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祖兴冲冲的放下了身上背的那个大背包,一件一件都迅速向外掏东西。符纸摆了一地,供香,鸡血,鸡骨头,朱砂,多多少少的摆了一地。这是要动真格的了,陈炎勉勉强强得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这一切,他想说话,可是一张嘴他就发现有粘稠的液体向外流,可惜他不知道这是他的黑血。
白祖抽出自己的短剑放到一旁,将随身携带的土绕着自己摆了一圈,用于插放点燃的香和鸡骨头。紧接着白祖二舅甩出了自己的五鬼符咒,由于用途与运财完全不同,二舅的催动咒语变成了:天苍苍,地苍苍,东南西北压鬼五方,运来东西南北五方气,送气去,无气来,急急如律令!
这种赌命的改变版的咒语是否有效,三个人捏了一大把汗。尤其是二舅,这种等级的操刀模式让他汗如雨下。
二舅的脸上纠结的让人不舒服,可是想想也知道这种感觉。柳叶眉的眼睛中,真的看见了屋子里凭空出现了五个迷乱的人影,不对,这个状态,应该是魂魄。白祖二舅的身体就和无线一样,散发着一阵的阳气,而且原本比较翻腾的气海,此刻也有些见底。这应该就是控制五鬼的代价吧,柳叶眉想着。
依靠自身强大的精气来发动道法,这作为一个道士的基本要求。精气越弱持续时间越短,相应的要想改变符箓本身的含义,就需要比正常还有大的代价。所以,这个代价很快就显露了出来,那种僵持让二舅的牙都要的要碎了,不断的闷哼中,豆大的汗珠和陈炎的汗争相往外流。可是那五个人影仍旧没有动。
“给我动!搬!”
可能是二舅的大吼终于起了一点作用,柳叶眉眼中的五个影子瞬间动了起来,真的如同鬼魅一般,如果給这动作配上声音的话,就一定是那种告诉移动时的破空声。影子移动的越来越快,渐渐的在窗边和陈炎的身体之间形成了一道气墙。这种强制提高搬运速度所带来的痛苦想必只有二舅一个人知道。
坐在地上的白祖,紧闭双眼,聚气凝神,右手掐了个指诀。就在一瞬间,白祖一把火点了阳符引燃了身旁十六根香,抓了一把鸡骨头沾了血就往香旁边插,整整又插了十六根鸡骨头。混着鸡血的鸡骨头作为小阵眼,再加上身边的阳符,自身的阳气力场就根本不会弱。
生香的雾随着燃着的头顶飘忽不定,就连香上燃着的红色都忽明忽暗。
屋子里除了二舅的坚持声外,没有丝毫动静。终于在不知道多少分钟之后,二舅长叹了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开阵!”。
而与此同时,白祖身边的香开始摇晃不定,平地之上惹起一阵大风,就连客厅里的凳子都被吹得有些挪动,那种大风带来的鬼哭狼嚎的讥笑的声音,又尖又细,一阵接着一阵,即使是窗户都已经紧闭,但是仍旧会从那看不见的缝隙里透出来一样的恐怖。那种阴冷的感觉让所有人都瞬间察觉到了。白祖也意识到了二舅已经成功,那么想来,这个降术的施术者一定要尽力了!
白祖听从了柳叶眉的指挥,因为气是具有覆盖特性的,所以术和术之间的碰撞,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那团让人作呕的气从窗外犹如手一般进来四处碰撞着几个人,这种由远方来的气就是如同平底而起一样。而这时的白祖也意识到了这风的力道,抓起自己的短剑,猛然插进了地板上的沾血阳符里。
在外人看来,只是风在不断的减弱,但是白祖的眼睛都爆出了血丝,这种气的较量让气流都产生了变化,
十六根香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折断,竟发出了粗大树枝被生生掰碎的声音,声声惊人。白祖睁大了眼睛,眉毛都揪成了一团,就连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一般暗自用力。眼见着香折的只剩了七根不到,而且就连自己也有些被震得眩晕了不止一下,白祖一口鲜血喷在阳符之上,又瞬间点燃了地上的阳符,这样一来,就直接以最快的方式加强了力场。
顿时风向就产生了变化,外面的风再也不去拍打玻璃窗,玻璃窗慢慢的转为平静。
白祖开了慧眼,竟发现自己的阳气和阵法的结合渐渐和那股气打成了平局,甚至更受一筹。不免得意了一下。
“好家伙,小白子,还得是处男血好用啊!”二舅在一旁握紧了双手兴高采烈的说道。
白祖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心里凉了一半。自己居然还是处男,这句话不知不觉间已经根深蒂固了。不过说到底,这一口处男血的阳气瞬间就起了翻倍的作用,这个对抗只在瞬间就决定了胜负。
随着一阵须臾的风飘过,柳叶眉眼中的两团气都消失了,燃着的香也归于平静,而就是气消失的瞬间才可以察觉到消散的方向,所以只有借由这个瞬间才有可能找到施法的方位。
丝毫不敢怠慢,柳叶眉看准了那个地方之后也不管两个道士如何,腰身一甩,( www.uuansu.o)一身素衣凭空而生,裙摆如素纱掠起一阵微风,惹得水袖轻轻一荡,直接翻身出窗,朝着那个方向飞去。陈炎的性命之忧已经没了,就没有别的可担忧了。白祖和二舅见状也立刻追出门去,只不过这爷俩元气多少受损,想要特别快是不太可能。
柳叶眉的身体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接触到对面街道的楼时猛地化为了一条青蛇,以更快的速度向楼顶爬行去。而这种已经犹如昆虫一般可以垂直游走的能力,就是和人类共通后的新能力。就好像之前提到过的胡家仙会有一个特殊的伪装能力一样,与人类的沟通之后即使是仙儿也会得到一些新的天赋。
几近楼顶的时候,柳叶眉停住了。她的信子不断的颤动,这不是正常的表现,而是一种恐惧,包括在家里的时候那种拍打窗户的气息,这种传达到信子上的气息,让柳叶眉觉得这真的很恐怖,她寻觅着找到了那扇窗户。
她惊呆了,这屋子里面竟然就和屠宰场一样,里面至少有四具尸体。各个衣着光鲜,被开膛破肚,就连尸体都是有些残缺不全,柳叶眉突然明白那股让她恶心的气是哪里来的了,而这面前的两男两女的尸体也都是表现生前被明显经过折磨的,而且伤痕之下才是开膛破肚。所以那股气里女人的哭嚎不是风声,而是真正女人的哭嚎,那尖细的声音,死亡边缘的气息,玻璃的摩擦声竟然都是他们在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