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卷来了一个浪花水溅在二人身上寒冷激骨水面上忽露出半截石礁惊险无可名状。
船掌柜的吓得高叫了一声道:“小心石头!”
只见江海枫身形在木板上一扭这一块船板忽然一个左闪竟躲了开来船主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哭丧着脸道:“我的爷这种天你还想往哪里跑呀?”
海枫仍然一只手紧紧挟持着他闻言冷笑道:“你放心我们两个谁也死不了!”
船主冷得直抖牙关克克响在海枫的腋下直哼哼口中尚自骂道:“坏良心的两个王八蛋害得我好惨我早知道他们不是东西现在可好了!”
江海枫冷笑道:“早晚有一天我会遇见他们的这两个水贼太狠太毒了!”
黑茫茫的水面上真可谓伸手不辨五指所幸江海枫那过人的目力尚能勉强地辨别出方向来!
这时他不停地以两只脚时重时轻地操纵着这块木板使它向岸边找去。
船掌柜的哎哟着道:“大爷!你快放下我吧我的腰可是要折了啊哟!啊哟!”
海枫苦笑了笑方自把他往船板上一搁忽然自背后来了一个大浪一下子整个船板都翻了过来!
船主“哇呀”一声大叫一下子就给翻倒出去了。
江海枫惊忙之中一提丹田之气“嗖”的向前一窜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岸上。
那个船掌柜的也是凑巧这一下子正正好也给送到了岸上!
只是他这种上岸的法子可就和江海枫不同了只听得“扑通”一声摔了他一个狗吃屎鼻子脸全都被擦破了躺在地上直哼哼!
江海枫走过去扶起他道:“要紧不要紧?”
船主一只手抹着脸道:“我这条命是不行了!”
海枫恨道:“不要瞎说我都不要紧你更死不了!”
船主抹着脸上的血抬起头道:“大爷你也负伤了?”
这一提起来江海枫只觉得后腰胯上一阵火炙炙的痛吃雨水一淋更是如同针扎一般用手一抹热糊糊的全是血!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不要紧我们找一个避风雨的地方躲藏才行要不然要淋坏了。”
船主揉着眼四下看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可是一点也看不见!”
海枫道:“我带你走!”
说着就拉着他的袖子往前大步地走着只听见眼前轰轰水响水势分成千万小股顺山流下二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行着。
不一刻海枫就找到了一个能避风雨的崖口他夹起了船主身形一起一落已来到了崖前探身进到了崖口之内。
这才看见竟是一个方形的石洞洞内倒很干燥尽管是崖上风狂雨暴这洞内倒是温暖如春!
江海枫放下了船主一声不哼地坐了下来。
船主脱下了衣服一面擦着头上的血、身上的水一面仍然不停地打着冷战。
海枫解下了背后一个行囊这是他随身所带的一个简单行囊为油皮所制所幸尚还没有进水!
当时他找出了两套衣服递给船主一套道:“你先穿着快换过来等会儿找些柴点火烤一烤要不然你这种身体可受不了!”
船主接过了衣服叹了一声道:“大爷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海枫打断道:“算了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什么!”
二人匆匆换上了干衣服立刻就好了许多船主却靠着墙角不停地呻吟。
江海枫知道他是受了水寒如果不能立刻汗就可能大病一场!
当下他匆匆找了火折子抖手把它弄亮了。
闪闪的光影之中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栖身的石洞见墙角堆有不少的干草正中有一张八仙桌不过已断了两条腿。有一盏破瓦灯搁在一边!
有了这些东西他就不愁了。
先他把那盏破灯点着然后理了一下干草把船主扶过去睡下。
不一会儿工夫那位船掌柜的已浑身火热连话都说不清了。
江海枫叹了一声抽出了剑把那张八仙桌很快地劈成了小段就在洞边升了一堆火。
船主抖着坐起来道:“大爷你别张罗我我睡一会儿就行了。”
海枫微微笑了笑道:“你放心我给你按摩一下只要一出汗就不妨事了!然后……”
他向洞外看了一眼道:“我还要找那两个贼去!”
船主一听精神大振挣扎着道:“对!找着了他们我要与他两个拚命他***他们还算是人?人能做这种事?”
说着又哼了一声就又坐下了。
江海枫一笑道:“这些都不慌我相信他们跑不了的!”
洞内已渐渐热了江海枫就走过去叫他睡平了;然后施展出“大推拿过穴”之法不一会儿功夫这位船主已沉沉睡了过去。
在他睡着的时候全身上下出了一身大汗寒气也就不药而退。
江海枫这时才开始慢慢地包扎着自己的伤所幸那高个子贼人这一篙并没插正否则江海枫许就丧命在他这一篙之下!
洞外雨势虽较先前小了许多可是听来仍然可观江海枫折腾了半夜也不禁有些倦了。
他盘上了双膝静静运用了一会儿气功吐纳调息了一会儿。
这样他很快地就又恢复了原来的体力除了后胯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之外其余各处全都无异往常。
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开也就微微明了。
外面风也停了天上仍飘着纤纤细雨山水哗哗地流个不住。
船掌柜的也醒了他翻起身来忽然大声道:“爷我给你磕头!”
说着就跪了下来江海枫忙把他搀了起来笑问道:“好些了么?”
船主连连点头道:“全好了!走!咱们快去找找看大概还有人没死!”
一言提醒了海枫他立刻找出了一袭油绸子雨衣递给那位掌柜的道:“你披上咱们走!”
船主本当不接可是自己知道面前这个青年是一个身负奇技的侠士自己可不能再病倒给他添麻烦就接了过来汗颜道:“大爷你呢?”
海枫一笑道:“这点小雨算什么?我们快走吧!”
说着二人潜身而出洞口淌下的水就像是一层水晶帘子一样差一点儿弄了二人一身。
他们一路攀附而下眼前是浩浩的扬子江水风平浪静一泻千里此时此刻看来你绝不会想到昨夜的狂风暴浪船毁人亡之惨状!
水面上飘浮着不少破桌烂椅、衣服被褥都是从上流飘下来的可以想见受难者绝非仅此一舟!
他们来到了岸边惊起了一群海鸥纷纷鼓翅而飞前行几步却见有一方石碑上刻“武岭”二字。
那位船主怔了一下道:“原来这儿是武岭!”
说着冷笑了一声站住脚想了想道:“爷不是要找那两个家伙吗这一下他们大概是逃不了啦!”
海枫一惊道:“为什么?”
船主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道:“武岭这个地方听说是强盗窝一般水面上的贼人都在这个地方分藏因为这地方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地方上水师围过两次都没有奏效以后就没人问了。后来上面的贼都跑了可是一些零散的贼人却都在这里打尖分货。”
说到这里冷冷笑道:“昨夜那两个家伙看样子倒像是内行贼人本事又高他们选择在这里沉船我看八成是上了武岭了。这地方他们一定还藏着船我们细心找一定找得着他们!”
海枫想了想道:“这高矮二贼你以前认识他们么?”
船主摇头叹道:“我要是认识他们打死我也不能叫他们上船呀!啊……”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面色大变道:“我想起来啦这两个家伙别是有名的白脚金顶吧?要是这两个家伙可就讨厌了!”
海枫皱了一下眉道:“什么白脚金顶?”
船主翻着眼道:“大爷!你连自脚金顶这两个人都不知道呀?”
海枫摇了一下头船主道:“这也难怪你是外乡来的要是在水面上常跑的没有一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人!”
海枫冷冷道:“你说清楚一点!”
船老板打着哆嗦道:“白脚金顶听说这两个人一高一矮高个姓卜矮个姓江叫什么可就不知道了。据说那姓卜的爱穿白鞋故名白脚矮个子是秃头就叫金顶!”
江海枫点了点头道:“这就不错了!这两个人在水面上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船主皱了一下眉道:“毒辣阴狠武技高强他们二人听说是从未曾失过手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们!”
说着用力地跺了一下脚道:“其实他们两个一来我就看出来不妙我真糊涂蛋竟会没有想出来是他们!”
海枫冷冷笑道:“事已至今你还后悔什么?不过江湖上的恶人我也见得多了像他两人这种谋财害命的毒辣手段我还是第一次见识我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船掌柜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道:“江大爷你老的大名我也是久仰了你要真能把这两个恶棍捉住我还要叫他赔我的船!”
海枫一声不哼的顺着岸边向前慢慢的走下去船掌柜的在后面跟着!
大风雨之后江面上没有一只行船江水变得比往常还要混浊不清势如奔雷水势湍急。
这“武岭”说白了不过是江心的一片小孤岛而已其上多是岩石秃壁就连树木也甚为稀落。
他们两人很快的沿着岸边走着海枫边行边点头道:“你猜的不错这两个狗才一定还在武岭之上只是白天很难寻找他们我们先回去天黑了再来!”
掌柜的听到此不禁振奋了许多他一心想着他的船!
二人又回到了原来的洞内。
这时候天上的乌云渐渐的散了那纤纤细雨也停了下来阳光偷偷的在中央露出睑大地又为它的金色霞光取代了。
他们在洞口可以鸟瞰这“武岭”的整个岸边很清楚的观察这四周的一草一木如果有人经过也很明显的可以看见!
这是一个意外的现江海枫不胜惊喜他对船老板道:“我们一人搜查一边不可放过他们一人!”
船主点了点头于是各人注意一边。
就在海枫的话声一落的当儿那船主忽然“咦”了一声。
海枫忙回过身来问是何故。
就见他手指着远处奇怪的道:“江爷你看那儿是什么玩意儿?”
海枫顺他指处看时却见武岭的另一边上有一个长形的黑影在缓缓的移动着。
那是一翻转的船身船底朝天。
显然的是有人在船身之下以双手举托着它所以它才能走!
看到此江海枫不由冷笑道:“他们果然没有走你在此不可离开我去去就来……”
船主怔了一下道:“那是个什么玩意?我眼睛不大好看不清楚!”
海枫道:“是一只船我去看看!”
说着双手一按岩石整个身子“刷”一声窜了出去接着展开了身形倏起倏落一时间已扑近了那船海枫身形也就慢了下来。
这一行近果然看出是一个人被罩在船腹之下以两只手托着船舷向前走着。
走了几步停下来举起船来向前看一看路再继续前行。
如此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一刻已转到了丛树的矮崖之前。
船又停了下来接着由船下探出了一颗半秃的光头来此人正是那号称“金顶”姓江的矮子!
海枫不由又惊又喜连忙蹲下了身子。
就见那矮子回头看了几眼喝叱道:“开门船来了!”
接着哗哗啦啦的一片响声一大片矮树丛竟自动地挪了开来!现出了一个丈许大小的门来。
开门的正是“白脚”他一只手高高地吊在脖子上另一只手拉着一条长索。
长索通过一个滑轮系在伪装的石门上只需微微拉动就可把门打开。
才只一日夜不见这个姓卜的高个子看起来已有大大的改变。
只见他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但是一双眸子却是赤红如血整个的面颊看起来消瘦而又赢弱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金顶”放下了手上的船皱了一下眉道:“他呢?”
“白脚”回头望了一下石墙遂即沙沙的关上。
海枫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听他口气好似内中还有别人我倒是不可太大意了!”
想着遂围着这附近走了一转只见一片矮矮的山石以及高矮参差不一的树丛形成了一个绝妙的屏障内中隐藏的人物真可放心大胆地高枕无忧。
只是这个时候要入内侦察却未免过于冒险!
当然以江海枫的一身功夫是绝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可是他也不愿意打草惊蛇;再者对方人有多少都是些什么人他还不清楚也需要事先了解一下以便有个准备。
有了这些见地之后江海枫就暂时不想入内侦察他暗中把这片岸滩的形势看了一遍就决定今夜再来下手。无论如何像“白脚”、“金顶”这一双恶贼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留他们活命!
江海枫查看清楚了四周的形势之后就匆匆地离开这里回到了山洞。
船掌柜的眼巴巴地问:“江爷你现了什么?”
海枫微微笑道:“你我报仇泄恨的机会到了!”
船主张大了眸子道:“你看到了白脚金顶?”
海枫点了点头冷然道:“除他二人之外只怕还有别人!”
于是把方才见闻匆匆地告诉了他一遍船主皱了皱眉道:“这事情可透着怪这武岭之上据我所知自从官家两次围剿之后已没有留居的贼人了。江爷这么说好像还有人呢!”
海枫道:“看情形还有!”
船主吓得脸色一白道:“哟!这事情可棘手了!”
“棘手什么?”海枫冷笑了一声道:“今夜我看他们谁能逃出我手去!”
脑子里不禁回忆起了昔日在海岛夜战的那一幕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顿时也呆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补充地说道:“除了白脚金顶二人之外别人我可以放他们逃生!”
船主不自然地笑道:“江爷不是我害怕你一个人只怕……”
讷讷地接下去道:“我看还是去报官!”
海枫呵呵一笑道:“不必要你一报官来的人虽多只怕还未上岸他们已先自警觉逃跑了!”
船主愣愣的点了点头海枫又道:“江湖中事情最好不要牵扯到官府这是一个基本的惯例正邪双方都不屑为之!”
“只是你一个人……”
船老板害怕地望着他海枫笑道:“你放心他们人数再多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你只要守在这地方不动就准保无虑!”
船掌柜的点了点头当下就由海枫在附近打了几只野鸟二人在洞边升着了火把野鸟烤熟后用以充饥。
黑夜很快的就来临了。
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长江的水潺潺有声地向下游奔流着四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些声音。
江海枫把自己装扮整齐悄悄地离开了山洞。
他头上系着一帕黑绸把长紧紧包扎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足下薄底快靴!
那一口“子夜绿珠”紧紧地系在他背后柔长的杏黄色穗子嗖嗖的在颈后飘着。
他来到那堆矮丛附近没有带出一点儿声音出乎意料之外的石崖之内竟有昏昏的灯光映照出来显然的他们竟认为这地方没有外人。
江海枫冷冷一笑弯腰自地上拣起了一枚极小的石子以中食二指“哧”的一声把它给打了出去!
这枚石子出了“叭”的一声打在了矮树丛后的石壁上!
就见灯光忽然一暗停了一会儿功夫由树丛中飞纵起了一条人影。
这条人影身形极为快捷倏起倏落的在四周附近驰行了一转之后又遁回原处须臾灯光复明。
江海枫就在这时一弓腰“嗖”一声拔上了生满矮树的岩石。
双手一抱膝头整个身子向前一倾只听得“咕噜”一声飘落而下。
矮矮的石隙内散出了昏黄的灯光;并且有微微的说话声音。
江海枫这时一身是胆身形紧贴地面以手脚一点地面“哧”一声已把身子扑在了地道的入口。
当前是一块半人多高的大石头江海枫正好用以挡了头脸部分。
却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我明明听见声音的但却踪迹不见!”
另一个微弱的声音道:“矮子你听错了!”
海枫微微抬起头来由石缝外向内看去却见石弄道内设的几床壁上挂着一盏羊角灯映着黄昏的光油烟子把石壁都熏黑了!
他先看到的是那张床床上斜倚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姓卜的高个子一脸病容托着他那一只受了伤的手腕子没精打采地说着话。
他对面坐在椅子上的是那个号称金顶的矮子也是皱着眉头一语不哼。
就听那个高个子道:“这地方除了傻瓜谁还会来?连鬼都没有一个!”
矮子冷笑了一声道:“要依着我说今夜就走偏偏那个小子……”
方说到此高个子“嘘”了一声沉声道:“可别给他听见了!”
矮子冷哼道:“他出去了妈的!他一听说那姓江的小子没有死吓得连魂都没有了!”
高个子叹了一声道:“那姓江的是有两手我他妈差一点儿没有死掉!”
海枫正自吃惊忽听得石墙之外有些响声他连忙把身子滚向暗处!
遂就见那个矮子偏过头叱道:“谁?”
紧接着人影一闪已飘身进来了一个黑衣少年。
江海枫不看则已一看不禁全身血液为之沸腾差一点儿扑了出去!
这进来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他一路跟随苦寻不着的秦桐!
只见他进室之后冷冷一笑道:“你们两人胆子可真不小灯光这么亮连外面都能看见;而且说话声音这么大万一要是给他听见了你们还要不要命?”
说着愤愤地坐了下来!
那个矮子露出不屑的笑容道:“老弟你太多虑了据我看那小子八成是淹死了他身上有伤!”
秦桐浓眉一挑道:“这话我不信江海枫那一身功夫会在你们二位手下负了伤这是不可能的!”
姓卜的高个子闻言似乎很是气愤他一半冷笑一半叹息道:“嗳!老弟我们骗你干什么哟!信不信由你!”
秦桐默默无语的停了一会儿道:“我非要亲眼看见了他的尸才能相信;再说我那两件东西也是非要拿回来不可!”
矮子咧了一下嘴道:“江水这么急早不知道把他冲到哪里去了你要找他的尸嘿嘿那可是得费点儿劲!”
秦桐面现不悦地哼了一声道:“早知你们二位这么脓包我也真不敢麻烦二位了现在可好鸡飞蛋打!”
白脚金顶二人脸色不禁全都红了。
矮子嘻嘻一笑道:“秦兄弟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不够交情了怎么我们兄弟哪一点对不起你?”
说着冷笑了一声又接道:“我们冒着很大的危险弄来的钱三一三十一的分你一份这还不够交情吗?”
秦桐瞪着眼道:“钱?***谁希罕钱!你们要把姓江的弄死我一个子儿也不要你们的!”
说着拍了一下桌子恨恨的道:“我交待的东西也没有弄到手你们哥俩是怎么回事扒开两眼就认识钱是不是?”
高个子似乎很怕秦桐似的这时闻言叹道:“小老弟话不是这么说你看看老哥哥我这只手你能说我们没给你卖命?别说你是朱、燕二位老人家的好朋友就凭你秦桐两个大字我们也没有不卖命的道理。你要这么说倒显得我们不够朋友似的!”
秦桐一时倒也无话可说!
沉默了一会儿高个子出了一片呻吟之声。
矮子“金顶”站起来道:“咱们今夜说什么都得走大个子的伤要是再不找个人瞧瞧就许废了!”
秦桐冷笑了一声道:“我说过不能走除非你们想死!”
二人目光一起望向了他矮子微微怒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忽地冷笑了一声道:“兄弟咱们可得把话说清楚我们兄弟帮你的忙可是全看在燕老哥的金面上至于兄弟你嘿!我们还犯不着给你卖命!”
他喉头动了一下显得很激动地道:“你不叫我们走?”
回身指了一下床上的高个子道:“他身上有这么重的伤你是要他死还是怎么样?兄弟咱们没有仇呀!”
秦桐用拳头捶了桌子一下道:“我是为你们好江海枫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死一条是活要是死就不去说他了;要是他侥幸未死还活着那他必定藏在这武岭之上。就凭你们两个……嘿嘿……不是我小瞧你们要想对付他那还差得远除非你们想死!”
说着双手一分道:“听便!”
“金顶”闻言后一个劲的怔。
那个高个子在床上咧着嘴向里面直吸气道:“矮子咱们再多留一天吧万一要真碰着了那小子也是讨厌!”
矮个子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也这么说咱们就多留一天不过最多一天明天晚上我们可是准走!”
秦桐哼了一声道:“明天自然要走江海枫要是在这地方他绝不可能住多久明天走就没有问题了!”
矮个子“哧”一笑斜着眼看着他道:“秦兄弟想不到你这么一身本事也会被江海枫吓成这样!”
秦桐面色一红冷笑道:“我才不怕他呢!只是不到时候到时候我再亲自整治他!”
矮子一笑道:“你告诉我们注意他的行囊咳!他妈一样值钱的都没有全是些破烂本子!”
说着眯起一双小眼点着头道:“看起来他还是一个读书人呢!”
说着扯开了折扇没头没脸地“呼啦、呼啦”地扇着又抬头看了看皱着眉头道:“这鸟地方真热我得出去透透气了!”
一边说着站了起来秦桐道:“也好你顺便把风我真担心那小子还在这个地方!”
“金顶”咧嘴笑道:“没那回事他就是在也早就走了还能挨到这会儿?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说着由桌下面操出了一口鱼鳞薄刃的劈水刀右手一绕舞了一个刀花道:“他不来便罢要来请他吃我这一刀!”
说着就向洞外行来!
江海枫正忍不住想要用计入内这时见状不禁心中大喜。
他身子向后一翻施了一招“狂风舞蝶”的轻功绝技就如同一股青烟似的已翻出了石壁!
身形方隐好矮小的金顶已飘身而出。
他落地之后向四外一张望吁了一口气就慢慢的向江边走去。
江海枫暗中冷笑道:“你这是真正的送死了!”
想着也尾随着他向岸边慢慢走去。
矮子金顶一路行走就像作贼似的一双眸子不时地左右瞟着显然的他也不能完全免除对江海枫的畏惧。
他在岸边对着浩荡的江水伫望了一会儿。
海枫缓缓地举起了右掌正要猛劈而出。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立刻中止了这个动作因为他想到这白脚金顶都各有一身人的水功一击不中他定能入水而去反是不妙。
想到此他就暂时中止了这项动作。
所幸那个矮子只在岸边眺望了一会儿就又转过身来向回路上走着。
江海枫也回走了二三十步左右就把身子现了出来紧紧挨在金顶背后冷冷笑道:“矮鬼你先慢走一步!”
金顶吓得就地一滚已出去了丈许以外猛然又翻过身来。
当他就着月光看清了这个不客的真面目之后不禁吓得打了一下寒颤退后了一步道:“你是……”
江海枫一拧腰如同电闪一般已来到了他的面前低叱道:“我要你的命!”
右手向外一探用“金擂手”第二式霍地向外一送直向他右肋上直插了过去!
金顶惊魂之下猛然向后一闪。
他那口分水刀原本就没有离手这时候刀口向外一现“刷”的一刀直向着海枫右手腕子上猛剁了过去!
江海枫这时不愿他出声音而惊动了洞内的二人所以下手是用极快的手法!
就在金顶这一刀眼看要剁在了他的腕上的刹那之间江海枫目放怒火地低哼了一声道:“来得好!”
只见他手腕子霍然一翻仅以拇、中、食三个手指竟敢向他的刀刃之上捏了下去!
只听得“锵”的一声捏了个正着。金顶江中魁和白脚卜大包也算是水面上的一双怪杰他二人一生之中遇敌确也不在少数!
江中魁一见眼前这种情形江海枫竟敢以空手向自己刀刃上捏来以此而观错非他有“大力金刚指”的内力断断是不敢如此施展的!
当时他用力地向外一剔施了一招“玄乌划沙”所谓“玄乌划沙”是指沙面上的乌鸦沐水浴阳之后得意的一种形态。
武当派遂仿其形而创“玄乌划沙”之一招很是厉害!
江中魁右手力挣左手五指却同时直向着江海枫的右肋之上猛然划了过去!
只听得“当”一声金顶江中魁那口分水刀虽是夺了过来可是刀刃上却是缺了一个茶杯口大小的缺口同时他左手不知怎的也划了一个空。
整个的身子“呼”的一声飞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口中大吼了一声:“不好……江……”
这“海枫”两个字还没有吐出口江海枫已如同旋风一般的扑到了他的背后!
急切之间这位年轻的侠士也顾不得许多!
他猛然一提丹田之气施出了师授的三大绝功之一的分魂劈挂手!
只见他吐气开声的向外一抖口中低叱了一声:“嘿!”
金顶江中魁足下方跑出了半步口中也才叫了一半倏地“噢”了一声。
只见他那矮小的身子在沙地上转了一个转“噗”的一声栽在了地上。
就这样他整个的头埋在了沙子里由他七孔之中汩汩地流出了鲜血。
他一动也不动地死了!
江海枫这“分魂劈挂手”竟把他整个的背脊都劈得裂了开来脊椎骨全部都震碎了!
江海枫以快手法掌毙了江中魁之后身子翩若惊鸿似地拔了起来隐在了一边!
金顶江中魁倒在沙地里的身子在朦朦月色之中看不大清楚!
只有萧萧的江风吹过来空气里似乎散出一些腥膻的味道。
江海枫心中也知道方才金顶这一声呼叫虽然声音含糊不清可是秦桐定必能够听见。
因为当初银河老人同时传授自己师兄弟二人一种叫做“分云耳”的听觉功夫秦桐不如自己功夫真纯却也有八分的火候。
像方才那种呼声必定瞒他不住!倒不如自己以静观动看情形再下手除他较妥。
想到这里就隐在暗处不出一点声音。
果不出他所料一条飞快的人影自山岩那边倏起倏落星丸跳掷似的直向这边驰来。
来人正是秦桐身手极为活泼灵快!一刹那间已来到了江边。
站定之后海枫见他面目十分紧张地望了一会儿。
忽然他目光注定在沙地里的尸身上口中由不住“啊”了一声。
他缓缓走到了尸身旁边并弯下腰来看了看不禁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遂又见他站起身来四外的看了看足尖点地竟向右侧方的山崖之间飞纵而去。
很明显的他是想逃走。
他已经由金顶江中魁尸身上所受的伤势看出来是谁的手法。
由这种手法上秦桐可以判定江海枫来了。
在以往的几项经验里他已饱尝过海枫的手段;而且知道远非他的敌手。
所以他连回石洞通知白脚卜大包都不敢就一路地直向山边上遁去。
秦桐身子方扑出不远陡然就觉得身后一股劲风袭背而至!
他就知道情形不妙了。
当下向前一栽就势右手向后一挥打出了一枚“丧门钉”“嗤”一声!
江海枫狂笑道:“秦桐今天你可是逃不掉了!”
右手一抄已把丧门钉接在了掌内跟着向外一抖。这枚丧门钉“噗”一声又打了回去。
秦桐这时见海枫果然现身不禁吓得一阵战抖勇气全消。
这枚丧门钉打来他用掌力侧面把它封了出去转身就跑!
可是江海枫身形展开秦桐再要想从容退身那可真是妄想了。
他扑上的身子就像是狂风之下的一片树叶一样只一个起伏已来到了秦桐的身后。
秦桐自知逃不开了。
这时候他猛的一个转身用双掌合并着向外一封直向海枫肺腑之间猛然击去。
内功的充沛亦是非比等闲江海枫虽说是武技精湛可是却也不敢以身相试!
秦桐腰部倏的一扭原踵不动可是整个的身子却都到了右面。
秦桐双掌掌势竟是擦着他的衣服打了过去。
一击不中秦桐已是心惊胆战!
他狂笑了一声叱道:“江海枫你休要欺人!”
左臂向下一沉用“金切手”照着海枫腰上就切!
可是这时江海枫已贴近了他的身子他是不可能再让他逃开手下了。
秦桐“金切手”方递出江海枫整个右手忽然抽了出来!
只见他并指一敲正中秦桐的右腕之上。
秦桐负痛“啊约”了一声猛然向左边一纵可是一股大风已然袭向了他!
他还来不及回身已为这股风力击得向前一栽“噗”一声倒了下去。
等到他翻身跃起的当儿江海枫已冷冷地立在身前。
秦桐浓眉一挑道:“你要怎样?你还想杀我不成?”
江海枫冷笑道:“现在杀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死在师父的跟前!”
秦桐心中一松不由大喜但他表面却冷笑道:“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要下手呢!这样才说得过去!”
“我秦桐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个老头儿是死在我手中的可是现在江湖上并不知道他们都晓得你是杀害师父的凶手!”
接着狂笑了一声道:“江海枫你呀!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海枫眸子里灼出了炯炯的怒火闻言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就更不能活了!”
说到此只见他单掌一翻秦桐陡然觉出不妙他手脚往地上用力一按身子腾了起来!
然而江海枫岂能放他逃开!
只见他一声喝叱道:“贼子!”
右手向外一劈“喀嚓”一声。
秦桐一声惨叫一条右手竟为海枫把内中的骨节完全给击碎了。
他惨叫了一声堕之坠地。
只见他在地上一阵翻滚口中悲惨地呼叫着良久才渐渐歇了下来。
海枫冷冷笑道:“现在你大概要老实了!”
秦桐在地上咬牙切齿道:“江海枫你如果不杀死我我早晚还会逃!”
海枫笑道:“悉听尊便!”
说着自衣中掏出了一根皮索走过去在他上身绑了个结实!
秦桐这时全身都为汗水浸透了。
那条右臂已碎成了一片空空地吊在肩上仿佛只连着一层皮!
他气喘吁吁的道:“你要把我怎么样?”
海枫亲手绑上了秦桐内心却有说不出的痛苦想到了昔年二人同师之谊由不住滴下了两行泪来。
也正因为如此他也就更加愤怒!
当下他气得声音抖的道:“秦桐我要把你押回北方召集武林同道来共同处置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秦桐狂笑了一声道:“何必费这么多的事?干脆你现在结果了我岂不是省事?”
海枫咬了一下牙热血上冲道:“好!我就……”
可是他那举起的手又缓缓地放了下来他冷冷笑道:“你我总算有一段同门之谊我又岂忍心亲手杀你?不过你要想活命却是万难了!”
秦桐坐在地上披头散汗血灰沙混成一片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他抬起头大声地笑道:“你居然还念及师门之谊?”
说到此惨笑了一声道:“已经下了毒手还撇什么情?现在你就是放了我我秦桐也是一个废人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师哥!你快给我一个痛快吧!”
这一句“师哥”叫得江海枫好不痛心!
他心中打了一个冷战嘿嘿笑道:“师哥?亏你叫得出口……”
他一生行事从未犹豫过可是这一刹那却感到了极大的犹豫。
热泪不禁籁籁地滴了下来他冷笑道:“秦桐不要想叫我心软我是不会放你逃走的!不过我也不想亲手杀你!”
秦桐面色这时惨白如灰仰起脸来也像是滴下了眼泪讷讷道:“杀了我吧师哥!再不然就放我走吧!我不会再做什么坏事了!”
海枫苦笑了笑道:“这句话要早些时候说我真会心软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秦桐!”
秦桐抬起了头注视着海枫。
江海枫一字一句道:“现在你仔细听一听你所犯的罪。”
秦桐咬了一下唇像是要咬出血来他恨恨讷道:“我犯了什么罪?你不要误听传闻!”
“传闻?”江海枫痛心的笑了一声接道:“弑师背训此其一!”
秦桐冷笑了一声道:“师父久病缠身你是知道的我只是帮助他解脱痛苦而已!”
海枫惨笑道:“好个解脱痛苦!”又道:“散谣陷兄此其二!”
他不容秦桐插嘴很快接下去道:“盗拐师门至宝此其三!”
秦桐冷笑了一声道:“这三件事其实只是一件!”
海枫见他如此仍然还没有悔过之心不禁又是愤恨又是伤心!
他点了点头接下去道:“好吧就算一件你再听!”
于是冷笑了一声道:“在杭州你集结众匪夜中想来杀害于我此纯小人作风。我这个师兄有什么地方对你不起?你竟然要下此毒手?”
秦桐面色一变低下了头。
他叹了一声道:“就此一点我也是活不成了下手吧师兄!”
海枫狂笑了一声道:“如果只此一点我才犯不着取你性命你再仔细想一想!”
秦桐冷笑道:“还有什么该死的罪?”
海枫冷冷一笑道:“你倒是健忘得很我问你在北高峰下那一户农家是何等无辜善良的人救你于绝途死难之间你居然恩将仇报强夺了人家的钱财不说竟然下毒手重伤了人家姑娘!”
说到此咬牙哼了一声道:“如非我那时去救那姑娘早已一命归西。秦桐!你还算是人?你的良心何在?”
秦桐忍不住竟也落下了泪来。
“晚了!”海枫苦笑道:“你现在就是百死也赎不了你所犯下的这些罪银河老人没有这种孽徒我江海枫也绝没有你这种师弟!”
秦桐哑着声音道:“我已经得着报应了你不必再说了!”
海枫哈哈笑道:“在苏州你诱骗了纯洁的席丝丝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动禽兽之心若非是左人龙及时赶到席姑娘已不堪设想……”
秦桐面色大变叹了一声道:“你什么都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海枫说到此厉声叱道:“你还有脸要求活命?秦桐你真是痴心妄想了现在我们走!”
说着用力一带绳子秦桐被扯得在沙地上一晃。
他狂笑了一声道:“好吧!我跟你走就是反正这条命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办吧!”
海枫点了点头道:“这才像条汉子!你放心我一路之上绝不会虐待你。你如果妄图逃走可就休要怪我你那是自讨大苦头吃了!”
秦桐冷冷一笑不一语。
海枫牵着他向前走秦桐问:“现在去何处?”
海枫冷冷一笑道:“还有一个该死的没有死!”
秦桐笑了笑道:“你说是白脚卜大包?”
海枫回道:“就是他!”
秦桐道:“这小子是该死我带你去!”
海枫冷笑道:“不劳你挂心地方我知道!”
秦桐怔了一下道:“你原来早就知道了?”
海枫哼了一声道:“他们两个想害死我倒情有可原因为那是你的主意;可是他们下手劫财手段太毒辣了数十条人命葬身鱼腹。这种江湖败类要是再容他活在世上也太没有天理了!”
秦桐冷笑了一声道:“要照你这么说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太多啦你杀得完么?”
海枫看了他一眼道:“起码是杀一个少一个!”
说话之间二人已来到了那石壁附近。
只见壁内泛出昏黄色的灯光显然那白脚卜大包尚在其内他似乎并没有现外面的情形。
江海枫把皮索紧紧地捆在一块巨岩之上那皮索乃是用犀牛的脊皮所制坚韧无比打量着秦桐在重伤之下是无法脱逃的。
他就腾身越过了石墙闪身来到了石弄之中。
“谁?”白脚卜大包由床上立起。
当他看出了来人是谁之后那张泛白的脸一阵青。
就见他抄手抓起几上的瓦坛打来怪叫了声:“滚出去!”
抖手把这盏灯给打了出来可是江海枫右手向前一托那盏疾飞而至的灯竟会被四平八稳的托在了手中灯蕊仍然继续明着!
海枫把它放在了一边白脚卜大包向后退着咧着一张大嘴道:“你……江海枫……还没死?”
海枫哈哈笑道:“凭你们想要叫我死?简直是做梦!”
“白脚”又退了几步奈何这矮洞之内只有一个出口却叫海枫占住了。
卜大包退到无路可退的地方怪笑了一声道:“江海枫我拜兄与秦桐老弟可都在外面正要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敢来送死!”
江海枫目光闪闪地道:“你那现眼的拜兄金顶我已把他埋在沙滩上了秦桐现在外面候死……”
卜大包打了一个冷战江海枫冷冷一笑道:“现在所剩下的只有你了!”
白脚卜大包摇了摇头道:“你胡说我才不信!”
海枫怪笑了一声道:“谁要你信!”
话声一落身形已如同一只大鸟一般地霍然袭近白脚卜大包自从那夜右手为海枫劈伤之后已无异于废人一般。
这时海枫扑来他几乎是无法迎敌张惶之间那只左手顺手操起了一口倭刀!
这口刀他原本是压在枕下的这时操起来一个翻身刀光一闪直向江海枫双脚之上砍了过去!
海枫朗笑道:“你还敢动手!”
当下右脚一抬“呛啷”一声已把他这口刀给踢飞到了一边。
白脚卜大包闪身顿足就想向门外纵去!
却为江海枫自后赶了上来他冷笑了一声双掌一抖施出了“混元掌”力一时掌风疾劲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地猛袭了过去!
卜大包倏地向右一闪可是海枫这种掌力一出四面八方都无异于铜墙铁壁一般。
白脚卜大包身子再向上一跃仍然未能逃得开来只听得“膨”一声!
这一掌正正的击在了他的右肋之上!
白脚卜大包那修长的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呼”的飞了出去紧接着“通”地一声撞在了石壁之上当场骨碎血溅死于非命!
江海枫毫不费力地杀了白脚金顶心中一腔怒火才稍微消了一些。
他怒冲冲的转过身来却见白脚那张木床之下有一个相当大的竹篓!
海枫心中甚为奇怪就过去把篓子拉了出来揭开了盖子一看内中满都是金银细软有黄黄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妇人的饰、珠串价值相当可观!
他了一会儿怔心中想道:“这些钱必定是白脚金顶一生作案得来的如任其放置于此也未免暴弃了我不如带着它沿途作些善举岂不是功德一件?”
想着就用现成的带子系好提了提还真不轻。
他把它结结实实地背在了背上这才出得石门见到秦桐仍然坐在当地!
他很安静的看着海枫点了点头道:“你今天杀了两个人如果师父在世你的罪过不见得比我轻!”
江海枫听他居然还有脸提起师父不禁面色勃然大变正要下手重重惩治他一番!
可是他一眼接触到了秦桐那只仅仅连着一层皮的膀子心不禁就软了。
再者秦桐这一句话又说到了他的软处他不由得呆了一会儿遂冷笑道:“你少开口再要多说只有自讨苦吃!”
秦桐目光忽然看着他背后的竹篓不禁笑了一声道:“原来你也是想要钱这一篓子钱够你吃穿一辈子也用不完!”
说着又油滑地笑了笑道:“当中有一部分还是我的不过就算送给你了!”
海枫现在已没有工夫再与他斗闲气当时冷冷一笑道:“我才没有你这么卑鄙这些钱我自有用处。走!”
说着牵着秦桐直向岭后绕去走到了他原来栖身的洞下江海枫打招呼道:“老板!你下来吧!”
“是江大爷么?”
船主摸着黑由岭上走了下来海枫道:“你来不用怕那两个强盗已死了!”
船主走到了近前用眼睛盯着秦桐道:“你……你是谁?”
海枫苦笑道:“这是另一个贼我已把他捆上了你来牵着他跟我来!”
船主见秦桐那个样子又见他负了伤胆子这才大了就过去接过了绳子。
秦桐只是冷笑着不一语。
三人又回到了先前秦桐等所居之处海枫把“金顶”原先所藏的那一艘船给搬了出来还有桨有篙。
海枫就问船主道:“你能拖船么?”
船掌柜搓着手苦笑道:“江大爷你真会说笑了想我们在水面上过了半辈子的人还能不会船?咱们走吧!”
海枫就把船交给他抬着自己由他手上把秦桐的绳子接了过来。
船主抬起了船一面叹道:“我邱同水这一辈子是完了船也完了人也死了……就剩下我这个人了!”
说着一只手抹着脸上的泪海枫微笑了一声道:“你不要气馁上天是不会辜负好人的!”
邱同水咳了一声惨笑道:“上天是专门与苦人作对大爷你是说错了!”
海枫一只手拍着背后的竹篓道:“我这里有的是钱足足可以赔你的船这都是白脚金顶抢来的不拿来救济穷人又拿来做什么?”
船主邱同水不由喜得咧大了嘴道:“真……真的?这些都是钱?”
海枫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想道钱这种东西魔力可是真大就拿这船家来说自己本以为他是一个有骨气的汉子却未曾想到也是一个见财眼开的人物!
可是转念一想他毕生的事业全在一船如今船完了也就无以为生自然心痛不已;如今一听说有钱好拿自然难免有些意外之喜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的事情却怪不得他!
想到此探手就篓内摸出了两块黄金及一枚散绿光的珠串递与他道:“这些你收下想必够赔你的船及其它的损失了!”
邱同水接过了两块黄金已由不住心中喜得“通通”直跳再接过了这串珠子他的眼都花了。
当下一只手拿着看了又看口中千恩万谢道:“谢谢大爷这一下可是行了好了这串珠子大概值不少吧?”
海枫并未细看只顺口道:“大概总能值百十两银子!”
秦桐始终冷眼看着在海枫顺手拿出这串珠子时他已神色一动这时闻言不由冷笑道:“百十两银子!这是一串子母玉你却无知随便给人以现价而论当在两千两纹银之上!”
邱同水连忙收回怀内呵呵笑道:“谢谢江大爷!”
海枫不由面色一红心中也有些后悔倒不是因为它太值钱而是怕邱同水拿了这么多钱不务正业。
当时他冷笑了一声道:“这串珠子既是这么值钱你更要小心收着如贸然取出只怕有杀身之祸你要小心了!”
邱同水这时一颗心早都花了海枫关照的话他只是满口地答应着哪里还放在心上?后来他果真应上了海枫的话这是后话不提。
三人来到了江边秦桐笑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这么绑着实在不大好看你给我解开算了我又不会跑!”
海枫摇了摇头道:“这是办不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秦桐叹了一声道:“一切都随你吧!”
他又看着江面道:“三个人都上小船只怕经不起吧!”
船主邱同水自从得了钱之后早就心花怒放又重新回复了勃勃的生气他听秦桐这么说就咧着嘴一笑道:“朋友你可是外行了!现在已到了什么时候了?马上可就要上潮了这小船刚好一点也不多!”
说着他就把木船搁在岸边的沙上海枫让秦桐坐在船头他自己居中而坐邱同水持篙殿后!
果然就在三人方自坐好的当儿只听得江面上哗哗一阵水响之声。
远远看过去江面上卷起了一层层的白浪一刹那之间江水已漫及船下!
慢慢的江水升高小船也就跟着飘了起来。
邱同水长篙点处这艘小船“哧”地窜了出去!
这时天空已灰蒙蒙的有了些天亮的意思只有几颗闪亮的星星……
一阵阵的江风由水面上吹过来邱同水道:“好冷啊!”
他用力的操着篙活动着身子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欸乃船声。
慢慢的水面上行船渐渐有了有的还张着网开始下网捕鱼天可是大亮了。
三个人这时互相一看简直都不像人!
尤其是秦桐披头散右肩以下一片血迹虽有衣袖掩饰着看起来那只右臂却是轻飘飘的仿佛只连着一层皮似的!
江海枫就把他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一面冷笑道:“秦桐你可自己打量着要是想跑先想一想你是不是能够逃脱得了?”
秦桐现出一副奸狡油滑的样子满不在乎地一笑道:“一句话我是捧场到底!”
海枫冷笑了一声没有理他。
邱同水这时咳了一声道:“江爷你老是真厚道像这种臭贼你还真有工夫带着他要是我一刀宰了他算了!”
海枫尚未说话秦桐却狂笑了一声回过头来望着他道:“谢谢你的好意了姓秦的真是求之不得!来吧!江海枫你就下手吧!”
邱同水倒是怔了一下他还没见过这么嘴硬的贼当时就转过脸去看江海枫!
海枫对他默默地摇了摇头邱同水不由气得红着脸干笑了笑!
秦桐奸笑了一声道:“怎么?只会说不敢动这算是什么英雄呀?你秦大爷拔根汗毛比你腰还粗呢你他妈也在水里照照什么东西!”
邱同水气得举篙就要扎过去却为海枫伸手把他的长篙拉住了他愤愤地道:“江大爷你听听!”
海枫冷笑道:“他是待死之囚你怎么和他一般见识一切都随他吧!”
邱同水恨恨地用篙在水里扎了一下偶一抬头却见秦桐一双泛着红丝的眸子正狞恶的瞪着自己!
船老板邱同水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心中蓦地生出了一种畏惧之意他就赶忙把眸子转向了一边。
这时后面水上驰来了一条花帆大船六面风帆吃满了风力正向这边疾驰而来。
邱同水望了一下兴奋的道:“好了这船我认识江爷咱们换上大船吧!”
海枫正感不耐闻言自表赞同。
须臾那艘大花船驰过邱同水划小船迎上去交涉了几句三人就攀着扶梯上去了。
海枫十分注意着秦桐因为他知道此人太狡猾上船之后邱同水就和这大船的船主聊开了他们是很熟的朋友。
花船的船主姓郭一听说邱同水的船已遇难不禁惊愕不已安慰了他一番!
邱同水腰里有钱倒也不愁他就到内舱睡觉去了。
海枫却要了一个单舱押着秦桐一起入内。
这条花船也是直放南京三人日夜地劳累早已疲惫不堪。
海枫与秦桐都是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可是不久之后江海枫却为一阵呻吟之声惊醒他睁开了眸子看时却见秦桐倚在壁上那呻吟之声正是由他出。
海枫一惊道:“你怎么了?”
秦桐睁开了眸子苦笑道:“我流血太多怕不行了!”
海枫呆了一会儿遂冷冷地道:“既如此我与你止血包扎就是不过你不要心生诡计!”
秦桐冷冷一笑又闭上了眸子!
海枫遂找出了药又撕下了布条先把他肩上穴道闭了流血立止。
这时再看他伤势江海枫也不禁心中一动只见他整个一条右手这时全都肿了起来就像腿一般的粗细其上青红不一可是看起来却像是一摊死肉其中骨节全都碎裂!
海枫不由摇了摇头道冷笑道:“伤太重这是你自作自受!”
秦桐咬着牙道:“将来会好么?”
海枫摇了摇头冷笑道:“你还想将来吗?”
秦桐就低下头不再哼声了。
江海枫为他上好了药包扎好后坐回原处。
油灯之下只见秦桐那张脸已是面无人色他们本是同门的师兄弟想不到一旦成了仇人之后竟如此的彼此互杀!
想到这里江海枫由不住心中一阵难过暗暗悔恨自己昨夜下手太重了。
其实只要捉住他也就行了又何必用这种重手法?
海枫愈想愈是难受不禁内心动道:“他已伤重至此以后已成残废以此为戒已经足够了又何必一定要他的性命不如放他走了算了!”
内心这么想着表面却不动声色。
当时正要和他说并有意送他些钱嘱他好生再世为人!
不想正要开口的当儿却闻得秦桐鼾声大起竟是睡着了!
海枫皱了皱眉心道:“怪呀!这么重的伤居然还会睡着了?”
可是转念一想也许是一夜劳累又兼受伤过重这时敷上了药自己又替他止住了血顿觉舒适自然会睡觉了。
他就把到口的话暂时忍着心想等他醒转之时再说也不迟。
当时自己就靠墙默默地入定了过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耳中恍恍忽忽地听人喊道:“杀人了!不好了!”
船身正在摇动着江海枫蓦地睁开了眸子昏灯之下却见秦桐那张床上空无一人!
他不由大吃了一惊顿足道:“坏了!”
当时忙向枕边抽剑却现那口“子夜绿珠”已经不见了。
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江海枫也顾不得找其他的兵刃当时推开舱门纵了出去。
却见船尾地方一个水手大叫道:“不好了杀了人了邱掌柜的叫人给杀了!”
海枫闻言心如刀割当时忙问道:“谁死了?那个人到哪去了?”
说着话就见地上爬起来一个血淋淋的人正是那邱同水。
海枫一顿足道:“我知道了!”
遂对那个水手道:“快叫醒别人救他我去找那个凶手去!”
邱同水伏在血泊里嘶哑地道:“我的珠子……钱……”
海枫应声道:“我知道!”
心中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想不到自己一念之仁却又造成了如此不幸的场面!
他气得肺都炸了不由狂吼道:“秦桐!畜生!你在哪里!”
忽听“扑通!”一声水响有人叫道:“下水了!下水了!”
海枫忙扑过去但见一艘小船落入水中秦桐立在船上用他那一只好手拚命地在摇桨!
那口“子夜绿珠”正紧紧系在他的背上。
江海枫怪啸了一声:“秦桐你还想跑么?”
他整个身子如同一只鹰隼似的猛然地拔了起来往下一落正落在了秦桐的小船之上。
秦桐惨笑了一声撩桨就打。
却为海枫劈手给打了个粉碎小船动得很厉害他怒斥道:“丧心病狂的畜生!你还敢打人!”
秦桐反过身子双足一顿往水里就跳。
可是江海枫这时怒愤膺胸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他逃开了。
他忽然向前一伏“噗”的一把正抓在了秦桐的脚腕子上低叱了声:“回来!”
向后一带“砰”的一声已把他给摔在了船板之上。
秦桐“噢”了一声还想翻身却为江海枫一脚踏在了背上。
他狂笑一声道:“再跑呀!”
忽地用力向下一踩只听得“喀嚓”一声骨响这一脚竟把他胸肋踏碎五脏俱裂!
秦桐惨叫了一声鲜血由耳目之中狂喷了出来!
江海枫弯下腰来把他背上的“子夜绿珠”抽了下来却见秦桐兀自睁着一双眸子急剧的喘息着!
在动荡的小船内海枫道:“你死得服气么?”
秦桐惨笑着讷讷道:“方才我……心太软……应该先杀了你……现在……太晚……”
海枫不由一怔可是仔细一想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秦桐所说的一点也不错。
试想:他能由自己枕前盗剑又何尝不能暗取自己的性命?
这么想来的确是他手下留情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手下留情?”
海枫不由淌下泪来点了点头道:“不错!你手下留情……只是你为恶太多天理难容!”
秦桐用力地翻了下身嘶哑的道:“丢我到长江里……去……吧!师哥……让江水洗一洗我的身子和灵……魂……”
一阵颤抖之后他就不动了。
小船在微微地摇动着江风嗖嗖地吹过来江海枫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足尖一挑“扑通”一声秦桐的尸身就跌到了江水之中翻出了红白二色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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