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她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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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悦得了这样的话,自然也没了立场去多说什么。她同糜阳是发小,就性格而言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糜阳既然认了死理去信黎弥,那便让他去信她好了。只是等到真相大白那一日,无论发生怎样的状况,就都不是她梁悦的事了。

  想到这里,梁悦冷冷笑着,从皮包里拿出一包ESSE来,两指夹着送到嘴前,点燃。细长的烟身,好闻的薄荷味,拿在手里看着侧影,凭增几分颓糜。

  “你从前不抽的。”糜阳自言自语。

  梁悦带着苦笑,“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抬起腕子来,看了看表,“还有两个小时,想吃点什么吗?”

  “不了,没有胃口。”糜阳看着昏黄灯光下的梁悦嘴中轻袅袅的吐着烟雾,“她也抽烟的。”

  “她?”梁悦深吸了一口气,“黎弥吗?”

  “对的,不过……她抽的是红河。”糜阳想起黎弥总是慵懒的把上半身从被子里探出来,白皙的手指肆无忌惮的把烟灰掸到床下,“很辣的烟味,我劝了许多次,她不愿意戒。”

  梁悦没了与他交谈的心情,于是转过脸,透过茶色玻璃看着外面。机场里人来人往,不停的有送别亲友的人们,以及欢喜着迎接亲友的人们。她和糜阳的关系,已经不属于任何一种。不是爱人,不是朋友,也没有血缘。或许,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为过。

  五年过去了,她原本是抱着或许还有机会的心情来了机场,尽管此前犹豫又犹豫。但是她没有想到,糜阳爱着黎弥的心情,比她对糜阳的还要坚定许多。

  她稍微侧过眼,轻轻吹了吹眼前的烟雾,那个已经拥有异常坚毅棱角的少年,已经成长为可以让女人信赖依靠的男人了。只可惜,将那个少年调教的如此出色的女人,并不是自己。

  梁悦叹了气,与糜阳就这样双双陷入了沉默,直到分别的时间。

  她把他再送入登机口,把包递到他的手上,一些卷发顺着耳侧的弧度落了下来,盖住表情,“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没有她,我们有可能吗?”

  叹气,过往与梁悦的种种,都浮现在糜阳的脑海中,“不要说如果的话,既然已经到了现在。”

  话里的意思,显然也有不愿意伤害梁悦的成分。梁悦又何尝听不出来,于是转过身,向大厅外走去,“希望你在苑江,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糜阳也转过身,向安检走去。

  只不过,不同的是,梁悦在最后出去前,回了头。而糜阳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单薄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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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两个小时后到达了广西燕德机场。

  燕德是个距离越南边境只有三个小时车程的小城,溥韶竹从苑江毕业后,成为北京某物流公司在燕德办事处的负责人。也幸而他留在了燕德,才得以无意中发现黎弥竟然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糜阳下了飞机后,一出来就看见溥韶竹拿着手机,正在一边通话一边冲他挥手。

  “好了,我挂了。”他把手机放入口袋,走上前给了糜阳一个热情的熊抱。“糜阳,咱们可有五年没见了吧。”

  “五年了。”糜阳回手搂着他,两人并肩出了机场。

  溥韶竹拉着他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当先有一个长的颇为壮硕的男人来给他们开了车门,溥韶竹介绍说是他们物流公司的员工,姓房,以后如果糜阳在燕德需要车,可以找他。

  糜阳看着老成不少的溥韶竹,想起不再任性活泼的梁悦,心里忽然多了几分失落。

  那些事过境迁后的人们,大概,都变了吧。

  那么黎弥呢,如果她果真还活着,大概……也是会变的吧。

  “你这次回来,你妈知道吗?”溥韶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烟,点燃抽了起来,“介意吗,不过这边就红河卖的好,云南那边尤其抽的厉害,我平日里为了应付那些云南客户,没少抽这个。五年下来,每天不抽都不是滋味。”

  糜阳摆摆手,“黎弥也抽这个的。”

  “她抽红河?”溥韶竹皱着眉,“不像啊,她那样的女人,就该夹着爱喜啊,寿百年什么的,细细长长的味道又淡。”

  “对啊,我也很奇怪。”糜阳把头重重的靠在靠垫上,“或许是因为,姚远爱抽。”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溥韶竹认真的想了想,摸着下巴,“最后带你去黎弥的墓前时,姚远确实在抽红河,一支又一支。”

  “大概,他也以为黎弥死了吧。”

  “大概吧。”

  糜阳顿了顿,“梁悦说,你是在超市看见她的?”

  “没错,我跟客户吃饭,因为胃不好想买点胃药,所以进了超市旁的小药店。没成想刚一出来,就看见她了。”溥韶竹仔细回忆着,语气越发肯定,“我简直吓傻在那了,她似乎也吓了一跳,手里牵着的小女孩叫她妈妈,她便避着我赶快走了。”

  糜阳看溥韶竹这语气,倒也不像是在瞎说,但黎弥五年前死在德川瀑布,他是亲自为她出殡的。初时他急切的从美国回来,却还是抱了溥韶竹看错了的心思。但就算看错了,留着希望也总比没有希望好,所以他回来了。眼下听着他说话,倒像是确实看见了。

  可是既然看见了,黎弥又为什么要避着离开。

  既然还活着,又为什么要骗说自己已经死去。

  既然她尚在人世,淖材里死了的那个,又是谁?

  她来的时候,便像个迷团,偏就蛊惑着自己爱的死去活来。走的时候,又决绝的一点念想不给自己留下。

  “或许,她也有苦衷。”溥韶竹喃喃的说,“你知道,苑江那地方跑不出两件恶事,毒品和走私。九一年时闹的大案子守于毒品的,死了不少官。五年前,又闹了你们老糜家走私的事,幸好你妈把你接到美国去了。”溥韶竹稍微抬脸看了看糜阳的脸色,毕竟他仍是糜家的人,“我心里一直琢磨着,这最后把你们家告发的人,是不是就是黎弥。可是在那之前,她便死了,所以我一直也没敢对你说这些猜测。”——

  说要一直等着我更新的lly_fs童鞋,实在是抱歉了.

  前天脚出问题了,于是整个人歇菜了,然后网络就出问题了,今天才换回的电脑.我只好说对不起并且鞠躬给没看到更新的各位童鞋道歉了.

  ㄒoㄒ另外关于新版面我估计我需要个把个月去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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