,她直到两眼发晕,手脚无力才发觉自己饿了一天,差点体力不支而厥过去。
“这是你非做不可的事吗?他们是我的责任,我会照顾他们,盐巴子也带来不少人手,哪需要你多事,碍手碍脚,你答应我什么了,你有没有做到?!”
上官流云将心疼转为怒气,语气又急又恼。
蝴蝶羽睫轻轻一颤,她软语宛转地低爽“扯平了嘛!一次抵一次,我就当你没失信于我,大夫人那件事就一笔勾销了。”
“这倒是便宜你了,敢用这种事跟我计较,瞧你脸色白得像个女鬼,夜里要是吓着我,看我饶不晓了你。”他忍不住念上两句,却没法真对她气恼,除了满心的不舍外,更有满满的疼情。
以为她吃不了苦,很快就会累了,届时手一抽便找个荫凉处歇脚,劳心劳力的活交由别人去做就是。
谁知他一回头,她捧着一盆清水为往生者拭面,再一回身,她抱着个啼哭不休的婴孩轻声哄睡,口里哼着助眠的小曲。
直到发现她不对劲时,已经是他几十次的回头后了,连龙一飞都看不下去,直接揽下未完的事,将两人赶回龙府,免得一个做事老是分心,没能帮上忙,一个身子不适倒下,还得劳烦忙得乏术的大夫多一份心。
她总是一再地出乎他意料之外,让他想放又放不开,每每萦绕他心间,化做彩蝶一只只,翩翩飞落。
夏牡丹扬唇浅笑。“我的二少爷,你的道行越来越浅,连小孩都吓不了的威胁也说得出口。”
墨黑瞳眸轻悄悄地浮起笑意,话在口里融成如蜜开汁。“你拖住我的命了,牡丹,哪天我被你气得两腿一伸,就捉你来陪葬。”
“我……”
她想说,我可能比你先死,那天我闭上眼,云家庄的主子正在宴客,一个嫁女儿,一个娶媳妇,喜气洋洋地办喜事。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天老爷也不让她说似的,一道娇嫩嗓音欢天喜地的响起,打断了她的话,那声音的主人胜喜悦的飞奔而来。
“流云哥哥,流云哥哥,虹玉好想你喔!你怎么好些时日没来看我……啊!这……你你居然抱着一个女人?”龙虹玉惊呼着。
听到近乎娇蛮的嗓音,上官流云为时已晚地想到龙家庄还有个棘手的龙家小妹,年方十片娇俏可人,是龙一飞最宝贝的妹妹。
虹玉最拿手的绝活是缠人,只要她盯上的人向来难逃她的缠功,跟前跟后地令人不胜其烦,得费好大的劲才能甩掉她。
而他不幸地正是她最想缠的对象,打从及算以来,她便在飞龙城内宣称自己此生非他不嫁,两人一定会举案齐眉、歉鱼肇清深,誓守白首之约。
为此他整整一年多三过飞龙城而不入龙家庄,刻意避开她出没之处,好让她打消可笑念头。
现在他却自个送上门,这……突地,他眸光一闪,笑晚怀中人儿。
“叫声嫂子,别失了龙家庄待客之礼。”一石二乌,主底抽薪。
嫂子?
夏牡丹愕然地睁大眼,美目盈满困惑,她几时嫁做人妇了。
“什么,女变子计你瞒着我偷偷成亲了——”龙虹玉放声尖叫,一脸震惊。
“是家里订的亲,哪是瞒,爹娘托人说媒,下了聘,我只好娶进门了。”他说得好像父母之命不可违,为人子者当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