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杀了云锦?
杀就杀呗,他杀了云锦,云彩原肯定不会放过他,为了不被牵连,她只能将他五花大绑亲自送到云彩原面前,不管云彩原是鞭打刀割还是削手足,都与她无关。
“萧倚楼,回去睡觉吧,明天我就将休书送到,过了今晚,你就自由了。”她反手扯过自己的衣衫,快速套上身体,背对他从水中跃起,“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做那种事情,我会觉得恶心。”
“轩辕梦!”紫色的瞳眸,燃着一簇莫名的火焰。
“好啦,已经很晚了,赶紧回去睡觉,听话的孩子有糖吃!”摆摆手,轩辕梦足尖轻点,一抹纤挑的影子眨眼间便消失在浓厚的夜色中。
盯着她消失的方向,萧倚楼忽然浑身一软,跌回泉池。
温暖的水流,竟也无法捂热他冰冷的躯体。
盯着倒映一轮明月的水面,他突地伸手,一拳将那明亮的弯月砸成片片碎影。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东西?”一个声音,从泉池的另一边幽幽传来。
他抬头,紫色的眸瞬间变得浓黑如墨:“她心里只有云锦,只有云锦,只有一个云锦!”
白苏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因他一连重复的话语而微微蹙眉:“只要服下情蛊,从此,她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他低低轻笑,似在讥嘲,“情蛊?她怎么值得我用那种东西?她不配,是的,她不配!”
“萧倚楼,这不像你……”一声叹息,同样的话,出自白苏之口。
“你懂什么。”他死死咬着牙,脸上的表情既痛且恨,快速穿上自己的衣物,与白苏擦肩而过时,听到白苏说:“倚楼,她这人无情得很,别太折磨自己。”
他停下脚步,目光沉冷地盯着白苏黑漆漆的后脑勺:“白苏,五十步笑百步,你觉得有意思吗?”
白苏面色陡变:“我与你不同。”
“是吗?”他再次恢复惯常的懒散,刻意扬高语调:“她说要休了除云锦外的所有夫婿,包括你和我,听到这个消息,你可开心?”
白苏倔强地一抿唇,“当然开心。”
就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实话,萧倚楼懒得再与他费口舌,转身就走。
“等等。”白苏忽然急急出声。
“怎么?”他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那个……”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短暂的犹豫后,白苏将手一伸:“既然那东西你用不到,那请你还给我。”
白苏向来不是小气的人,但情蛊这玩意还是挺稀有的,喂养一对情蛊至少需要十年时间,时间越长,情蛊的效果就越好。
从衣兜中掏出一个红色的琉璃瓶,萧倚楼丢到白苏手里:“给你,如果你想拿去给她用,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白苏紧紧握着手里的琉璃小瓶,对萧倚楼的调侃漠然置之:“我回去了。”
“喂,这件事……你别告诉别人。”
点点头,白苏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朝自己院落的方向而去。
萧倚楼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涩然一笑。
她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端,指尖的触感,身体的热度,都还没有褪去,可心,却已经冷了。
白苏说得对,她这人无情得很,明知自己心意,却假装不懂,甚至,还用那种决绝的话语来伤他。
她往他最脆弱的心口上狠狠捅了一刀,他在疼得连呼吸都掺入绝望时,她却带着对云锦的绵绵情意转身走开,她说给他自由,而这样做的原因是,她根本不爱他。
已经被她伤靛无完肤,为何却还是不清醒?
醒醒吧,萧倚楼,那个女人,她无情无义,心很毒辣,你该恨她,用比以往坚定百倍的决心去恨她。
是的,恨她。
这才是你该做的,唯一正确的选择。
……
“一片桃花,两片桃花,三片桃花……一千零二十五片桃花,一千零二十六片桃花,一千零……啊啊啊啊,睡不着!”人家都是属羊,她数桃花,没办法,最近桃花泛滥。眼睛一闭,看到一片桃花,眼睛一睁,还是一片桃花,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桃花眼了。
萧倚楼的心思,她并非不知道,可知道又能这样呢?先不论他是否真的对她动了情,首先,她自己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她对他,实在没有任何丁点的男女之情,既然没有爱情,又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情呢?虽然这里是女尊国,但也不能见个男人就上吧,没有感情基础的是不会性福的,她和他,做仇敌也比做情人登对。
算了,不想了,反正她已经决定要休夫,休书一写,今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跟她有一毛钱关系吗?
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想得开,明日事来明日愁,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在放下心里的芥蒂后,她终于带着恬淡的心情沉入了梦乡。
日上三竿,卧床不起。
因查案有功,故而女皇大方地放了她七天假。
睡懒觉的感觉真好,好久都没有赖过床了,阳光铺满整个床榻,她嗅着空气中阳光的味道,像只慵懒的猫一样,在枕头上蹭来蹭去,一只手搭在她的额头上,干燥而的掌心,轻抚她凌乱的碎发。
没有睁眼,半梦半醒间的她,将脸凑近那只手,轻轻摩挲,温暖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心安。
不知过去多久,她终于睡饱,伸伸懒腰,缓缓掀开眼皮。
金色的阳光,像母亲的怀抱,将她轻柔地拥住,她一点点将眼皮拉开,室内的景象一点点眼帘。
当眼睛完全睁开时,一抹霜白色的影子,出现在了视野的余光里,伸懒腰的动作顿住,她像是被大人发现正在做坏事的孩子,忙不迭往被窝里钻了钻,扒拉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云锦,你怎么在我房里?”
云锦见她醒了,微微一笑,温软的表情比阳光还要暖融:“殿下昨夜醉得厉害,云锦见殿下宿醉未醒,就命人熬了一碗醒酒汤,可看殿下睡得香甜,不忍吵醒,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不是吧,这么说,她睡觉时的窘样全被云锦看了去?
那……她有没有流口水,有没有打呼噜,有没有说梦话?
形象啊形象!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