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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战斗中,明军在付出两百多生命的情况下,通过封堵城门,勉强止住了鞑子的攻势。到傍晚时分,鞑子死伤众多,士卒疲累不堪,再也无法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晚上九点多,鞑子发了疯似的派出游骑兵,沿着抚顺城四周不停的巡逻。鞑子怪异的举动,让尤世功奇怪不已,几个人思索了很久,也没明白其中的原因。
鞑子难道不惜体力,想要夜战么?如果夜战,应该组织进攻而不是在远处止步不前。众人心里都是一团迷雾。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鞑子依然不断的派人四处逡巡,明军们慢慢习惯了鞑子的骚扰,不再感到紧张。尤世功趁机向城墙换上部分体力充沛的战兵,更多则是用民兵来填充,跟昨日晚一样,仍然轮流值班。
白天累了一整天,晚上沈嘉被早早安排去休息。沈嘉觉得有点时间,于是顺便赶回家中,想看望一下温晴她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推开温晴的大门,正好碰见吴诗涵出来。沈嘉满身血色将吴诗涵吓了一跳,她本能的就要转身逃跑,却被沈嘉一把拉住。
“是我,沈嘉。”
吴诗涵闻言转过身,待得看清是沈嘉时,原本慌乱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沈嘉进入屋子坐下,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道:“累死哥了!”
温晴本来想顶沈嘉一句,不过看到沈嘉头发散乱,满脸血迹和灰尘,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吞入肚中。
“今天战斗很激烈?看看你,也不小心点,衣甲都被划破了。”
沈嘉转头看去,这才发现胳膊上不知何时被刀锋划破了。幸好没有伤及皮肤,只是割破了衣甲。
沈嘉笑了笑,道:“今天若不是反应快,差点就要见阎王爷了,还好阎王爷见我年轻有为,决定让我再多活几年。小乙呢?怎么没见她?”
“小乙姐姐去前院探望林小丫他们了,一会儿就过来。”
沈嘉坐在椅子上,身心俱累,说着说着竟然睡着了。沈嘉很快进入了梦乡,他梦到明晃晃的大刀向自己迎面砍来,沈嘉挣扎着,试图起身反抗
沈嘉一个激灵,突然从梦中惊醒。他猛地直直坐起。
吴诗涵正在用绣花针帮沈嘉缝制破开的袖管,沈嘉突然坐起,绣花针立刻扎入吴诗涵手指。十指连心,吃痛之下,吴诗涵忍不住啊了一声,同时惊醒了沈嘉。
沈嘉看见吴诗涵正捂着手指,蹙眉忍着钻心的疼痛,眼光扫到胳膊上剩余的丝线时,沈嘉立即明白了。
“是我不好,伤着诗涵了,快让我看看。”
屋中只有吴诗涵一人,沈嘉不管吴诗涵的羞涩和挣扎,抓起她的手指凑到跟前。葱白的玉指上有一个细细针孔,正向外渗着殷红的鲜血。沈嘉抓住吴诗涵的手指头,想也不想就送入嘴中。
吴诗涵一脸绯红,挣扎着就要推开沈嘉。
沈嘉一边舔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诗涵,口水可以止血,我这是止血呢,马上就好。”
吴诗涵大羞,垂下臻首任凭沈嘉施为。
“你们俩没羞没躁的,玩的不错啊,你们继续,就当我是空气。”
进来的是温晴和丫鬟如意。温晴一边取笑一边快步入内,同时传来一阵香味。
晚饭时胡乱吃了一点的沈嘉,此时有点饥饿,肚子顿时咕噜咕噜叫起来。
“师妹,莫不是你今天亲自下厨?”
“想的美,这是姑奶奶我中午吃剩下的,本来想拿去喂狗,看你这么晚回来,热热就给你吃了。”
吴诗涵早已抽手站在一旁,此时她见温晴故意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于是悄悄凑到沈嘉耳旁,将温晴卖了个一干二净。
“吴妹妹,你要是再这么跟沈嘉一起鬼混,迟早会变成他那副厚脸皮,到时候你们可真就是一家人了。”
“呸呸呸,师妹,这什么话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脸皮厚,吃得开,不怕不怕。”
如意一边咯咯娇笑,一边用蘸水的热毛巾给沈嘉擦拭身上和脸上的血迹。
沈嘉洗完后,打开食盒,看到温晴做了一道拿手好菜——粉蒸猪蹄。沈嘉用手撕下一块,放入嘴中,油而不腻,香滑酥脆,沈嘉极为不舍的将这块肉咽下肚子。
“师妹,果然好手艺啊,当年我在部队也吃过你带来的,怎么就没这种感觉呢?”
“滚,你们那帮蠢货,部队里面伙食那么好,顿顿有肉吃,有些人甚至只吃菜,把肉挑出来扔掉,你当我不知道?怎么,来这边饿了一个月,现在觉得肉香了吧?”
沈嘉光顾低头吃肉,哪顾得上回话。看着沈嘉狼吞虎咽,吴诗涵不停的在一旁提醒他吃慢点,别噎着。
快速消灭完一碗肉,曲小乙也回来了。刚进屋时她还有些失落,待得看清屋中的沈嘉时,曲小乙的眼角顿时挂上了一抹笑意。
“沈嘉,你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你见过你哥哥了吗?他回来了,在前院,我让何月芬去照顾他了。”
“嗯,我待会再去。”
沈嘉赶紧说:“快去吧,看看你哥哥,他也今天累坏了,你要是再呆在这里不走,保不准温师妹怎么编排你呢。”
“去你的沈嘉,你想找抽是不是?”
沈嘉连忙侧过头,朝曲小乙扮了个笑脸,曲小乙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屋子。
吴诗涵一脸关切,柔声说道:“今晚你还要露天睡觉吗?你带一床被子过去吧,夜里还是有些冷,免得着凉。”
“没事,南门那边早就安排好了,有铺盖卷,你们别为我担心,开开心心的,要不了多久鞑子就要退去了。”
没多久,曲小乙去而复返,众人在屋中闲聊了片刻,约莫十一点左右,沈嘉赶回南门,又找到柴草垛子躺下。昨晚他也是睡在这里,今晚过来的晚,竟然没有人抢占,而且有人还提前为自己铺好了被褥。
沈嘉有些疑惑,他没有多想,便沉沉睡去。
殊不知,沈嘉连续两晚与新兵同吃同住,一同上阵杀敌,这位年轻的沈教官彻底赢得了新兵发自内心的尊敬。如果说之前沈嘉是靠着武力和胁迫驱使众人的话,那么现在,新兵们则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朴素想法。
第三日早晨,新兵重新集结。看着昨日连续奋战活下来的新兵,沈嘉感慨万分。新兵们整齐划一口号和昂扬斗志,惹得其它营的士兵频频回首观望。新兵们眼神坚毅,冷静而又不失热血,往日那些焦虑和不安再也难寻踪迹。当沈嘉下达原地休息的命令后,新兵们平静的拿起碗盆,缓缓走向后勤送来的早餐,依次排队领取。
那一瞬间,沈嘉明白新兵们终于成长为老兵了,这让沈嘉发自内心的高兴。
沈嘉看到了吴治文,这位胆小怕事的准“大舅子”,终于扔掉了往日的怯弱,开始如同一个真正的男人,昂首挺立在人群中。沈嘉突然发现,原来他的“大舅子”个头还挺高。
吃完早饭,有传令兵过来,说是陈老大人昨晚巡夜,偶遇风寒,高烧不止。
尤世功听完,一拳砸在城墙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众人都明白,这次防守抚顺的战略,主要是陈老大人制定的,如果陈老大人有什么意外,意味着抚顺防守将陷入困顿之中,同时主帅病危,也会对明军的士气造成致命影响。
沈嘉大致猜测陈策可能是患了感冒,他明白感冒对于明朝人而言,一点都不轻松。尤其陈老大人今年已经六十九岁,如果不尽快就医,恐怕很难过得去这道坎。
想到此处,沈嘉对尤世功说道:“尤叔,我家里还有些专治高烧的药物,我回去一趟带上药品,一会儿亲自去陈策府,我看看症状,说不定能够帮上忙。”
“嗯,好的,这是大事,你早去早回,南门不用操心,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沈嘉回家取了些感冒药,带上一些抗生素,匆匆赶往陈府。到了门口通报后,很快被仆人领到后院。进屋后沈嘉发现贺世贤也在里面,沈嘉正要开口,却听道贺世贤大声道:“沈世侄,你做事也忒不地道了,你把南门封死,这不等于驱赶鞑子去其它三门吗?要是大家都跟你一样这么打仗,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只管堵死大门好了。”
贺世贤的挑刺让沈嘉尴尬万分,沈嘉讪讪的说道:“贺叔,我也不想,当时情况危急,小侄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这次就算了,以后千万再别这样,否则一顶惧敌不出的大帽子扣给你,你有口难辩,千万小心。”
沈嘉点点头,表示谢过。
贺世贤的大嗓门,早让陈老大人的小儿子陈武心怀不满。若不是看贺世贤是总兵,陈武早就想让人撵他们出去了,家里有病人,怎么就不注意点呢。
陈武今年约莫二十不到,是陈策的小儿子,他并没有秉承父志走向武举这一条道路。早先年一直读书考取功名,得了个秀才。陈策对小儿子在科举之路上的表现大加赞赏,然而自从得了秀才,陈武便再也没有前进一步。等了几年后,陈策忍无可忍,便将陈武调入军中,做了一名文书。
陈武为人低调,很少在军中显露他和陈策的关系,因此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和陈策的关系。这个少数人,其中也包括沈嘉,贺世贤。
“贺总兵,家父正在患病,还请小声点,莫要扰了病人。”
贺世贤也意识到自己大嗓门的不妥,很快收住了声音。
沈嘉一脸古怪的看着陈策的小儿子,他强忍着笑意说道:“陈哥,陈老大人现在如何?能否让我进去看看,我带了些药,如果症状能对上,应该管用。”
陈武已经连续请了好几个郎中,因为年陈策年纪太大,郎中们都不太看好陈策的病情,开了些草药煎服后,郎中们都匆匆离开。陈武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此时死马当做活马医,既然有路子,试试看也许能找到一条生路。
陈武点点头,带上沈嘉进了里屋卧房。卧房中一股浓烈的中草药味,床边坐着一个丫鬟,正在用手巾不停的擦拭着陈策的鼻涕。沈嘉凑近后,用手摸了摸陈的额头,大致确信这不过是个感冒而已。
正常的感冒,吃药也需要一周左右时间能够痊愈,不吃药也是那么久。关键是高烧对人体的摧残极为厉害,陈策年老体衰,若不是早年的武举经历使得他身子骨健壮,说不定早就吃不消了。
沈嘉从袖中取出一盒感冒药,对陈武说道:”陈叔,这些药每次一片,早晚各吃一片,多喝点开水。如果运气好,下午就能够退烧,若是到了晚上高烧仍然未退,你再派人告诉我,我再加重药量。“
陈武躬身谢过,赶紧让丫鬟叫醒陈策吃药。沈嘉和贺世贤见此,只好告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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