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先军!”程咬金大声喊道,惊得侯先军不知所措,再看院中火势不大,众家丁一齐帮忙,好歹灭了大火,只剩得些零散火星隐藏在焦黑的炭木堆中,仔细一听,还能听到空中微弱的“嗤嗤”响声,程咬金背对着侯先军,双眼紧紧盯着城门方向,双拳早已紧握,浑身肌肉因为太过发力而变得更加结实恰如树根虬结一般。
侯先军见程咬金迟迟不语,便躬身问道:“怎么了,大人?”
程咬金微微侧头,随即又回过头来,看着昏暗无光的夜空,正sè道:“你也看过字条上的内容了,那么,有什么说的吗?”
侯先军一愣,低头沉思片刻,开口道:“大人,字条上书‘端午时节,血蜀覆城’,末处又写有‘血蜀’二字,恐怕并不是恶作剧,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早些戒备,再者这字条是被人用利箭shè进程府,可见盗匪着实猖獗。”
程咬金冷冷一笑,双手相接扶在身后,天空仍未出现半点星光,倒是普州城内灯火通明,市民皆不知道黑云压城,危在旦夕,只是欢乐着做着端午节前最后的准备。
侯先军见他一言不发,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必有疏漏之处,是什么呢?“血蜀”,是一个组织么?怎会如此猖獗,竟用利箭……
“是了”,侯先军忽然想起什么,便开口道:“大人,盗匪在城外是不可能将利箭shè进程府的。”
程咬金缓缓回过头来,低沉道:“继续。”
侯先军道:“大人,莫非早有盗匪混进城中,将字条裹在利箭上shè进大院?”
程咬金微闭双眼,深沉道:“这正是俺担心的,你数数院中有几支箭?”
侯先军仔细数了一番,见一共五只利箭,皆插在大院木桩上,想那shè箭之人功夫非同一般,便开口道:“有五支,箭无虚发,必是长期cāo练才有如此功夫,小人以为城中至少混进五人。”
程咬金点头道:“这五人一定乔装打扮,乘着百姓张灯结彩之时在大院外……不对,若是只有五人,院中的大火又是怎么回事?”
若是只有五人尚不可怕,但院中忽然起火必是人为,有谁能在家丁眼皮之下在院中起火作乱呢?不仅点燃火种,还能在最短时间内逃离大院而不被众人发现,可见作乱之人技术娴熟,就连朝中御林军的身手也不过如此。
侯先军大惊失sè,低声道:“大人,若是这样普州危险了,我们还不知道盗匪到底混进几人,但混进来的盗匪必是个个身怀绝技,若在盗匪攻打普州时来个里应外合,普州城门定然不保。”
程咬金突然回过头来,沉着脸看着侯先军,半晌,开口低声道:“那帮盗匪现在一定还没走远,快去,切勿打草惊蛇。”
侯先军一愣,随后躬身施礼,却见程咬金小心使个眼sè,侯先军心神领会,转身回屋,简单收拾一番,提了口腰刀被小心召集几个得力心腹安排得当,先叫他们各自隐藏查询盗匪下落,自己脸sè一沉,不去城中闹市,却往铁锋山顶跑去。
却说程咬金待侯先军走后,忽见夜空中黑云浮动,星象逐渐凸显出来,程咬金呆呆看着满天繁星,暗忖道:“若能尽快查出隐藏在城中的盗匪便好,天佑普州。”想罢突然浑身一颤,“天佑普州”为何这般熟悉,是了,之前韩奕口鸣的童谣中有一句“县有神将”,“神将”指谁?童谣又是何人编撰的,“不过是歌谣罢了,却不能当真。”程咬金轻声一哼,忽然想到之前李覃等人还在府上大吃大喝一番,这些rì怎么又不见行踪了;想罢叫过一家丁过来问了,家丁回答道是因为案情已破,李覃等人不过是来庆祝一番,贺喜结束了,他们也自行离开。
程咬金闻言大怒,之前两次叛乱时李覃也在现场,明知道案情并未破解就早早离开,此等毫无责任感的人也能受到朝廷重用?罢了,时运如此,不提也罢,程咬金正待回屋,却见家丁呆立不动,程咬金没好气道:“好了,你下去吧。”
家丁领命施礼,程咬金突然叫住道:“对了,你去把谢灵枫找来。”家丁又施一礼,躬身退去了。
不多时,只见谢灵枫扶着官帽匆匆跑进程府大门,却见程咬金一人站在院中,谢灵枫慌忙下拜师礼,起身后不解道:“大人,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吗?”程咬金冷眼一瞥,也不答话,直直走出程府大门,只见门外停着一辆花?沓担?铰砥肭??蘼稚舷庾疟κ??诨璋抵猩磷沤鸸猓?饬景挡睾阑?穆沓嫡?切涣榉愕淖?荩?桃Ы鹨簧?缓撸?吨鄙铣底?耍?涣榉阄弈危?哺?沤?寺沓怠br />
程咬金见他关好车门,便开口道:“去李霸府上。”
谢灵枫一惊,不知程咬金用意,但见他闭口不语,只是闭着双眼挺身端坐,谢灵枫撩起布帘对车夫说了,那车夫应声,策马便走,骏马矫健,马蹄声响,划破寂静夜空。
程咬金端坐半晌,突然开口道:“去看看后面有没有跟踪的人。”
谢灵枫心头一震,跟踪的人?何人如此大胆,竟然跟踪本城刺史;谢灵枫怔怔看着程咬金,见他端坐不语,便掀开车厢上的窗帘,仔细环顾一番,并未见到任何人影,便放下窗帘重新做回位置上。
程咬金睁开双眼,低声将大院着火之事仔细说了一遍,谢灵枫听罢沉思下来,低声道:“大人,后rì便是端午,如此短的时间内要查出藏在城中的盗匪着实困难。”
程咬金点头不语,谢灵枫想了片刻,又道:“我们此行是去找李霸问明盗匪底细吗?”
程咬金道:“正是,我总觉得之前李霸有所隐瞒,至于‘血蜀’组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谢灵枫道:“大人,混进城内的盗匪看来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这些人在跟外界联系时必然有特殊的方式。”
程咬金猛拍脑袋,惊道:“我怎么就没想起呢。特殊的方式,一般在城内想城外传递信息不过都是在空中罢了。”
谢灵枫问道:“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