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脱手,段凛澈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张疤痕交错的脸,记忆深处的那张脸,突然跃出了脑海与眼前的人儿交错重叠,让他一时间忘了言语,在苏紫衣冷如冰刀的目光下,不自觉的开口:“你不是死了吗?”
苏紫衣眸子一暗,用力的推开段凛澈,转身捡起地上的面纱,脑子里也飞快认清了一个事实,这个六皇子和陆青鸾根本不是一伙的!否则不会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如此说来,自己失贞的事,陆青鸾根本就不知道,而眼前这个男人,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失贞的事就是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
拾起面纱,再起身,苏紫衣便如同换了个人,带上面纱的同时开口道:“死?我苏紫衣活的好好的,干嘛要死?六皇子什么意思?”
段凛澈拧起了眉头,那天自己绝对能确定那个女人确实是死了的,自己不可能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何况以皓月和当空的功力,若那女人没死,埋葬之时也必然会察觉,不可能三个人都判断错误。
“郡主很像一位故人!”段凛澈凝眉看着苏紫衣那双美的炫目却冷的逼人的双眸,也许--,那个女子睁开双眸也会是如此炫目吧!
“哦?六皇子的故人也是满脸疤痕吗?”苏紫衣挑起眉头:“想必是紫衣这满脸的疤痕,让六皇子有再遇故人之感吧?”
“许是吧!”段凛澈含笑的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这份疑惑虽然一闪而过,却被苏紫衣仰头之际无意中扑捉,也因此苏紫衣惊觉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自己的前后态度转换如此之大,这个六皇子绝不是好糊弄的!
“深更半夜私闯本郡的闺房,六皇子意欲何为?”苏紫衣冷冷的看着段凛澈,虽不明白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对这个男人的恨,如同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伤害一般,绝不可能磨灭。
段凛澈挑了挑眉,琉璃碧玉簪已碎,自己便没了继续保护她的必要,就算保护也不需要自己亲自来,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来了,甚至用了个牵强的理由阻止了皓月的主动请缨,说不清是为什么,也许仅仅是因为:“本皇子总觉得郡主对本皇子有敌意?”
“那六皇子觉得,紫衣该在自己的闺房里,三更半夜摆上一桌,欢迎六皇子的到来喽?”苏紫衣嘲讽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
“为什么要嫁给段寒扉?”再次问出口,段凛澈突然有种错觉,像是自己就是为了这个答案而来的。
这样质问的语气,让苏紫衣刚压下的怒火又提了起来,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一份气恼:“五皇子那样的人,哪个女子不想嫁给她?”
段凛澈低声呵呵的笑了起来,狭长的眸子亮的惊人:“你这番话,倒像个怨妇!”
苏紫衣可以肯定,他绝对很少笑,因这笑容让他身上独有的凌厉之气消散,反而多了份邪气和卸下防备后特殊的亲和力,这和那个传闻中杀伐果断、孤军独闯敌军阵营,身中六刀仍斩下叛军头领首级,提着头颅阔步走出军营的六皇子--决然不同!
“怨妇?!”苏紫衣冷哼一声,眼中的阴冷乍现:“六皇子是来坏我的名节的吗?”
“放心,本皇子来去都不会让人发现,除非郡主自己说出去!”
“那当然,六皇子--武-功-腑强!”咬着眼说出后四个字,苏紫衣转身走向一侧,怕自己会忍不住扇他一个耳光!自己辛苦十年的功力,一遭被他掠夺。
“你还没回答本皇子的问题,为什么嫁给段寒扉?明知他要害你?”段凛澈再次问道,一旦苏紫衣嫁给段寒扉,相当于说汾阳王和定国侯会依附于段寒扉,这样一来,必然会打破朝局如今的平衡,这是宏緖皇帝最不愿看到的,也是宏緖皇帝派自己来保护苏紫衣,而不派苏紫衣那名义上的未婚夫来的原因。
苏紫衣神色一顿,猛然明白段凛澈在大殿上那么懵定自己不会答应嫁给段寒扉的原因了,原来将自己绑到兰香宫的人是段寒扉,没了先入为主,只须臾,苏紫衣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只要皇上还没下旨,我便还有反悔的机会!”
“可是你的婚事,皇祖父在世时便说过由皇祖母做主,你应允后,皇祖母便答应汾阳王了!”段凛澈跨前一步,走到苏紫衣面前,看着那双在月光下明亮却冰冷的双眸,即便她的眼神从来没有温度,也不愿看着她的背影说话。
苏紫衣冷冷一笑,能让一个皇子深夜来自己闺房中探讨自己的婚事,想必自己的婚事牵扯了太多的东西:“六皇子这么说,肯定是有对策喽?”双眸微阖,再抬眸时,一双眸子平淡无波,明明是亮的能映出万物,却又冰冷的折射不出一丝波澜,
段凛澈拧起眉头,哪怕是刚才怒意十足的苏紫衣,也比现在这样没有一丝情绪的苏紫衣看起来舒服:“嫁给我!”脱口而出,出口--心却定了!
“那你随时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你想谋杀亲夫?”
“不错!一有机会,绝不手软!”苏紫衣回答时,目光冷锐!
“我喜欢日子每天都有新意!”段凛澈嘴酱起的笑意不减,眉宇间却多了份霸气凌然的风华。
“本郡不喜欢与人共事一夫!”
“允了!”
“本郡不喜欢与你行房事!”
“允了!”
“本郡要出入自由!”
“允了!”
“那容本郡再考虑两个月!”
“苏紫衣--,你别得寸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