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你们在干嘛?”继老鼠骚乱之后,王宫不仅没有平静反而又起风波。并且这次还出人意料地波及到了雪儿。不,确切地说,是雪儿的寝宫。
“回禀公主,王后的寝宫失窃,我们在搜宫……”使女们恭敬地回答,手上翻箱倒柜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
“搜宫?怎么你们认为我也有嫌疑?”雪儿又好气又好笑。
“当然不是你了,亲爱的……”薇安纳突然从雪儿的内室走了出来,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是怀疑你的伴女,如果她不是和你住在一起,我们怎么可能来搜查你的房间呢……”
“是你带她们来的?”雪儿的脸色有些沉。“你们凭什么怀疑伊珊?”
“就凭这些——”薇安纳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桌子上一个打开的匣子,轻慢地说。“真是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那个丑丫头平时看起来傻呼呼地,原来全部都是装出来的,你瞧瞧她的收藏,真是教人大开眼界!”
“……”雪儿冷冷地瞥她一眼,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这些不是她的东西……”她只是看上一眼就认定道。匣子里头装着的都是一些精致昂贵的首饰,还有一些漂亮的蕾丝缎带,虽然雪儿从来没有见到过,但是她十分肯定这些决对不是伊珊的收藏。
“亲爱的,我知道她是你的伴女,你想坦护她。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这次婶婶丢的东西非比寻常……”薇安纳狐假虎威地说。“她非常生气,下令一定要严查。况且我们又从你的伴女这儿发现了这么多可疑的东西,你让我们怎么办?”
“我自然会和母亲解释。”雪儿不动声色地说。“请你们都离开!”
“既然这样……”薇安纳傲慢地撇了撇嘴角,摇头晃脑地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她冲着使女们招招手,示意她们将匣子一并带走。
雪儿犹豫了一下并未阻止。在她们离开之后,她心急如焚地找起了伊珊。并不是她怀疑伊珊,恰恰是她想要保护她,想要赶在爱西传唤她之前和她呆在一起。天知道正在气头上的爱西听到薇安纳的谗言,会怎么样处罚伊珊,可怜的伊珊从来没有遇到过那种场面,如果让她一个人面对,雪儿不敢想像她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莎拉,你有见到伊珊吗?”在所有地方都寻找无果之后,雪儿无可奈何地来到了莎拉的浣洗房。
“没有啊,殿下,她这几天都没来……”莎拉不明就里的说。“怎么了,伊珊出什么事了?她是不是闯祸啦?”她问这话是因为雪儿脸上浮现的难以掩饰的焦虑。
“不是的,我只是找不到她所以来你这里,你放心,她很好……”雪儿安抚她道。“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这话近乎保证。
“哦……”莎拉半信半疑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开始忐忑不安。印象中她们的这位小公主一直是冷静而从容的,能够让她显露出这种表情,伊珊八成是有事了!
“殿下,别找了,伊珊在王后陛下那里……”欧娜风尘仆仆地赶来报信。心里无比内疚。要不是她当时交代伊珊留在寝宫门外守着,她也不至于蒙受这么大的冤屈。可是现在无论她怎么解释,爱西就是听不进去。
“什么时候?”雪儿很奇怪,她什么时候和她错过了?
“一大早就在了……”欧娜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都是我不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雪儿一头雾水。伊珊不是好心帮忙捉老鼠吗?当时爱西听说了还非常高兴呢,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天翻地覆?而所谓的失窃又是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傍晚王后陛下在喝下午茶,她说风有点大,让我去拿条丝巾。谁知道我一进内室,就看到满屋老鼠乱蹿,我当时吓坏了,急忙叫人去抓,可是卫兵们谁都不会,就在那个时候伊珊跑进来,说她会,然后我们就叫她教,后来她说用手抓不了,要有工具,我就让她留下守着门,我和卫兵们一起找工具去。收拾完老鼠以后,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今天一大早,王后陛下突然发疯了一样,说她的项链不见了,要我将伊珊带去问话,接着薇安纳公主就自告奋勇地带人去搜她的房间……”
“难道就因为伊珊当时一个人守着门,她的嫌疑就最大吗?”雪儿不平地说。“她也是听了你的话才留下的,这根本是个巧合……”
“我也是这么和王后陛下解释的……”欧娜闷闷地咕哝。“可是薇安纳公主却说,伊珊莫明其妙地出现在王后的寝宫本身就很可疑,伊珊解释说是因为一个使女叫她过来抓老鼠,但是她又说不出对方是谁,长什么样子,于是薇安纳公主便说伊珊撒谎,甚至说老鼠就是她故意放的,她根本就是有预谋的盗窃!”
岂有此理,又是薇安纳!雪儿愤怒地握紧拳,这次,她决不会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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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甫一走进寝宫,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让雪儿心头一紧。
爱西怒气冲天地坐在正中央,白皙的面颊被怒火烧得嫣红。身边的薇安纳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完全是一付幸灾乐祸的表情。
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伊珊涕泪满面,像只受伤的小鹿一般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看见雪儿进门,眼里迸出求救的光芒,却不敢开口。
“你来了……”爱西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眼神冷淡得像冰一样。
“对不起,妈妈……”雪儿充满祈求地望着她,有些伤心。“是我不好,您不要生气……”
“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当初我不让你留她,你偏要留,还搬出你爸爸来游说我,现在呢?你看看你要的人,什么东西!”爱西毫不领情,忿然指控。美丽的蓝眸跃出一股嫌恶之情。
“妈妈!”雪儿有些不忿地说。“您冷静一点,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什么没有查清楚?事情就是明摆着,她就是个小偷!卑鄙无耻下流的小偷!”爱西拍着桌面,一脸激动地吼道。
“妈妈……”雪儿无言地叹息。欧娜说得不错,爱西在气头上果然什么都听不进去。
伊珊浑身一颤,缩得更紧了。
“快说,你把王后陛下的项链藏哪了?”身旁的薇安纳同仇敌忾地质问,装模作样地双手叉腰,一付狗仗人势的模样。
“什么项链?”雪儿冷冷地瞅着她,语气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当然就是……”薇安纳有持无恐地抬高下巴。
“是你爸爸送给我求婚的礼物!”爱西恨恨地接口。“如果是其它东西,丢了也就算了,我才不会跟一个乡下的野丫头一般见识,可是偏偏就是——就是……”她气结得眼圈泛红,怎么也说不下去。
“雪晶玉钻链……”雪儿无力地喃喃,她当然知道这条项链对爱西的意义有多么重大,可她还是就事论事地说:“可是妈妈,你们凭什么认定就是伊珊偷了?也许……”
“住嘴!到现在你还,你还……”爱西狂怒地大吼,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没有人怀疑,如果现在她手边有东西,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来砸向雪儿。“你给我出去!”
“婶婶,您先冷静一下……”薇安纳不失时机地做好人。“还是让我来说吧,您就这样让雪儿离开,她是不会服气的……”
“那好吧……”爱西闻言脸色稍霁,长吁了口气。信赖地道。“你说得没错,那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婶婶。”薇安纳体贴地说。“您先歇会……”
“嗯……”爱西闻言露出满意地神色,轻轻揉揉肿胀的额头,靠到椅背上闭目养神。
“雪儿,你问我们凭什么认定,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薇安纳装腔作势地清清喉咙,煞有介事地说:“婶婶的房间里突然出现那么多老鼠,绝对不是意外,就是有人偷偷放进去的,我们先不猜测是谁,单说伊珊。欧娜是第一个发现老鼠的,她吓得叫人,寝宫的卫兵们全都跑来,这很正常,但是伊珊,她是从来不到婶婶寝宫的,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你说可不可疑?我们问她,她说是有个使女叫她来的,可是当时所有知道的人都在寝宫,没有人出去,谁会去叫她?又有谁会知道婶婶的寝宫里有老鼠?我们也给过她机会,让她说出那个人来,可是她根本说不上来,还说她没有看见那人的脸?这要怎么解释?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说谎!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瞎编出来的,她真当我们都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骗吗?由此我们有理由怀疑,老鼠根本就是她放的,然后她以捉老鼠的借口来到这里,想要趁乱偷东西!本来偷东西也就算了,可是她什么不好偷,偏偏要偷婶婶的宝贝!雪儿,如果你真的明白事理,就应该和我们一起,好好审审她,让她把东西交出来……”话说到最后有些变味,充满了威胁和恐吓。
不过也许是欧娜的证词起了作用,薇安纳没有提到伊珊曾经独自一人留守宫门的事情,既便如此,其它的几点也已经够她受了。
可惜爱西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倒是对这番看似头头是道的分析叹服不已,也许有了薇安纳帮忙,她真的能够找回项链也不一定……
薇安纳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言之凿凿的推理,心中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几乎连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瞎编的谎言。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雪儿,这回你输定了,连上天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我看你怎么办?’她在心里阴狠地想着,挑衅地睥睨着雪儿。
“你编得很好,薇安纳姐姐。”雪儿半响才清冷地开口,一开口就震摄全场。
“你说什么?我编?!”薇安纳一惊,像被烧着了尾巴的老鼠一样蹦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陷害伊珊了?”
“我没有这么说……”雪儿不动声色地盯着她。“是你自己说的——”
“我……你不就是这意思吗?”薇安纳微微一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太心虚,以至于反应过激了。
“原来姐姐以为我是这个意思啊……”雪儿唏嘘不已地摇着头。“这么说来姐姐对于自己的推理,也不是很确定罗。”
“你!你胡说!”薇安纳气得发晕。“我才没有,这是事实,我有什么好不确定的?”眼见就要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却被雪儿搅了,她的心里急得不行。
“那你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激烈?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非要将伊珊定罪不可?”雪儿一字一句尖锐地问。心中有些波动渐渐形成,也许她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
“我那是为了婶婶!”薇安纳几乎是尖叫了。扯出爱西,完全是本能,但是倏地,她的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又神气活现了起来。“我看婶婶那么难过,我比她还要伤心,怎么,不对么?”下一刻,她立即用心险恶地搬出爱西来当挡箭牌,对啊,她还有爱西这张王牌嘛!伊珊的嫌疑是爱西认定的,她就不信雪儿能把它翻过来。
果然,一提到母亲,雪儿就有些挫败。
“薇安的确是为我着想,急我所急,倒是雪儿你,怎么老是处处针对她?是不是因为她指控你的伴女让你不高兴了?告诉你,是我让薇安这么做的,你要不高兴,直接来找我,不许你为难薇安!”薇安纳的一番表白让爱西感动得不行,她声严色厉地站在薇安纳这一边替她抱屈,似乎忘了眼前的这位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没有这个意思,妈妈……”雪儿回应她的指控,黯然垂眼。“我只是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也许背后另有隐情……”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薇安纳专横地接口。“婶婶,我们听听雪儿怎么说……”
“先就说老鼠。”雪儿不理会她的态度,兀自冷静地指出她的漏洞。“伊珊一直在我身边,她哪里来的机会去捉老鼠?”
“这……”薇安纳为之语塞。“可能,谁知道她是怎么……”她求救地望着爱西。该死的!这的确是个巨大的漏洞,她一开始编排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这也是她没有办法设计的一环。原本还在庆幸没有让人发觉,想不到这么快就被雪儿识破。
“伊珊不是有个奶奶么?谁知道是不是她们俩个一起干的?”爱西突然想起莎拉,那个倔强无礼的女人,她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可惜她难得聪明一回,却用错了地方。
“伊珊的奶奶也在宫里?”薇安纳像掘到宝一样两眼发光,乐不可支地嚷了起来:“这就对了!肯定是她们两个一起干的!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她奶奶指使的呢!婶婶您真聪明!”
“你胡说!”未待雪儿出口斥驳,瑟缩在一旁几乎就要被人遗忘的伊珊突然悲愤地叫了出来。她被人冤枉没关系,但她决不充许有人诽谤她奶奶。“不许你污蔑我奶奶!”
“住口!你这个小偷!现在还没有让你说话!”薇安纳气势汹汹地喝道。“有没有冤枉你奶奶,呆会把她带来问话就知道了!你说对么,婶婶——”
“等一下。”雪儿面不改色地打断她,心里暗暗叫苦。情况恶化了,开始失控。原本是要救伊珊的,却不料又连累到了莎拉。爱西出的这个难题,她真的不好解。“姐姐你先别冲动,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莎拉是浣洗房的女官长,浣洗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要管理所有的女官,还要处理房里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平日里忙得脚不着地,根本没有时间做自己私事,就算是有空闲,但是她身边还有两个助手一直跟着她,同进同出,她哪里有机会?”
“那也……”薇安纳抬高下巴,不愿示弱。
“要证明是不是她去捉的老鼠其实也不难,只要将她的两个助手叫来询问,问她们莎拉最近有没有单独一个人出去办事,就知道了。何况那么多只老鼠,真要捉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捉完的……”雪儿有条不紊地说道。她那么有道理,让爱西一时也无言。
“谁说老鼠要自己抓,只要有钱,她完全可以雇人替她抓嘛!”薇安纳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才一说完她就恨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该死!她又说错话了!这是雪儿的陷阱!
“姐姐,连这你也能够想得到——”雪儿的声音是危险的清晰,一字一句,听在薇安纳的耳朵里如同死神翅膀扑扇而起的风声。“连我和妈妈都想不到,你知道得可真多……”
爱西闻言也讶异地望着她。薇安纳的这番话的确令人费解。
“我……”薇安纳手心冒着冷汗,全身都像是泡进了冰水里一样,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我猜的,也有这可能不是嘛……”
“那也就是说任何人都有这可能了?”雪儿不愠不火地说。“既然谁都可以花钱雇人抓老鼠,那未必就是莎拉了?”
“可是——可是莎拉的嫌疑最大!还有伊珊!”薇安纳又气又急地嚷道。“而且伊珊肯定是小偷!只要看看从她的衣橱里面搜出来的那些东西就知道,肯定都是她偷的……”
“那些东西怎么来的我不知道,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不是她偷的,也不是她的,并且在今天之前,它甚至都不在那里!要知道,我的房间每天都有专人打扫,她藏在衣橱那么显眼的地方,早该被人发现了……”
“也许是她刚刚从别的藏匿之处转移过去的,那也不是不可能啊!”薇安纳狡辩得头头是道。她以为自己是在见招拆招,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雪儿的迷宫,完全是被她牵着走。
“姐姐,你的可能太多了,既然这样都有可能,那你为什么不认为,她可能是被人陷害的?”雪儿在拐弯抹角地绕了一圈之后,终于成功地扭转了事情的走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上了她所要让她们发现的焦点。
“你说什么?”爱西第一个愕然。
“你……”薇安纳恨得牙痒痒,恍然发觉雪儿在故弄玄虚了一番之后的真实意图。“这怎么可能?”她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现在的情形已经大不相同了,原本的攻防双方彻底掉了个个,由原先的她攻她守变成了现在的她攻她守。“我明白了,婶婶,雪儿是在故意混淆视听,想要让伊珊脱罪,我们不能上当……”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短暂的慌乱过后,立马稳住了心神,又对爱西扇风点火。算了,反正她先前操之过急,急于将伊珊定罪的意图已经暴露了,索性也不用再遮遮掩掩,双方开诚布公好了,反正有爱西撑腰,她也不怕与雪儿翻脸!
“妈妈,我希望您了解,您是我母亲,您最爱的东西失窃,我同样着急,虽然伊珊是我的伴女,可是如果证据确凿的话,我第一个不会饶恕她。但是现在您也看到了,这其中的确有许多疑点,如果我们就这样草率地认定伊珊是小偷,那万一不是,我们将错过找出真凶找回项链的最佳时机,到那个时候,恐怕项链就真的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把项链找回来?”爱西眼睛一亮。其实她并不想审什么伊珊,也不想听什么推理,她早就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压根不想再管了。她最关心的是怎么样能够把项链找回来,雪儿显然说中了她的心思。
“是的,当然……”雪儿不急不徐地说。“我认为我们必须报案,让侦缉处派遣专业人士前来彻查,毕竟王后寝宫失窍的事情非同小可,直接关系到王室的安全,而且他们办案比我们更专业也更有经验,一定能够通过现场遗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出项链的下落……”
“嗯,你说得是有些……”爱西有点动摇。
“婶婶!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小偷是谁,何必浪费那个时间,直接审问伊珊逼她把项链交出来不就行了……”薇安纳初闻神色微变,不过很快就重新镇定了下来。硬起脖子拗口道。
“这个,你说得也……”爱西没了主意。
“姐姐,你们不是已经审过了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是么?那么你认为还有必要这样浪费时间下去吗?”
“要不是因为你突然闯进来胡搅蛮缠,说不定我们早就问出项链的下落了!”薇安纳气得破口大骂,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薇安……”爱西的后背陡地寒毛齐竖,瞪着薇安纳的眼光充满讶异与陌生。“你今天是怎么了?”任是她再简单也察觉出薇安纳的失常了,现在的她就像只刺猬一样。
“婶婶,雪儿欺负我……”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说话间泪水就涌上眼眶开始打转,也不知道她是打哪里弄出来的。“您要为我做主啊。您知道我都是为了您……”
“别哭,薇安,婶婶知道,都知道……”爱西心疼地搂住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对雪儿生气地说道。“还不快点向你姐姐道歉!”
“妈妈……”雪儿无奈地叫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早就知道她的堂姐是个人物,却还是防不胜防,难道妖精都这样?
“你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可是你的两三句话就把薇安说哭了,这还不够吗?快道歉!”爱西气不打一处来。
“对不起,姐姐……”雪儿挫败地说。
“算了,婶婶,我知道雪儿不是有意的……”薇安纳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这孩子,就是懂事……”爱西欣慰地说。“谢谢你,薇安,帮了我这么多,让你受累了,我想还是交给侦缉处查算了……”事情搞得这么僵,她也有些气馁。
“我没有关系的婶婶!”薇安纳急了。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早知道这样她还哭什么哭啊。
“我知道,薇安,你是个好孩子。”爱西想当然地说。“不过我不忍心看你受委屈,还是交给侦缉处好了,省得雪儿又为难你……”
“婶婶,我……”薇安纳气苦了脸。眸中又有泪光闪烁。这回是真的要哭了,并且还是被爱西气得。
“好了,就这样吧。”爱西爱怜地拍拍她的手。“雪儿,你去报案吧。”
“是的,妈妈。”雪儿微微松了口气,释然地望向伊珊。‘没事了’。她用眼睛说。伊珊闻言终于敢喘了口大气,悄悄地动了动站麻了的脚。
“等等!”薇安纳不甘心地叫了起来。“报案可以,但是要先把伊珊关起来!”
“姐姐!”雪儿眸中涌起一股怒焰。“伊珊是我的人,我自然会看好她。不用你操心。”
“婶婶……”薇安纳转身又搬出爱西,这一招是万试万灵的。“伊珊嫌疑那么大,不关起来,如果让她和她奶奶串通一气或者被她趁机将项链偷偷送出王宫去……”这是爱西的痛脚,她自然知道如何把握。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多亏你了,薇安……”爱西恍然大悟,感激地说道。“来人,先把伊珊关起来,等办案人员来了,由他们审问。”
“妈妈……”雪儿着急地唤。伊珊已经吓得脸色煞白,连脚底都在发抖。
“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一股既将爆发的怒气锁紧了爱西的眉,她厌烦地挥挥手。“你出去!”
雪儿无奈,只得低下头。“是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