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堇王府里发生人命的事儿,说实在的已经不是那么一次两次了,能搬出集芳院,得到堇王关注的,又有谁敢打个十二般的担保,能保证自己的双手是干干净净的?但就这么明目张胆拿上来说的却是第一次。
几乎是顷刻间,全场的哗然,莫轻语更是能感觉周围望过来如刺般难受的视线,直觉一阵细密的汗水微微地沾湿了额发。
莫轻语实在太清楚这个堇王府里暗地下的勾当了,即便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干,只要被抓着那么一点儿的端儿,便是紧咬着不放,是白也要硬生生地说成了黑,恐怕即便是之前她咬紧了牙关怎么不承认那花生是从她自己那儿流出去的,也会以着另外的一些法子生生地咬紧着自己不放。
不管这背后的人目的究竟是什么,她莫轻语恐怕都得蹚过了这场水了。
眼底的眸色不自觉地深起来了,却是没有像是担惊受怕一般地畏缩起来,而是瞪大了眼睛,直直地对上了慕夫人难辨的神色,挺直了腰,望也没有那个罗主子一眼,开口便是句句逼近,“慕姐姐,我莫轻语仰敬你,更是信着了王爷,在尚未得见面之前便是万般的歆慕,但是,今个儿,慕姐姐还信不得了我了么?若是我轻语真要害人,王爷还会这般信任轻语么?!”
莫轻语可谓是句句逼近,便是乘着府中自己得了宠的谣言之势,愣是将王爷给抬了出来,要是可以,莫轻语都不想动用到那个人的大名,要想平安无事地离开了堇王府,越少和那个牵扯越好,但形势所迫,自己分量远远不远,慕夫人或许不会相信那个人还真的如此偏爱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谣言,但也心中难免不会多了那么几分的动摇。
说起来,真正掌控着这堇王府的,还是这府邸的主人——堇王,喻时堇。
慕夫人心中微动,堇王府中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人不少,她还真的没有将那粗使婆子的人命放在眼里,她大可两三句便是雷霆解决这事儿,该捧杀的捧杀,该奖赏的奖赏,但如今多了个地位不明的莫轻语,这会儿还真有那么点儿麻烦起来了。
说实在的,若说堇王爷真的宠上了这丫头,她可是怎么都不信的,她待在堇王身边至少也有三五年了,到如今也没有觉得那人对什么干瘪的丫头对什么感兴趣的迹象,这谣言,大多是这堇王府里闲人的多嘴碎罢了,只是,她却是不敢做万般的担保,要是……万一,那个人的心里头还真的这丫头那么一点点的分量,要真砍杀了,这会儿可真的是不好交代了。
指尖在茶盏间轻轻地划着,却是带出了那么几分极为尖锐的声音,微微刺痛着莫轻语的耳朵,罢了,才听到头顶传来了那么略高的女声,心中才微微地喘了那么一口气,“这说辞也不过是一片之词而已,本夫人尚没能够看到,而且,本夫人想着一个刚进府不久,半大的孩子也和院里的婆子接不下那么大的仇怨,如此说来,这花生虽然经过了这孩子的手,但下毒的却不一定是她,要从动机来说,说不定这那边那个满脸无辜的丫鬟,才更有动机呢?不是吗……?”
慕夫人边说着,眼睛便是不经意扫向了另一边,柳红一听,更是吓得脸色好一阵惨白,已顾不得自己满身的狼狈,披着头散着发,脑袋便是磕得好一阵的‘咚咚咚’,磕破了皮,鲜血更是好一阵的渗出,“夫人饶命啊,奴婢无辜啊,即便是给了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枉害人命啊,定然是她,定然那个丫头,夫人你莫要被她给骗了,一定是她想冤枉奴婢,才将那花生给了奴婢的!!”
看着柳红死不悔改地‘指证’自己,莫轻语还真的是有点气笑了,她实在想不通,她搬过来这个院子才那么两天不到,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个柳红了,句句都将祸端往她身上推着,既是省过了桂圆,好泼得她一盆子的脏水,要不是她真的不想让无辜的桂圆也牵扯到这坛子的黑水中,她莫轻语定然是将全盘一一给托出。
但是,别就以为仅仅是这样就算了,她莫轻语也不是个吃素的,之前的装乖卖蠢为的生存,她可没有说愿意任着他人给脏水泼了个满盘,提高了嗓音,莫轻语便是脆生生地朗声道,“柳红姐姐,你真的好聪明啊,你是怎么想到的,到现在,轻语都不知姐姐们的院子究竟是哪个院子呢,怎么就连柳红姐姐不对付的婆子都知道了?!更何况,早上的那会儿我还在慕夫人这里呢?”
莫轻语的声音并不太大,却是胜在清脆清晰,在场的人听着都不由得看向了柳红,纷纷地摇了摇头,瞎话也不是这样编的,既然还对方连柳红值班的院子都没有去到过,又怎么会杀人?栽赃她人的动机更是天荒夜谈了。
柳红更是被莫轻语堵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顿时就知道自己因着心急坏了事儿,这会儿恐怕栽赃都没有栽上,反倒将嫌疑拉扯到自己的身上来,心中更是不由得一慌,看向慕夫人的眼神来更是紧张,便是连连磕着头,嘴角不停地求饶着,却是咬死不认是自己杀害了那个婆子。
吵吵嚷嚷的声音更是听着慕夫人好一阵头痛,脸色徒然便是一沉,手猛地一挥,便是低喝道,“全都给我安静,吵吵嚷嚷算是什么话,来人,到集芳院中去看一看,看着究竟是那个粗使婆子不幸遭了祸,顺带问问大厨房,究竟是哪个厨子私自给出‘花生’,人都给带到这里来问话?!”
命令一下去,慕夫人身边的丫鬟们便是立马走动开来了,和外面的护卫叮嘱了几番,便是听见了几声急匆匆的脚步声,人影已很快的离去了。
然而,莫轻语的脸色却是依旧不太能好转起来了,刚刚实在是太过慌乱,事情发生得又太突然而没有想明白,这会儿,却是感觉到了那般的不对劲,不,不,不应该是这样,没有谁不是惜命之人,既是平常人,第一时间也是想着将自己身上的罪名死脱,但是柳红呢?她的所作所为却是像是要将自己给泼起而已,这为的是什么目的,究竟又是谁,也了柳红这么大的胆子和信心,只咬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