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胡说八道,乱嚼舌根!吴特助是这种人么?!”陈晨怒斥了一句,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想法。
吴余森可是跟**oss最久的人。这么多年来,和霍总一路打下江山来,一直是霍总的左膀右臂。
曾经多少公司花重金挖过他,他始终忠心耿耿。哪怕当初是霍总最艰难的时候,他也不离不弃稞。
如今…遨…
又还有什么理由让他做出这种令人唾弃的事?
可是,陈晨心里却又是一点底都没有。
毕竟,霍炎之知道的那些事,真的太私密了。按常理来说,霍炎之是绝不可能拿到那些资料的。
“我也觉得吴特助不像这种人。可是,霍总把他叫进去谈了这么久,我看……恐怕八、九不离十了。而且,前段时间吴特助总是请假,只怕是和这件事有关。”旁的人接话。
陈晨的心,又沉了沉,像沉入了冰窖。
很多旁枝末节如今想起来,好似就是那么回事。
越想,越不敢想。唇,紧紧抿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每分钟每秒钟都变得那么难熬。她没有其他心思处理焦头烂额的其他事,只焦灼的等在那。
霍庭川也从楼下上来了,看样子,也是听到了风声。
“霍少爷。”
陈晨有气无力的打招呼。
霍庭川被媒体夹击,一脸的疲惫。看了眼那紧闭的门,问:“情况还不明朗?”
“嗯。”
陈晨叹口气。
霍庭川想说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商场如战场,亲兄弟尚可不饶人,何况吴特助还不过只是一个外人。
正这么想的时候,只听一声“滚!”的咆哮声从那紧闭的门里乍然传出来。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吴余森灰头土脸的从办公室出来。
见到门外等着的陈晨,他一怔。
陈晨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唇瓣都在发抖。
心,碎。碎成渣,也不过如此。
吴余森缓步走近她,唇艰难的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到底又欲言又止。
陈晨咬牙,红着眼眶看他,那眼神,仿佛已经在他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口来。
她深吸口气,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真替我自己觉得悲哀……”
“原来……我工作上的目标、榜样,甚至,我一直引以为荣,悄悄放在心里的骄傲,竟然……是这种可耻又可悲的人!”
吴余森身形微微一震。垂在身侧的手,绷紧。紧得骨关节都泛出白来。
他痛苦的、双目暗沉隐忍的看着她,“如果……我说,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你缺钱么?你职位还不够高?或者,你还想得到什么?你什么都不缺!而且,偏偏你什么都不缺的这些都是霍总给你的!吴余森,你忘恩负义!”
陈晨悲痛欲绝,又失望透顶。
那眼神,像尖刀利刃一样戳着吴余森的心。
他眸底的暗芒,掠过、翻涌。而后,又渐渐归于平静。
“陈秘书,这里是公司。请你注意形象。”
语气,一下子变成了疏离和冷淡。
陈晨再次愣住。只觉得面上像是被扇过一耳光那样,说不出的难堪。
“还有……你要记住了——一个男人,有野心才能叫男人!有野心的男人便会有贪欲!”
“为了满足贪欲,便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可以不要!吴余森,你真叫我开了眼!”
吴余森苦笑,“所以,以后看男人,看准了。”
“吴总,霍总让我来接您。”
陈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两人对话中。陈晨扭头去看,来者竟是霍炎之的秘书。
“吴总?”陈晨嗤笑,嘲讽,“吴总好大的面子,竟然让秘书亲自来接。”
吴余森勉强勾勾唇,和陈晨擦肩而过,决绝的离开。
擦身之际,肩膀和肩膀碰过。两人之间,只余僵硬和冷漠。
陈晨重重的闭上眼,浓重的失望拦截在眼底,指尖掐进了肉里去。她没有回头,更没有发现男人在离开前深重而隐忍的眼神……
霍庭川让霍天擎叫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弥漫着烟雾。霍天擎临窗而立,修长的指尖中夹着烟,也没抽,就径自让它那么燃着。
从霍庭川的角度,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更看不穿他此刻在想什么。在一片烟雾中,这个男人,越发显得高深莫测。
“三叔。”
霍庭川试探的唤了一声。
霍天擎似这才从自己的思维中回神,回头看他一眼,重重的吸了一口,才将烟灭在了烟灰缸内。
“媒体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淡声问。
“刚打发走。但是,很显然那些媒体是四叔找来有意搅局的,场面很糟糕。”
“不必担心。你四叔想坐这个位置,自然有分寸,之后的事让他来处理就行。”
霍庭川像是没听懂这话那般,狐疑的看着他。
霍天擎并没有要给他解惑的打算,“这几天,你把手上的项目挪给其他人。上楼顶来工作。”
霍庭川皱眉,“我不懂三叔的意思。”
“我的工作不简单,我会让陈晨辅佐你。陈秘书是能靠得住的人,所以,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工作很多,短时间内你要顺利接手恐怕会很困难,不过,三叔相信你!”
霍庭川早就听出他话里的端倪来,“三叔,你的位置不是随便谁都能坐得住的。四叔没有资格,我也一样没有资格!”
霍天擎目光重了些,出口的话,掷地有声,“我说你有资格,你便有资格!庭川,你已经不是男孩,而是一个要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关键时刻,把背给我挺直了!”
霍庭川沉默。
叔侄俩,双目沉沉对视。最终,霍庭川郑重的保重:“三叔,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就在此刻,手机铃音***彼此的对话中。
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名字,霍天擎眼里的疲惫稍稍淡去一些,和霍庭川挥了挥手,道:“去休息一会。”
霍庭川本想为了吴特助的事安慰几句,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童惜下了飞机,立刻给霍天擎打电话。
“喂。”
他低沉的声音从那端传出来的时候,童惜正提着行李站在机场出口处。
眼前,全是陌生的来来往往的人群。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心里的思念就开始无限蔓延,像蚂蚁一样,一下一下啃食着她的心,心间一下子被酸酸涩涩的滋味填满。
她将电话抓紧了,贴在耳边,傻傻的好似这样就能离得他更近一些。
她轻轻的道:“我已经在想你了……怎么办?”
这座城市的气温明明比a市要高上许多。可是,因为没有他在,所以……
显得那么寒凉。
那边,像刚打过一场仗,霍天擎整个身子疲惫的深陷在躺椅里,听到那软软的说‘想他’的话,心,一下子就化了。
连疲倦,似乎散去很多。
如果可以,哪舍得真的让这小东西离开自己,去那座他眼神触及不到的城市?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没有等到回答,童惜又开口。
“傻瓜。”他低语,嗓音暗哑,“乖点,别这样和我撒娇……”
她鼓鼓嘴。
自己这样撒娇,他不喜欢了么?
有些不开心。
低落的掰弄着行李杆。
明明之前只要这么和他撒娇,他是绝对没有抵抗力的。这才几个小时,就变了?
正胡思乱想,却听到那边的他又宠溺的补了一句:“我怕我会太想你,直接现在就飞过去把你从香港绑回来,所以,乖点,别撩\拨我……”
童惜一下子就笑了。
“那你来接我吧!只要你来,我就跟你走。”
他也笑了。
“会的。乖乖工作,乖乖等我,知道么?”
贪恋的听着他的声音,童惜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些。
“你是不是工作太忙了?你声音听起来好累的样子。”
“……”他笑。“现在还好,不过,接下来可能会很忙。如果是陈秘书替我接了电话,你不要担心。我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知道么?”
“……哦。那你得注意身体。现在才刚过完年,你该给自己好好放放假的。”
“哪里有老板能给自己放长假的?底下那么多员工可还等着吃饭呢。”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似和她开玩笑那般。
“那我不管。不管多忙,你都要适当的休息。准时吃饭。”
“记得准时吃饭的是你。回来的时候,再让我知道你胃又出什么毛病,当心你的屁\股。”
他一说,童惜就想起那晚被他摁在床上打屁\股的经历,似乎还在痛一样,摸了摸臀,吐吐舌,“知道了。在我饿坏了之前,一定辞职完立刻回a市。”
霍天擎笑了一下,“好,我等你。”
“那……我现在不能再和你说了。”电话,总是有要结束的时候。因为不舍,童惜将尾音拉得长长的。
“……”霍天擎在那边没有声音。唯有变得微重的呼吸。
“你……会想我的吧?”
他笑,良久,轻轻的感叹:“傻瓜。”
她可是已经生在了他心尖上。所以,怎么可能不想?
不单单是会想,而是,现在,就已经在想了……
很想很想……
挂了电话,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童惜深吸口气,摒弃掉心里各种失落的情绪,拉着行李走向出租车。
真是好没出息呢!
明明就只是分开几天而已啊!所以,没什么好低落的了!
童惜回公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递交辞职信。
但是,辞职信却被山井直接给退了回来。
童惜沮丧的耷拉着脑袋从办公室出来。
“怎么了?”见她这副样子,沈源担心的问。虽然和童惜最终是无疾而终,可是,对童惜他并无怨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
“辞职信,山井先生说这个月不受理。”
沈源私心里是有些高兴的。至少,还能和童惜多处几天。他知道,童惜这一走,就真的再不会回香港了。
他安抚:“刚过年,大家都很忙。现在又还没来得及招人,山井先生不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没关系,下个月你再递交就好了。”
童惜想想也是有道理的。反正既然来了,不能随意离开,手上的工作还是要完美结束的。
这样一想,便将辞职信重新收进抽屉,打起精神来,继续工作。
而此刻,山井的办公室内。
“霍总,您放心,童惜的辞职信我刚刚已经给予了拒绝。不必,您太客气了,这只是举手之劳,况且,童惜是个不错的职员,想到未来真要放她走,我还真舍不得。是,好,嗯,可以,好,那您忙。有空再联系。再见!”
等那端的霍天擎挂了电话,山井才将电话扣上
童惜在香港一呆便是半个月。
她知道,他很忙。有时候,甚至忙到连接她的电话都没有。
好几次都是陈秘书替他接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童惜总觉得每每在电话里问起他的时候,陈秘书说话总是支支吾吾。
上次问起吴余森,陈晨更是沉默,索性不吭声。
不过,奇怪归奇怪,但童惜也没有多想。况且,忙完后,他也总会给自己回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后,童惜心底囤积的所有不安都会瞬间消失。
只是……
思念,却一天比一天厉害。像春日的枝叶一样,茂盛疯长。
她想……
大概自己再空闲一点,真的会忍不住飞回去看看他了
童惜不知道的是,最近这几天,霍氏内部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霍天擎刚从会议室出来,进了办公室,陈晨便匆匆的推门而入。
“霍总!”
语气里,尽是慌张。
“说。”
他却是不紧不慢的将文件合上。
“……”陈晨吞吐了下,才终于道:“王检到了。”
霍天擎面上并没有任何异象。仿佛是早已经猜到他要过来那般。“让他们进来。”
“可是……他们看起来,来势汹汹。只怕……”
陈晨的话还没有说话,只听到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门不请自开。
王检带着人,站在门外。
霍天擎抬目朝门口看去。
“抱歉,霍总,我们在您的那些文件中查到些问题,恐怕,您得随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了。”
陈晨皱眉,“王检,你们检查程序是不是出了什么错误?”
“我们不但怀疑你擅自挪用公款,亏空公款,而且还怀疑你有非法交易,甚至是行贿。我相信纪委很快会来调查这一块。”
“非法交易?行贿?”陈晨忍不住了,“王检,你们查清楚了,不要诬赖了好人!”
“你大可放心,如果真只是诬赖,霍总一定不会有事。”对方望向霍天擎,道了句抱歉。
相当于陈晨,当事人霍天擎却是泰然自若。
一句解释,甚至争辩的话都没有,只是缓缓起身,双手兜在口袋里,站定在王检跟前。沉沉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重得倒让对方心里直发憷。
“只是调查,这些罪名还没确定,所以,不必太担心。”他反倒安抚陈晨。
陈晨刚想说什么,一道嗤笑声响起,“真的还没有确定么?三哥,前段时间我们才说过,如果我有出息了,想请你好好吃一顿饭。只可惜现在看起来……似乎请你的机会已经不会再有了。”
霍炎之站在门口,几乎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挑衅的看着他。
而他身后,还站在吴余森。他始终面无表情的立在那,一语不发,不曾对上他们任何人的眼神。
霍炎之却是享受着这种滋味,继续道:“不过,你放心。到时候你在监狱里,我一定亲自给你送饭。你要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我都想办法给你弄进去。也算这个做弟弟的心意到了。”
那样嚣张的态度,陈晨在一旁气得几乎牙痒痒。
尤其,他身后还站着吴余森。
她忍无可忍,想说什么,霍天擎却是扬手将她要出口的话拦下。
“陈秘书,忙你的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可是……”
他眼神示意了下,陈晨并没有再说什么,侧身,走出去。临出去前,恨恨的剜了眼吴余森。
“霍总,我们走吧。”
王检催了一声。
霍天擎依言往外走,和霍炎之擦肩而过之时,他脚步蓦地顿住。
侧目,睐他一眼,幽幽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好享受这站在高处的滋味,可比你以前被人卑躬屈膝要有滋有味得多。不过,你还得随时记好了……站得越高,往往会摔得越惨。千万不要掉以轻
心。”
话里意味深长。明明是失败者,可是,现下却丝毫没有一点惨败的狼狈。那股与神俱来的衿贵,反倒依旧叫人想要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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