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等待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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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小鬼,你给我过来。”一前一后两道人影蹿出丞相府邸,悄无声息地混入了不远处的普通巷子里的一间民房。刚刚立定,前头的黑衣女子便开始朝着后头跟着的粉衣少女开吼,“明明已经在丞相府,居然还让我等了一个晚上,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说我多余还怪我。”少女偷偷念叨了下。

  “什么!”女子的暴怒立刻惊起一片飞鸟的拍打声。

  “好可怕哦。”少女故作瑟缩的害怕表情令女子大为不悦,一场追逐战如往常般华丽上演,满屋子的锅碗瓢盆开始唱起歌来。

  “姐,这女人怎么办?”猫捉老鼠似的兜了几圈,屋子如强盗打劫般没有一处完好,逃跑的粉衣少女这才停下脚步把目光调到躲在屋子一角真正害怕的脸色惨白的女子。虽然他们的追逐战时常在她面前上演,但显然这个受过创伤的女子依然很恐惧这样的事情发生,每次都地如同一只小白鼠。

  “没事了,丞相被你们的皇帝抓起来了。”黑衣女子蹲到她旁爆细细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她真的很不明白这样的女子当初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逃出来?

  “他被抓了?”瑟缩的女子紧紧的抓住身侧的手,仿佛抱住了救命的浮木,空洞的眼神忽然迸射出一丝亮光,“真的吗?”

  “恩。”黑衣女子点点头。他们姐弟两个被家人踢出来游历,每到一处一般选择花小钱买间简单的平房落脚,原因是他们打架时的破坏能力太强,每次赔给客栈的钱都能买下一间好房子。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房子怎么打架都可以,拆了也没关系。而这女子恰好半个月前昏迷在他们小屋前被她拣回了家,那时全身上下都是伤痕,发着高烧,简直不成人样。好不容易把她从鬼门关救醒,正义感十足的她花了很久才从她嘴里套出实情,原来她是丞相府里的宠妾,不堪忍受丞相变态的宠爱方式而逃了出来,因为害怕丞相追捕她回去遭受更大的折磨才偷取了丞相无意间在枕边泄露的关于他掌握的大臣的弱点的名册想要等价交换。一想到文质彬彬的斯文书生化身成为狼人欺压弱女子,她体内的正义就蠢蠢欲动,不顾亲弟弟的反对执意要混入丞相府邸搜集证据,替无数被欺凌的亡魂讨回冤屈。

  故意被丞相府的人抓回去,几乎是浪费了她身上所有的才把那个斯文败类搞定,才知道那人竟然还存有异心妄想做皇帝,连龙袍都私藏好了。第二天趁着丞相入宫,发出求救信给自己的笨弟弟骗他来救自己,然后设计他一同去偷龙袍,但是等了一个晚上也不见人影,只好单独行动窃取得手,却不料看见这死小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女人不撒手。

  “你该不是迷路迷到女人房间去了吧?”疑惑地问挑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歇脚的粉衣少年,美的跟梦幻一样的弟弟,说是男子大概会跌落一群人的眼睛吧。美人,总是有那么一丝缺憾,她那个几乎完美的弟弟唯一的缺憾便是路痴一名,就是这个破小的平房,出了门几步他也能转到千里之外去而找不到回来的路。

  “没有。”死不承认迷路到救错人转着圈子还呆在丞相府里这种蠢事是他做的,看着狭促笑着的姐姐,他怀念起那个有着暖暖的怀抱、安静地待在一旁的他单方宣誓主权的未婚妻。

  “你真的要娶那个公主?”真不想承认那个紧紧缠住公主的白痴是她的蠢弟弟,但刚才场中那双喷火的眼睛似乎张扬的宣誓着公主的归属权,这场争夺战好象很有趣。女子帅气地笑,虽然他们家的婚姻没有那么多阻碍,但她的笨弟弟要抱得美人归似乎也不会那么容易。

  “娘说的,第一个一起过夜的女子一定要娶回家。”他老娘的交代没几个人敢不听,何况那女子他也并不讨厌,但他也不要那么快脱离单身行列,娶是一回事,什么时候娶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等他有了足够多的准备来迎接一辈子的摩合时才可以。

  “还说没迷路到女人房间!”黑衣女子不满地开口,她这个姐姐的命居然比不过软香在怀。

  “恩人,请你们带我一起走吧。”角落的女子忽然跪下身来不断地磕头请求,“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情。”

  姐弟俩对视了一下,心有灵犀的一动,女子率先开口:“好吧,这里你也很难容身,就跟我们回家吧。”他们的家乡开放的民风应该更能让这个受创的女子早日痊愈吧,虽然回不去当初的天真但应该有另外一番景象和生活。

  “谢谢恩人。”女子感激地继续磕头不肯停下,在被拉住之后才从怀里掏出贴身珍藏的名册交给他们两个,“这名册也许对恩人有用。”

  少年接过名册,拿火折点燃纸张的一角,看着火苗渐渐吞噬掉整本册子,才如往常般灿烂地笑道:“这样的东西我们从来都不曾见过。”这个世界有的东西还是需要遗忘才能够平安生活的。

  “路痴,你又要干嘛去?”黑衣女子瞪着往外走去的弟弟,不明白他又想唱哪出戏。

  “给我的公主留点信物,好让她等着我来迎娶。”粉色的裙子在风中缥缈,消失前还不忘补充一句,“放心,我带着皇宫的地图。”身后,黑衣的女子无奈地目送着他远去,未出口的话语还是长留心底,她的弟弟呀永远只有一半的耳朵在听母亲说话。她娘说的——要把第一个一起过夜的女子娶回家,是的,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更重要的是后面那句——不要等待,立刻娶回家。

  等待是最不可测的变数,她的弟弟呀真是笨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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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景抱着怀里的女子飞进使馆的马厩,呼出自己的爱马便立即揽着骆映夕狂奔出宅,朝着郊外的平原跑去。

  风在耳畔呼啸而过,骆映夕靠在逐景的怀里,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腰身,不敢开口要求盛怒下的人放缓速度。跟一个气的发疯的人讲安全知识,只会如同跟醉鬼讨论喝酒的害处一样让飙马者情绪激动,驾的更快,然后引起事故的发生。

  马跑的飞快,风刮的脸颊生疼,直至感觉自己紧贴姐姐的身子越来越热时,心里的怒气才微微散开。放缓马速,单手抱着姐姐把头埋进她的颈侧,贪恋地呼了口气。他该怎么办才好,要怎么样才能让姐姐感受到他的痛,他的眷恋。姐姐的飞身挡剑,他不相信姐姐对他无动于衷,但是姐姐啊姐姐,究竟怎样你才能回应自己呢?

  沉默地任马儿奔驰了好久,行至平原的尽头。尽头是连绵的群山,山的脚下满是盛开的鲜花随风摇曳,环绕着最中间竖立的两座墓碑。

  “师傅说他一生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在师娘活着的时候陪在她身爆带她来这美丽的地方生活。所以他要让师娘带着他们的墓碑共同在这里长眠。”男子细长的手轻轻抚过墓碑,“师娘说过,让我们一定要带着心爱的妻子幸福地来看她。”

  回过头,执起骆映夕的手,阿逐深呼了一口气才开口:“姐姐,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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