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恒的样貌无疑是俊美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浮躁,不做作,没有沾染半点皇室子弟的奢华风范。
举手投足,挑眉抬眼,全是能叫人心旷神怡的风情。
这样的一个男子,单单的往那一站,就是一副入诗入画的美景。
悦来客栈生意不火,但来往的客人,还是有不少的,一楼是吃饭的地方,后院才是厢房。
这个点,吃饭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女客,当轩辕恒迈进来的那一刻,所有女客都停了吃饭动作,怔愣的看着他。
丁平对这样的情景见的多了,不以为意,眼睛搜寻客栈的老板,“人呢?还有厢房吗?”
“来了来了,”老掌柜看人准的很,一见前面这位的穿着气度,就知道不同是凡角,赶紧搁下纸笔,亲自迎了出来,“几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哪?我们这儿有最好的上房,也有普通的客房,要是吃饭的话,烧的都是本地菜,价格不贵,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不等丁平回答,小桃跑过来,殷勤的说道:“这还用问吗,他们肯定得住最好最贵的客房,秋叔,您别管了,我带他们过去就行,您让厨房准备些饭菜,直接送到客房去。”
丁平回头看了眼主子,询问主子的意思。
轩辕恒看着小桃的污泥脸蛋,嘴角微微的上扬,“那就劳烦这小哥了。”
小桃真怕他不答应呢,毕竟刚才马车里那一幕,说老实话,别看她面上没啥,那是因为她掩饰的好。其实内心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所以她故作镇定,故作潇洒。
之所以她能掩饰的这样好,连轩辕恒都没看出破绽,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她天生不会脸红。
俗称……脸皮厚!
小桃跟轩辕恒走在前面,丁平跟十七走在二人身后,看着前面的二人并肩走着,他俩的脑子快被问号填满了。
主子啥时候变的这样好说话了,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嘛!
悦来客栈的后院也不大,出了一道门,就进了院子。
小桃客客气气的领着轩辕恒,“大爷,您慢着点,小心有台阶,您瞧,那间就是本店最豪华的客房,每天都有专人打扫,被褥也换过的,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只是您这两位家仆,是不是得另外开一间呢?”
“得了多少好处?提成还是减免房租?”轩辕恒眼睛直视着前方,步子慢了几分。
小桃睁大眼睛瞪着他,咽了口唾沫,当然是死不承认,“你这话是啥意思,人家好心介绍你过来住宿,你不仅不感谢我,还怀疑人家的动机,真是心碎一地。”
轩辕恒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脸上的笑容,在小桃看来,实在是欠扁。
“哦,既然没有好处,那也不是非住这里不可,丁平,赶上马车,咱们再往前面瞧瞧去,”他作势要走。
小桃暗道不妙,这人是要黑吃黑吗?
“嗳嗳,你别走啊,我说就是了,”她冲上去抓住轩辕恒的袖子,心一横,只得老实交待,“我跟秋叔有过约定,只要是我拉来的客人,住宿的房钱,我得一成。”
“一成?”轩辕恒笑眯眯的若有所思,“刚才我瞧见他挂起的牌子,这间最好的的上房,住一晚是二两银子,你得二钱,这样吧,你分我一钱,我便住下,否则我转身就走,你一分也拿不到。”
“哇,你这人好贪婪啊,这间厢房本来就是二两银子一晚上,你要是去前面那家庭,最好的上房要五两呢,你在哪住不是住,干啥要在乎这一钱呢,不行,今儿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
小桃被他气疯了,看他仪表堂堂,风度俊朗,还以为是这个有品德的人,没想到连她这样可怜人的钱,都想赚,这人不是吝啬鬼,就是小气鬼。
轩辕恒负手微微低了头,看她气呼呼的小脸,故作恍然大悟,“哦……原来这里不是高塘镇最好的客栈,小兄弟,你在骗我!”
“我……”
“你什么?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难道你不是为了赚赏钱,才哄骗我进来住宿的吗?现在你收了二钱的好处,为何不能分我一钱?”
“这个……”小桃顿时语塞,吃瘪了,吃了大瘪了。想她季小桃,活了十五年,头一加吃瘪,还是被人噎的话都讲不出来。
轩辕恒仿佛觉得逗弄她,是多么有趣,多么好玩事情一样,“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多住几天,”他留下这句话,随后就抬步迈进了那间最好的厢房。
十七跟丁平陆续从小桃身边走过,都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人都走了,只留下,一脸纠结的小桃。
那人刚说还可以多住几天,如果一天她只能得一钱,那住两天,三天……?
这样一想,她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点,为了长远的考虑,分一半就分一半。
想通了这一点,她走到轩辕恒房间外,抱着双手,倚着门框,蔫蔫的说道:“哎,我同意了,赏钱分你一半,不过你至少得住五天以上,否则免谈!”
轩辕恒已在厢房内的桌旁坐下,修长如玉的手指,正一下一下的拨弄着空空的茶杯,“五天?似乎太久了些,我还要赶去京城,怕是不行。”
就在小桃问出那句话时,丁平的心悬起老高。主子为了此次南晋之行,已经是提前好几天出发,后续的队伍,将在十天之后到达,如果他们在此地逗留五日,岂不是会耽误主子的计划了吗?
还好还好,主子还知道自己要去京城,耽搁不得。
他真是搞不明白,主子怎么突然对一个**臭未干的小子,这样好脾气。
小桃咬着粉嫩的唇,秀眉揪在一起。她也知道五天不大可能,人家是赶路,又不是出来闲逛的,“五天没有,那至少也得三天,否则免淡。”
轩辕恒笑的深遂,情绪难辩,“住五天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你得给我伺候我五天,随叫随到,寸步不离,不得有半分怨言。”
他说的轻飘飘,小桃却瞪大了眼睛,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就在轩辕恒以为她会发火之时,只见她紧绷的肩膀,忽然松了,翻着白眼瞪他,“那你出恭的时候,我也得跟着吗?”
还寸步不离,难道他睡觉,洗澡的时候,她也得陪着吗?
难不成这家伙有什么不良癖好,就喜欢他这种瘦弱小子?
轩辕恒的手忽然攥紧,也仅仅一下而已。
丁平上前一步,“放肆,你这个人休要在我家主子面前胡言乱语,主子不需要你伺候,赶紧离开!”
小桃满不在乎,“咋了,不能说出恭两个字?难道你活着都不用出恭的吗?要是真不出恭,你早憋死了!”
不是她粗俗,人活着,不就是吃喝拉撒睡吗?只要是人,就得如此活着。除非他是死人,死人不会出恭,不用拉屎撒尿。
她跟师傅相依为命,有时露宿破庙,有时连破庙都没有。
出恭啥的,不就在野外吗?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轩辕恒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说的意思,若不愿意,那就罢了,丁平,去镇上再找位郎中过来,明日咱们就起程。”
“是,”丁平答的倒是快。
“算你狠!”小桃怒了,握着拳头,恶狠狠的对人比划了下,“我去给你请师傅过来,不用去镇上了,你们别出来!”
小桃真怕他们反悔,所以一路奔跑,回去找季郎中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们的钱最好赚,不赚白不赚。
小桃走后,十七一脸担忧的走到主子面前,“殿下,这里不安全,四周人多眼杂,要不然还是去私宅住吧?”
“不必了,本王自打迈进南晋的国土,就已经有人暗中跟着,去哪住都一样,边关是赫连晟管辖的地方,虽说他现在一心陪着待产娘子,但他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直到进京,我们不会有任何危险,”轩辕恒说的轻描淡写,手指点了点茶壶,“将马车上的东西取下,我们休整五天再走。”
“殿下,您真的要留五天?”
“有何不可?商人不是有句话吗,上赶着不是买卖,本王可不能自贬身份。”
“可是……”十七还要再问,被一旁的丁平拉住,丁平笑着道:“主子,奴才去搬运马车上的东西,这里的东西,您别碰,奴才一会就回来。”
十七也跟着他一起退了出去,手按在剑上,站在门外守卫。
轩辕恒坐厢房的窗前,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桃回了她跟季郎中住的地方,门一开,清香的药味扑鼻,她闻习惯了,倒不觉得难闻,可是附近的住客不喜欢,所以他俩住的最偏僻的位置。
季郎中坐窗前的椅子上,桌边点着一盏油灯,听见推门的声音,就知道是她回来了,“又弄成这样,快去洗了,换身衣服,桌上有馒头,要是冷了,自己去客栈厨房热一热。”
小桃本来想直接叫上师傅过去瞧病的,可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确是太脏了,“哦,那我先把自己弄干净,对了师傅,有个人想请您去过去瞧病,是个有钱人,您待会可要好好给人家看。”
“师傅说过多少遍了,医者眼里,只有有病跟没病的区别,是否有钱,那不在咱们的考量范围之内。”
小桃去了里间换衣服,两人隔的不远,师傅说的话,她听的见。
“师傅,我知道您心善,看病不收钱,觉得谁都不容易,可是这年头,谁也不容易,别回头病人没饿死,咱就先饿死了,我觉得吧,咱们改变一下做事的方法了,赚富人的钱,帮助穷人,这样不好吗?”
季郎中搁下笔,捧起桌上的粗瓷碗,“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够用就行,咱们现在不缺吃穿,有个栖身之所,就已经很好了。”
小桃换了干净的衣裳,一样的旧衣服,袖子打着补丁,裤子也有些不合身,但至少比刚才的衣服干净多了。
脸上也有泥,她直接去院子里,那里有井,专给客人们自行打水消暑的。
小脸洗干净了,除去那层污泥,露出原本白皙水嫩嫩的瓜子脸。
唇红齿白,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
因为额前的留海也沾着泥,她用水打湿了,搓洗好一会。
没有干爽的毛巾,她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回屋里,将她的脏衣服抱出来,扔进洗衣盆里泡着。
傍晚闷热,流了一天的汗,衣服都要捂馊了。
院里还有其他男人,有的也在洗衣服,有的直接舀了井水往身上浇。
看着抱着衣服跑过来的小桃,几个男人笑呵呵的调戏她,“哟,瞧这小哥的皮肤,要不是她胸前没揣着白面馍馍,老子真以为她是个娘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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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一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