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含紫以为自己的眼睛发花了,便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让它更加清亮起来。突然,一股焦黄的液体从那里滋了出来,停顿了一下,好像小股的先头部队,然后大部队就直直地滋了出来,升到一定的高度,散落下来床单上,落在他自己的大腿上。房间里马上洋溢着一股很臊的气味。
那东西刚开始往外滋水时,党含紫简直惊呆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弄不太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她知道小孩子尿床的事,但亲眼目睹一个大男人尿床的过程,平生还是第一次。这是一种新鲜而又刺激的经验,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党含紫会觉得好玩。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是自己寄托终身的丈夫,党含紫的心便猛地沉到了无底深渊。
小雷翻了个身,将两扇庞大的屁股对着党含紫,放了一个响亮的大屁,吓得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党含紫感到实在不能在这间布置得大红大绿的洞房里待下去了,尽管当地有新婚之夜新媳妇不能离开洞房的习俗。
这算是什么结婚?党含紫觉得荒唐,简直就是一场荒诞剧。她走出洞房,进了客厅。
月光如水般从窗户泻进来,在眼前的地板上投出几块银白的光辉。党含紫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接着,她看到一个暗红的光点在沙发那儿闪烁着。那是杨成山坐在那里,他的臃肿的身体塞满了整个沙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很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说,含紫,我知道,委屈你了!
党含紫的确感到委屈,眼睛开始湿润。
也是,这是一段孽缘!杨成山说,还是那句老话,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太自私了,虽然是党员,但脑袋里的封建意识还是很浓。我怕我杨家的香火断送在我的手上,成为杨家的不肖子孙。我知道,因为我的官位,给小雷找一个媳妇并不困难,但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或许你已经忘了,你陪着你干爹和我吃过一次饭,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定你当我杨家的媳妇。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但事情还没遭到不可挽救的地步,这样吧,含紫,你给杨伯伯一个面子,在这里委屈一段时间,然后,你就和小雷离婚……
杨成山在昏暗中用力地擦鼻子,声音也哽咽起来。党含紫感到心里有了温暖也很难过,眼泪悄悄地流了满脸。她说,杨伯伯,对不起,我让您生气了,我会努力去做好的!
有了这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党含紫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她在杨成山家住了下来,就像一个大姐姐对待善良的傻弟弟,当然也不太像。毕竟,在法律上,在名份上,她毕竟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
杨成山的老婆已经死了,又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条件稍好的女人自然不愿和他二婚,他也不愿随便找女人,就这样单身着。家里请了一个老保姆,姓田,儿子成家了更得要保姆,所以这个保姆依然没有打发走。
党含紫要田大妈在那张双人床旁边安了一张单人床,家里的空房间很多,她原本想与小雷分房睡觉的,但怕伤了杨成山的心而作罢。要知道,自己嫁给杨小雷,是为了金破盘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