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壮的目光和秦越的目光恰好对上,秦越先是一怔,然后笑嘻嘻的看向大壮,还冲着大壮摇摇手道:“哟,是大壮啊,体力怪不行的,跑这么点路就……”
“他娘的狗剩,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
夏大壮一见秦越,以为秦越又想算计夏花,新仇旧恨一起涌上脑袋,嘴巴立刻就利索了,一双眼睛瞪的牛铃似的,气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俊秀无双的脸庞已是换了一副狰狞的面孔,抽出腰间别的镰刀就要拼命。
“大壮,住手!”夏花喝了一声,脚微微一跳,直接从大壮手里夺下了镰刀。
大壮本以为有人要霸占他家的地盖房,就带了镰刀要去拼命,谁知道夏花跑的飞快,他使尽全身力气也跟不上,等再见到夏花时,就看到狗剩那张可憎可恶的脸,顿时就火冒三丈。
他原以为娘和他一样也讨厌狗剩,再不想娘竟会夺下他手中的镰刀,他也不敢伤娘,只能温顺的任由娘夺了去,心中到底不甘,扬着脖子道:“娘,让大壮砍……砍死这该死的狗剩。”
“大壮,你不是说要听娘的话,哪有一见面就要拿刀砍死人的。”
“可史剩不是……是个东西,娘不要怕……怕他,砍死人大……大壮去偿……偿命。”
“大壮,如今秦四少爷改邪归正啦!大壮你可不能做出傻事来,若你真偿了命,你不是让你娘伤透了心。”周焦氏顺势劝道。
“周奶……奶奶,他……”夏大壮盛怒未消,手指着依旧嬉皮笑脸,还冲着他吐舌头的秦越道,“他不仅欺……欺负我,还欺负……负娘,我饶他不……不得。”
“大壮,难道你不想听娘的话了?”
“娘,我?”
“好了,大壮,若狗剩下次再犯浑,别说你,娘头一个就不会饶他,这一次,他是真的想帮娘的。”
秦越见夏花一再帮他说话,喜上眉梢,雀跃无比的跳到夏大壮身爆突突然的就伸出两只手放到夏大壮的额头两爆笑道:“大壮,瞧你这张小俊脸气的,气多了容易长皱纹,长皱纹就不好看了,别气了,我给你揉揉。”
“滚一……一边去!”夏大壮怒气冲冲的一把打开秦越的手,斜睨着他道,“要不是看在娘……娘和周奶奶的为你说话的份……份上,早砍……砍死你。”
“呵呵……大壮就连生起气来也这般有英雄气概,又英雄又好看。”秦越竟然好脾气的继续嬉笑,头一甩摆出一个发随风飘的姿态来,“大壮,瞧瞧本少爷今儿可有什么不同?”
“狗……狗屁不同。”
“唉!小花妹妹也不喜欢我,大壮,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一下,抚慰我受伤小心灵呢?”
周焦氏连连,指着秦越道:“这孩子口没遮拦的怎么胡说起来。”
夏大壮冷冷的看着秦越:“我呸,真恶心!”
夏花瞧着秦越看大壮竟还带着一种戏笑的模样,不由的转头横了他一眼道:“秦越,我不是个喜欢计较的人,但一计较起来锱铢必较,你若还想尝尝被牛挑腚的滋味,我不嫌麻烦把大黄牵来。”
“娘,我去……去牵。”
秦越心有余悸,一下捂住屁股瓣子道:“小花妹妹饶命,再不敢了,保证不敢。”
周焦氏笑笑:“这孩子也真是。”
夏大壮冷哼一声:“先把这笔……笔帐记着,再犯就挑……挑的你皮……皮开肉腚。”
“奶奶,奶奶……”
“花儿,花儿……”
“姐姐,姐姐……”
苏九娘,夏大栓和柱子一起跑了过来,夏花和周焦氏赶紧迎了过去,跟苏九娘解释一番,苏九娘咳喘的厉害,听了夏花的话,一颗怦怦跳的心才落下。
夏大壮倒没有跑上前去迎,而是留在原地盯着秦越警惕道:“狗剩,你老跟……跟着我娘做什么?”
“大壮你不是明知故问么?”秦越不敢再轻易开玩笑。
夏大壮咬牙:“什……什么明知……知故问,说个人……人话。”
秦越认真的考量要不要说,若再惹小花妹妹生气,她计较起来自己可受不了,他纵横女人之间,知道女人都是小性儿。
“说,一个男……男人吞吞吐吐,像……像个娘们。”夏大壮扬了扬眉。
秦越受了刺激一般:“说就说,是你问的啊,不是我非要说的,我当然是喜欢小花妹妹才跟着她的。”
“不准!”夏大壮厉喝一声,眼里崩出一种骇人阴戾的光,仿佛这会子,他不是个傻子,倒像个恶煞。
秦越一怔,从来也没见夏大壮这么狠过,他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却有些气软道:“难道你喜欢上你娘了?”
“放屁!”夏大壮更狠。
秦越小心翼翼的再看夏大壮一眼,又小心翼翼嗫嚅道:“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想的美!”夏大壮啐了一口,再不理秦越,迈步走向正在劝慰苏九娘的夏花,又回头瞪了一眼秦越道,“也不准想我娘。”
秦越身子不由的萧瑟一下,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摆在心里喜欢也不行么?”
“不行——”夏大壮又是一声粗暴的冷喝,“在心里喜欢就挖了你的心!”
秦越更抖,她娘的,这夏大壮什么耳朵,他以为自己的声音低到只有自己能听到,这夏大壮真是他奶奶野狼的耳朵。
夏花回头看了看夏大壮,眉心微蹙,看来大壮也不是在所有时候都是结巴,而且最近大壮好像越来越暴烈了,忽然,又想起那个啰嗦道士讲的话,她眉心蹙的更深了。
……
夜晚,乌天黑地,夏花静坐在修行异能,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手里拿着龙魂玉似在端祥,又似在发呆。
龙魂玉上明明有道细微的裂纹,怎可能莫名其妙的又完好如初了,今天下午没有见到萧绝,这让她的心始终无法放下,一闭眼就能看到那开在他额间的黑色曼陀罗,一吸鼻子就能闻到那浓烈的曼陀罗香味。
她从来也没有像那晚一样闻到那么浓的味道,好像萧绝要将全身的香味一时散尽,他在与那个紫茄子对战之时,可曾真得耗尽了功力
他苍白的脸,淡薄的唇,一身乌黑的长袍,披散至腰间的黑白相间的头发,所有的所有都在她脑海萦绕。
下床,背上箭篓,她准备上山去找他,或许他还留在温泉池,即使找不到他,也可以夜猎些活物,多卖些钱能稍微帮下念弟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