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她一边为楚子枫缝制着那件为完成的衣衫,一边绞尽脑汁的想到底要做什么生意。
前世她开的是茶楼和饭店,而在这里开茶楼嘛,上好的茶叶太贵,一万两根本买不了多少种类的茶叶,更何况有钱人家什么好茶没有,会巴巴的跑她这里喝茶?档次太低的茶叶只能卖给穷人,能挣几个钱?
开饭店嘛,这里已经有了一家闻名天下的天下第一楼,除非她能超越它,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找一个好厨子也并非那么容易的事,得靠缘分。
丝绸店?不行,这个需要用好几年的时间积累出信誉好的口碑,人们才会去这里买,还要和那些丝农搞好关系,太费事费力。
钱庄?想都不用想,那得有多大的资金才能做到啊。
……
同一时间,楚子枫刚走回寝房的院落,便看到痕儿正焦急的在他房前走来走去,似乎一心在等他。
他心中一阵愧疚,原本说好了,等店铺的事忙完之后,他会拐回去找他们,结果他却食言了。
“枫哥哥,你总算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看到他,痕儿眼前一亮,很快跑了过来。
由于他提前回府,事先和下人都交代好了,若是痕儿他们回来问起他,就说他还未回来,免得面上不好看,所以痕儿并不知道他已经在苏心怡处吃了晚膳。
“恩,有事?”楚子枫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没……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痕儿娇羞的看了他一眼,垂下了头。
见她似乎有意进房,他迟疑了一下,冲她笑道:“太闷热了,我们去花园走走吧。”
“好。”她喜笑颜开,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月儿西斜,高高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之上,银色的流光倾泻在整个大地,也给花园中凉亭上的两人身上披了一层淡淡银光。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百花的清香,草丛中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唧唧叫的正欢,楚子枫背负着双手,站在石栏旁爆静静的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痕儿悄悄起身,走至他的身旁,“枫哥哥,对不起,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对她动手的,后来我也后悔的不行;还有那晚和她发生口角,也是我的错,我也不该冲动的,我只是一时……”语至此处,她已泣不成声。
“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喜欢上了她,从此就再不理我了,我……真的好害怕……”她捂起了脸,哭道。
楚子枫心中大为震惊,痕儿一向是个颇为骄傲的女子,此刻竟能说出此番话来,可见她下了多大的决心。
看着她瘦弱的双肩不住的抖动,他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双手一揽,把她搂在怀中,像往常那样柔声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怎么会不理你呢,你多心了。”
“可是,我真的好怕啊……”她哭倒在他的怀中,这是他第一次抱她,鼻间到处萦绕着一股浓重的男人气息,让她深感眩晕,她伸手扣住他的腰,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来回蹭了几蹭。
直到面上的残痕都被他的衣衫抹尽,她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神情的凝视着他的双眸,一双被泪水冲洗过的水眸显得愈发的迷蒙,“枫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除了你,我宁愿终生不嫁!你……也喜欢我吗?”
她和他一直处于十分暧昧却又守礼的情形,她喜欢他,他知道;他喜欢她,她也知道,可是谁也没有开过口;他一直在等自己确定爱上她的时候再开口,而她却一直在等他开口。
可是,这几日他的逐渐冷淡让她终于忍受不了,顾不得女孩的矜持,率先问出了口。
他身子一顿,慢慢拉开了她,双目定定的看着她,她娇艳的面孔因为方才的哭泣而显得红润许多,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莹光,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捧起了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擦下她忽然滚落的泪珠。
这一刻,他若不感动,那就是骗人的。他没有想到,像她这样骄傲的女孩竟然会主动提了出这样的事。
“我当然喜欢你了,笨蛋。”他缓缓的低下了头,一个轻吻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这是他们自相识以来最为亲密的一次,可是她却似乎仍不满足,闭着眼扬起了脸,去寻找着他的唇。
在她的唇就快遇到他的唇那一刹那,他忽然想起了心莲那甜蜜的唇瓣,他不由的把头一偏,低叹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
痕儿窘的满脸通红,垂头不语,片刻之后突然抬起了头,问道:“枫哥哥,你什么时候休她?”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什么时候娶她。只不过她说不出口,但是他既然休了她,自然也会娶她。
“休?”楚子枫浑身一僵,脸色冷凝起来,“我不会休她,因为我答应过娘亲。”
闻言,痕儿跺脚问道:“那她以后是妾吧。”虽是问话,但是已经带上了肯定的意味。
“不,她是妻。”楚子枫正色的说道,“这也是我答应娘亲的。”最多,他若再有了心爱之人,会让她风光的嫁入楚家,和心莲平起平坐。
这的确是实情。
不过,在话出口的同时,他在心底细细问自己,如果娘亲临终时不曾提出这个要求,他真的会休她吗?
他,迷茫了。
“那……我怎么办?”痕儿的脸色难看起来,声音也尖锐了许多。
她到底太过年轻,没有经历过情爱,以为男人说句喜欢你,便会为你不顾一切。殊不知,男人的喜欢分有很多种,有淡淡的喜欢,有浓烈的喜欢,有一生一世的喜欢,也有短暂即逝的喜欢,有那种欣赏的喜欢,有砰然心动的喜欢,更有那种深入骨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喜欢。
而楚子枫对她的喜欢属于哪一种呢,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他不是那种为了爱情便不顾一切的人,因为他是情义山庄的庄主,情义山庄所标榜的便是一个情义二字,为了义字,他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但是为了爱情他会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痕儿,很抱歉,现在说这个还太早,我们顺其自然吧。”看到痕儿如此,楚子枫心中无比烦闷,痕儿说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可是她似乎更在意的是妻是妾的问题,看来他该好好想想,她喜欢的到底是人还是地位!
“夜深了,回房休息吧。”丢下这句话,楚子枫头也不回的走了。
“枫哥哥……”见状,痕儿焦急的呼唤着,一路跟到了书房。
当晚,两人就在书房里就这个问题争论了一夜,当然到天亮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搞得楚子枫心结更甚,痕儿也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
因为,楚子枫说了,如果她接受不了,可以选择不嫁。
为妾,她是接受不了,可是他这样的答案,她更接受不了。
听雨小筑。
直到天色大亮,长衫都已经做好了,苏心怡还没想出她到底要做什么生意。
稍微梳洗了一番,她拿着长衫去找楚子枫要银子。既然他肯给她银子,她多少也要表示一下心意才行。
刚行至书房门口,便听到里面隐隐似有争论之声,她伸手敲了,随后门开了,痕儿站在门口,一脸敌意的看着她,“你来做什么?”
“我连夜给夫君做了衣服,特意送来给他试试,看合不合身。”苏心怡拿着衣衫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挑眉看了她一眼,便从她的身边走过。
楚子枫皱着眉头扫了苏心怡一眼,冷淡的说道:“先放那里吧。”
“不行,你要试试,我才知道合不合身,不合身了我再改改。”苏心怡微笑着坚持。看在他面色不好,一脸疲惫的份上,她不和他计较。
若不是看在情敌就在身边的份上,她才管他合不合身呢,爱穿不穿!
楚子枫看了一眼她熬的通红的双眸,问道:“昨晚熬夜了?”
“是啊,熬了通宵,才做好,快来试试吧。”苏心怡柔柔一笑,并不否认。
楚子枫无言的站起了身,缓缓褪去身上的外衫,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去,痕儿迅速的冲了过来,一把夺了过去,鼓着腮帮叫道:“不许穿!”
一面说着一面狠狠的把衣服扔在桌上,只听哐当一声,衣衫挂到了墙壁上的烛台,燃的正旺的烛台倒塌下来,不巧的是砸到桌面的砚台,瞬间被磨的满满的墨汁四散流了开来,一大团黑色的痕迹便印染长衫之上,同时倒塌的烛台被包在衣服之中,火苗迅猛的窜了起来。
苏心怡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那件被毁掉的长衫,那可是她几天的结晶啊,为了它,她的手不知被那尖细的针尖扎了多少个孔,伤痕累累,搞得现在一摸针,双手便会反射性的疼痛。
那件长衫,就这样在她眼前被毁掉了。
“痕儿!”心中不断冒出的怒火腾腾燃烧着,她恨不得使劲抽痕儿一顿!
“怎么了,我又不适意的,大不了再做一件就是了,犯得着这样吗?”见状,痕儿心中一阵畅快,口中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怎么说?”苏心怡把视线投向了面色难看的楚子枫,静静的等他发话。
楚子枫一夜被缠的未矛正一肚子郁闷,当下抚着额角,烦躁的说道:“算了,不就一件衣服嘛,你再给我做一身就是了。”
闻言,痕儿得意的扬起了头,冲她笑着。
苏心怡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呆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笑出声:“好!好!好!非常好!好极了!我告诉你,楚子枫,这辈子,你休想再让我为你做一件衣服!”
说完,她挺直了腰背,转身优雅的走了出去,行至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昨天的赌约,希望你别忘了。”
这情敌过招第三,苏心怡败。
痕儿看似胜利,其实也没讨得多少便宜,反而更让楚子枫对她生了几许反感,这些当然苏心怡并不知道。
展洛晨亲亲,很抱歉,昨天答应说今天九点前更新的,可是今天早上一觉醒来已经十点了,真的很对不起,请亲原谅花雨哦,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