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的冰水冲刷着洞穴的地面,空气中的血腥味被淡化许多。小西和两个变异人在原本趴着蚁后的石缝处用激光切割器朝下打洞,剩余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周围高高低低的石洞口休息,围拢成半圆的弧线。
梁文被祁良治愈,已无大碍,脸色发白的靠坐在距离石缝较近的一处洞口,边休息边监工。
吴非用手撑在大腿边,双脚在空中扑腾着,在石屑翻飞的噪声中左顾右盼,“奇怪,罗震哥和云帆哥怎么不见了?”
“邵云帆难受得厉害,罗震说要走远点,等打解离剂的时候再回来。”吴是背靠石壁,懒洋洋的眯着眼睛,他左脚蹬在另外一边的洞壁上,撑高的腿部正好给吴非做靠背,右脚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着。
“我还想摸摸辟邪呢!”无比落寞的口气。
吴是抖动的右脚顿了顿,一脸酱色。
同一时刻,被吴非惦记着的辟邪君已经被扔回通天币里休息,而他的两位主人则正在进行非常和谐的睦邻友好双边互助合作。
“小不,我爱你。”察觉到邵云帆即将释放,罗震勾过他的脖颈,轻轻吻在他绯红色的嘴唇上,缠绵辗转。这世上任何甜言蜜语,都抵不过情动时的甜腻,直击人心。
邵云帆一个激灵,眼睛直直的盯着石洞顶端那块接近六角形的石头,心脏都被那三个字冻结了一拍,而后猛烈的跳动起来,朝气蓬勃的某处喷泉样的疾涌而出,脑子里浮起片片白光。罗震,爱他?
“精,力,旺,盛。”罗震放开快要窒息的某人,望着对面石壁上的白浊液体,调侃的挑挑眉毛。
“比不上你。”面红耳赤的邵云帆疾喘着,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加重手上的力道,他手都酸了,这家伙愣是坚挺如松,简直是怪物。
“我会让你“性”福的,回去要不要试试。”罗姓流氓凑到邵云帆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敲击着邵云帆脆弱的耳膜。“没跟你上/过/床,我死不瞑目。”
“滚!”生龙活虎的怒吼声回荡在洞穴里。
一个小时后,霍云端着榴弹架将解离剂打进指定位置。众人都强撑着精神,打算一举成功后再回到裂谷的洞穴里好好休息一夜。
“轰!”白光带着烟尘激荡而起,整个洞穴都地震似的抖动起来,洞顶噼里啪啦的开始往下掉石渣儿。
罗震脸色微变,站起身护在邵云帆上方,邵云帆盘坐在地上,双目紧闭,观察着灵脉被解离剂侵蚀扩散逐渐消溃的状况。
洞穴里的颤动没有停止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站在石缝边的小西和霍云他们连站稳都异常困难,几次都差点摔倒,地上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缝,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不对劲!罗震迅速跟梁文和祁良他们交换个眼色,低头看看毫无察觉的邵云帆,“状况怎么样?”
“进展顺利。”邵云帆轻快的回答。
你们先走,我跟邵云帆断后!罗震果断的朝梁文打手势。按照现在的架势,等到最后再撤恐怕会来不及,必须抓紧时间。
吴非焦躁的抓抓头发,叹口气,又跑?自从进了这个石洞,他们就没消停过,当他们属汽车的啊!
梁文点点头,留下一只榴弹给罗震以防万一,带着其它人原路撤退。
一分钟后,洞顶掉下的石头越来越大,罗震将邵云帆背在背上,也开始往外撤。
察觉到动静的邵云帆睁开眼睛,被四周的状况吓了一跳,烟尘四起,碎石飞溅,整个洞穴都在颤动,“要塌了?”
“你只管看着灵脉的动静,我会保护你。”罗震背着他在通道中颠簸前行,声音却异常笃定。
“好。”邵云帆点点头,重新闭上眼,抓紧罗震厚实的肩膀,他相信罗震。
视野里的巨大树脉轰然溃散,无数发光的灵气团四溢而出,犹如地底飘散出的一场壮丽的流星雨,飞向四面八方。
“成功了!”邵云帆紧捏着罗震肩膀的手放松下来。
“轰隆隆!”一阵石壁炸裂的声响由远及近,落在他们头顶。罗震脸色剧变,白色的霜气迸发而出,冻结住岌岌可危的壁顶。
“老大!后面的洞穴塌了!”跑在最后面的李季边回头边跟霍云报告,罗震和邵云帆还在后面没撤出来。
霍云的脚步一顿,而后拎住李季的领子继续往前跑,“先出去,等地震停下来再回来救他们。”凭罗震的能力,他们应该能撑到那个时候。
众人跑到洞外不到三十秒,裂谷的石壁就轰隆隆的坍塌下去,尘土飞扬,乱石翻滚,那一侧的地面足足下陷了十几米。
“云帆哥,云帆哥和罗震哥还在里面!”双手撑在腿上,气喘吁吁的吴非第一个发现不对,直起腰跟梁文吼道。
梁文一时有些愣怔,犹豫不决的看着坍塌的石洞。任务完成,可是最重要的两个人搭在里面了?救还是不救?塌成这个样子,怎么救?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猜他们大概的位置在这里。”霍云突然出声,凭着记忆勾画出当初最先崩塌的地段。“以罗震的能力,如果用冰层撑住石壁,他们应该会被困在这个附近。”罗震跟他们撤退肯定走的是同一条路,如果他们还活着,滞留在那个区域的可能性最大。
“你确定?”
“不确定。但我们如果要救人,只能从可能性最大的地方着手。”
坍塌的洞穴里,罗震和邵云帆肩并肩的打量着四周,面色皆有些疑惑,十秒钟之前,就在罗震冻结住洞顶的刹那,通天币光华迸发出耀眼的金光,投射出一道满月状的圆形拱门,琉璃碧瓦,檐牙高啄,波光的纹影动荡之间,他们便被转移到此地。
罗震拿着强光手电朝两边照了照,他们所在的这截石洞有二十几米长,两端都已经被碎石堵满,看着有些许的眼熟。他们怎么会在这儿?难得通天门出现,把他们转移到裂谷的谷底也好,怎么会是另一个石洞?
“这是哪里?”罗震问邵云帆。既然通天币是随他的心意,他应该知道这是哪儿吧?
邵云帆心虚的磨牙,看看头顶那块六角形的石头没有答话,心里却有一万只草泥马神兽在奔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瞬间,脑子里条件反射般的出现的画面居然是罗震吻他的刹那,靠,这能说么?绝对不能说!太坑爹了!
“你看看背包里的食物还有多少,我试试能不能把这边的石壁打通。”罗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
刚才为了背着邵云帆撤退,罗震已经把自己的背包丢弃在那个洞穴里,他们现在只剩下邵云帆的背包可以指望。
一瓶水,一包压缩饼干,一只真空包装的鸡腿。这就是他背包里的全部食物。也就够他自己吃一顿。邵云帆靠着洞壁团坐成一团,拽起胸口早已黯淡无光的古币,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门,都怪他,白白浪费了大好的逃生机会。
那边的罗震也在灵气耗尽后回到他旁边,用手撑着地面坐下,声音里带着疲惫,头顶上方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动静,“不行,估计坍塌的面积很大,无论我毁掉多少,上面都会有新的石头源源不断的砸下来。”
“怎么办?”邵云帆把食物和水摆在他面前,心里充满愧疚。
罗震习惯性的捏捏他的后颈,“别担心,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普通人可以撑三天左右,我们肯定会更久。等外面的状况稳定我再试试。”幸好石洞里有不少蚂蚁开辟出的小洞,隐隐透风,至少,他们不会窒息而死。
三天后。
“要是我们最终死在这儿,你怕么?”罗震靠着石壁闭目养神节约体力,准确的捞到邵云帆的后颈,瘦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出一道道血痕,脸色也极其惨白。他把大部分食物都留给邵云帆,自己只喝了几口水,吃掉两块压缩饼干。无论邵云帆如何的逼迫,他都坚决不肯再碰食物。渴到极限,才会就着水瓶的瓶口抿点水。三天里,他尝试过数次,想要把石壁打穿,却徒劳无功。再想不出办法,他和邵云帆真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
邵云帆呆呆的望着地上只剩下五分之一的矿泉水和一块压缩饼干,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的抬起头,“我们做吧!”
罗震猛的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迸发出异样的神采,“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做吧!”邵云帆站起来,跨坐在罗震的腰上,抬手就开始脱自己的外套。他一直在退缩,在犹豫,对罗震的付出视而不见,这人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半句,即便是在现在,也依然想把唯一的生机留给他。那种酸涩的感觉如同泡过苏打水的棉花,在他心里塞得满满的。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如果他们注定死在这儿,至少也得是两情相悦死而无憾。去地下还可以作伴。
罗震捏住邵云帆的手腕,看看被扔在地上的外套,脸色难得的郑重,“小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废话。”邵云帆甩掉他碍事的手,又开始解牛仔裤的腰带,“我一岁的时候你五岁,我会走的时候你已经跑跳如飞,我考九十五你拿一百,我学小提琴你钢琴十级,从小到大,你就是我命里的克星,人生最大的劲敌,一直欺压我到九岁。等到我十九岁,你从国外回来,你却说你喜欢我?你觉得我会信么?”
邵云帆丢下解到一半的裤带,双手撑在罗震的胸膛上,黑亮的眸子瞪着他,恨恨的磨着牙齿。
罗震:………………
“但是,现在我信了。”邵云帆垂下睫毛,声音轻的就像羽毛,落在罗震的心尖上,让他的心脏猛的颤动了一下。
“所以,别废话,你现在是老子的人,老子说做就做!”邵云帆动作粗鲁的捧住罗震的脸颊,恶狠狠的吻住罗震形状姣好的嘴唇,用以掩饰内心最后那丝慌张。哪那么多废话,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没和我做过死也不会瞑目!
罗震嘴唇上粗粝的死皮戳得邵云帆心头一疼,他的动作蓦的温柔下来,改为蜻蜓点水样的动作,试图濡湿恢复它本来的样子。
“你再后悔也来不及了。”罗震的双手紧紧收拢在邵云帆的腰间,声音黯哑,全身血脉贲张,面对心上人这样的挑/逗,任谁也忍不下去。
“老子做事从不后悔。”邵云帆扬起下巴斜睨了他一眼,偏着头,伸出舌尖,学着某人以往的动作,笨拙的小心翼翼的撬动面前紧合的唇齿,同时伸手去掀罗震的衣服。
罗震扶住他的后脑,热烈的开始回应。
“我爱你。”至死不渝。释/放的那一刻,罗震探身含住邵云帆的嘴唇。
我也是!邵云帆闭上眼睛,睫毛扑落落的抖动,紧紧抓住罗震的双手,与他十指交扣。
关于爱情,我知之甚少,但如果那个人是你,爱情,其实很让人期待。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