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事情之后,林若依再也没有出现过陆家人的视野,确切的说,她再也没有出过家门,真的丢不起那人,何况,脸上肿伤未好,她也得在家养着,哥哥给她说了那李小公子,她是真的心动了,就想着等脸伤好之后,以最美丽的姿态去见那京城来的名门公子,打动他,抓住他,未来就可以过着贵妇一样的奢华生活了。
她这边真想的美,苏雅那边是真的好奇,她还以为那小妖精会仗着脸上的伤到陆天佑或者陆家人跟前装可怜呢,可等了两天都没见人,不禁想,难道是她错看了那小妖精,她到底还有些脸皮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好意思来了?
切,那小妖精要是有脸皮的,还能发生那些事?
好笑!
苏雅自己摇,她才不信林若依知道羞耻才不来的呢,不过这些她管不着,那小妖精若能一辈子不出现才好呢。
另外,陆家这边也挺识趣,似乎统一了口径,谁都没有再提林若依这个人,好似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就连陆天福在闷头睡了一整天后,第二天一早爬起来,红着眼睛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很羞愧的就对陆天佑道了歉,不但如此,苏雅在菜地里干活的时候,他也撵来了,对她说那天多亏了她及时阻止他,不然后果真不敢想,李氏一家何等难缠,万一将她踹死了或者踹伤了,陆家人就永远摆脱不了他们的纠缠了。
苏雅心说他还是懂的嘛,不傻就行,就笑说,那天她可是卯足了劲儿,他不怪自己揍了他就好,陆天福听言,脸红红的,羞愧不已,毕竟他一个大小伙子被苏雅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给揍了,也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人家还揍的对,揍的好呢,于是,再不敢说话,也怕苏雅再说出取笑他的话来,就忙从苏雅手里抢过木桶,亲自提水帮忙浇大棚里的菜。
苏雅看到他那样也就放了心,陆天佑正在松土除草,见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感激的看向苏雅,目光融融。
日子还像往常一样的过。
这几天,陆家收割下来的晚稻都已经打下来晒干了,除去交给村长家的租子外,还剩下大约七八百担的样子,全部装进米铺里了。
苏雅这时才知道,所谓的米铺是什么了,就是他们身下睡着的床啊,那说是床,其实就是个大铺,揭开板子里面是空的,都是用来放粮食的。
一想到身下睡的都是满满的粮食,这要是钻进去个老鼠蟑螂啊什么的,苏雅就浑身不自在啊,晚上睡觉总觉的会不会从窜出个老鼠什么的来,这身上总是感觉痒痒的,这也就更坚定了她要盖新房的决定。
好在陆家老两口也想着尽早盖了新房,好早日为陆天佑和苏雅办喜事,这一次也就没再拒绝。
苏雅乐的不行,直接掏了五十两银子给陆大柱,让他先给全全张罗着,若有什么不妥的再跟自己说。
陆大柱接了银子,那脸色还尴尬了好一阵子,自己娶媳妇,还用媳妇的银子,这不该啊,不过,将来都是一家人,这房子以后都是雅儿的,他心里那样想着也就渐渐松快了些,然后便十分卖力的去做这件事,不说将这房子盖的有多气派,但一定得让苏雅满意了。
苏雅将盖房子的事情交给陆大柱也是放心,反正图纸给了,银子也给了,而且每天陆大柱都会对她报备一天的情况,她很满意,也因此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做别的。
周氏亲自泡的豆芽出的不错,可以吃了,苏雅就打算将这些全部送到飘香楼去,另外,自己腌的泡菜也正是味道最正的时候。
因此,这一天早上,苏雅吃罢早饭,就收拾妥当准备去飘香楼,陆天佑很自然底了牛车,就将那些豆芽和泡菜全部搬到了车上,因这天气冷,他还特意在车子里铺了厚厚的一层干稻草,再拿了床薄铺在上面。
苏雅见状,不由笑了,“你这是干什么?”车子里面还铺了被子,这让她想起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副画面,那是她孤儿院边上的一户人家,那家人挺穷,她印象中那家的女人总是病歪歪的,她除了生孩子就很少出门一般,而且,每次要生孩子时,苏雅都是知道的,因为她总能看见那个男的拖着平板车,上面就铺着厚厚的棉被,女人裹在被子里都瞧不见样儿,只能听见叫声。
这时候,陆天佑也拉了个牛车,牛车里铺了棉被,这让苏雅有种错觉,觉得非常好笑,却又无端温暖。
陆天佑将被子什么的都弄好之后,陆天禧已经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两件棉袄,递一件给苏雅,自己留了一件。
“我身上穿了啊。”上次在成衣店里做的棉袄已经上身了,还不错,就是这计划赶不过变化啊,谁知道那些日子的好天气,转眼就变了,这两天天气干冷干冷的,这薄棉袄穿在身上倒不显得暖了,她想着今天要不要去那店里将那些笨重的厚棉袄棉裤买回来,她怕冷,这年底没有轻薄的羽绒服,没有空调暖气,她也只能将就了。陆天佑就笑着解释,“一会坐车,风大,你用这个挡着点风。”
“哦。”苏雅想想也对,但,她又看看陆天佑,笑问,“你也去啊?”本来她没打算套牛车过去,毕竟这小黄牛还小,她是打算让陆天福跟着去的,这近来天天闷头做活,她敏锐的意识到,也许她高兴但早了,小妖精是这货的初恋,怕没那么容易忘记,所以就想着多带他出去转转,好让他快点从沉郁的情绪中走出来,但没想到陆天佑插了一杠子。
“对了,天佑,你都多少天没到铺子上做活了?这些天爹尽忙忘了,索性家里的事忙的差不多了,你今天就回铺子上吧。”这时,陆大柱突然从屋里出来,嘱咐道。
陆天佑愣了下,想说但又没说出口,苏雅扶额,得,这些日子,她也把陆天佑丢了工作这事给忘了,不过,还是等忙回来再说吧。
“大伯,我们先忙去了。”苏雅忙上了车子,这时,陆天禧也利落的爬到了她身侧。
苏雅看他,“你干啥去?”
“我跟你去镇上啊。”陆天禧笑嘻嘻的说,眼里讨好意味很明显。
“等一下。”周氏突然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捧着几个刚从锅洞里掏出来的烤红薯,黑焦黑焦的,但香味却很诱人。
周氏将烤红薯一人一个的分了,就道,“这红薯烤的可焦了,才从锅洞里拿出来,热乎着呢,你们趁热吃,暖和。”
“谢谢大娘。”苏雅捧着热乎乎的红薯,都觉得烫了,心里暖呼呼的。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随后,周氏又嘱咐陆天佑,“这路上怕结冰了,滑,你慢着些,对了,雅儿,事办完了,就早点回来,现在这天黑的早。”
“知道了。”众人答应一声,陆天佑就赶了牛车,出发了。
苏雅早上吃的很饱,所以这红薯就有些吃不下了,索性就抱在怀里当暖炉了,真的很暖和的很。
再加上屁股底下厚厚的干草和棉被,就跟坐在沙发上一样,身上还披着棉袄挡风,虽然一路风寒,但苏雅真没觉得冷。
车子到了镇上的时候,苏雅还出汗了,捂的。
“耶,那不是若依姐姐吗?”就在车子拐弯,要进镇中心的那条巷子时,陆天禧忽地叫了一声。
苏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就见前方一名红衣女子正下了牛车,跟着一个年轻男子进了一品香的门,在跨门槛的瞬间,那女子轻轻扭头回望了一眼,苏雅眯眼细瞧,不正是林若依吗?今天打扮的好漂亮。
但只那么一会,她就跟那男子进去了。
“若依姐姐怎么在这里?她边上那人是若海哥哥吗?”陆天禧好奇的问。
陆天佑也是好奇的朝那边望去,似乎也在思索。而对林若海?苏雅对这个人的记忆并不深,但知道就是这个货赌输了,自己差点为了他去还赌债的事,尼玛,冤家路窄~
不过,他今天能带着妹妹到这一品香,是赢了钱带妹妹到这里来吃好的来了还是——,还是又赌输了银子想直接卖了妹妹换银子?
瞧林若依刚才的打扮,苏雅想着后一种可能倒更大一些,赌徒嘛,尤其是林若海那种资深赌徒,赢了钱只会红了眼似得更往大了赌,才不会想到什么家人呢,只有输了钱,才会……。
“闪开,闪开~”
还没等苏雅理顺思路,身后突然响起了几声蛮狠的声音,说话间,她听见车身碰的一声,被一股力道袭来,只觉得车身一歪,整个人差点就从车上滑了下去,还好她扶着车把手,可陆天禧就没那么好运,他坐在下首,小小的身子滚皮球似得直接滚落到了地上。陆天佑忙下了车,到后面来扶弟弟,“天禧,没事吧?”
苏雅也急忙下来,这时,两个粗壮大汉从自己身侧走过,后面跟着一辆四人抬的小暖轿。尼玛,就是前面那两个大汉刚才嫌他们的牛车挡在前面,这才一脚踹向车身,车身差点摔了个个,他们也差点都摔了出去。
看来力气不小嘛,哼。
苏雅冷含边上陆天佑扶陆天禧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没多大事,她就放了心,于是,扯开喉咙朝前面飞扬跋扈的大汉喊去,“站住!”
陆天佑一愣,一瞧苏雅的脸色就知道她动怒了,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前面的人果然站住了。
不过,大汉和轿子都停在了一品香的门口。
一名年轻公子从暖轿中走了出来,他身形颀长挺拔,华丽的蓝色锦袍,领口袖口处滚着白狐狸毛爆腰间挂着玉佩,墨发束着金冠,看起来尊贵不凡,似是听到了苏雅的怒喝,他正迈向阶梯的脚微微一顿,视线稍稍朝后望了来。
长眉入鬓,俊眼斜飞,目似星辰,气度不凡,微微一笑间,自有一股别样风流姿态。
卧槽,今天什么日子,又是冤家路窄?
这货不就是那天林子里差点用箭射到自己的吗?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