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离得远，光线又昏暗，但莫尘言还是看出了那人是忽地笑。
他的身影只晃了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何？方才小伊的脚踝被缠住时，莫尘言便感觉到了阴暗角落里的一阵阵杀气，从忽地笑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这是为什么？
莫尘言偏头看看小伊，因为她吗？询问，“你认识他？”
小伊仍旧盯看着忽地笑消失的地方，听到她话，急急问道：“我不知道，我只在梦里见过他一次，他是什么人？”
莫尘言暗想回答了一个问题，肯定会有无数个问题，摇摇头：“不知道！”
又奇怪她怎么会梦见忽地笑，好奇地看了看她。
两人怀着彼此疑惑，走进了花丛里，莫尘言用木棍在地上戳来戳去。
身侧小伊发出“啊！”地声响，莫尘言偏头去看时，只听到扑通声，小伊从身侧消失不见了。
“小伊！小伊！”莫尘言连忙用棍子使劲地敲身边的地，大声喊道。
没有回应，土地也没有任何奇怪。
难道真的有另一个空间，将他们吸走了吗？
莫尘言又用脚踩踩，黑夜寂静，只有她发出的声音在清幽地回荡。
“小姑娘，这么大声音喊叫可不好啊！”身后突然传来个苍老但精神的老头儿声音。
莫尘言一惊，回头看去，距离她两米左右站着个小老头儿，佝偻着身子，浓厚的落腮包裹了他大半张脸，粗长的胡须垂在黑乎乎的衣襟里，手里还拄着根粗壮的木棍，双眼亮晶晶地盯看着她。
莫尘言打量完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莫名有种熟悉感，似乎之前在哪里见过。
“小姑娘，你掉什么东西了吗？”
见她半天没有回应，老头儿又靠近几步询问。
两人距离拉的近些，莫尘言立马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死气，不禁后退两步，但仍旧没有说话。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老头儿没有挪动，直接盘坐到地上，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片和蔼，“老头子是好人。”
莫尘言也看出了他没什么恶意，想得他出现在此处，说不定知道这里的怪异，便回答道：“今年25岁。”
“我看不像啊！”老头儿摇摇头，“看起来比老头子我还年长许多。不过，罢了罢了。”
他边说着话，将手里柱着的木棍往前一推：“帮我挖了坑，两米宽三米长三米深。”
莫尘言低头看看脚边的木棍，应该说是把小巧的铁锹，又看看老头儿。
老头儿用手指前面的地比划：“从这里挖到那里，天亮前挖好。”
“我可挖不动。”莫尘言转身就要走，“而且我还要找人，没时间。”
“哎呀！”老头儿轻叹一声，“我原本还打算告诉你那几个小朋友在哪里的，哎呀！哎呀！”
莫尘言一听连忙凑上去：“他们在哪里？”
老头儿用嘴努努地上的铁锹，示意她挖坑。
莫尘言一咬牙拿起铁锹：“我帮你挖坑可以，你必须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
“你挖好了，老头子自然告诉你。”略微停顿坚定道：“绝不隐瞒。”
莫尘言听得此话，麻利地开始挖土。
她从来没有干过活，地上泥土也没有想象中的干结，反而非常疏松，一挖就散。
莫尘言手心后背都是汗地挖着坑，老头子坐在空地上履行监工职责，时不时地指点指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见亮，虽然深度还不够，长宽已经出来了。
老头儿也没有闲着，走来走去地采摘周边的菊花，喃喃自语地挑选着硕大美艳的花朵。
等朝阳隐约出现在地平线时，老头儿止住了莫尘言，开始往不深的坑里铺菊花，满满当当，颜色各异的花。
然后老头子自己躺在花丛上，试了试，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你可以走了！”老头儿对站在上方看他的莫尘言摆摆手。
“我的队友现在在哪里？”莫尘言拄着铁锹看舒服地躺在坑里的老头儿问。
老头儿抬手指了个方向：“往那边走，会看到个山洞，应该留在里面。”
莫尘言偏头看看他所指的方向，在薄弱的光线上只看到平坦的地和延绵不断的花草。
“您不会骗……”回头一看，地上哪还有老头儿，哪还有坑，平平坦坦的一块地。
清风拂来，带着凉意，莫尘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拄着那铁锹往前方走，走在浩瀚的花海里，看着阳光缓慢地洒落于大地上。
然后她便看到了一条狭窄的小路，路两边是坡，坡后面隐约有个黑乎乎的口。
莫尘言心里一喜，那老头儿没有骗她，快步走过去，站在洞口，对着里面喊了两声。
里面隐约传来声音，有了些光芒，但一直没有人出来。
莫尘言拿着铁锹，回头打量了下四周，此时烈阳高照，便小心翼翼地钻进洞里。
洞口虽然很狭窄，但里面却颇为宽敞，也颇为明亮，可以两人并肩行走。
石壁上长有滑溜溜的苔藓，地上是零碎的石头，里面有轻灵如泉水叮咚之音。
莫尘言顺着那声音走，时不时喊上两声。
“好像有人在喊。”洞里传来彩儿的声音，“好像是言言。”
然后她也大声喊起来：“言言，是你吗？言言。”
莫尘言连忙回应：“是我，你们在哪里？”
“不知道，这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回答她的是小伊。
莫尘言有走了几步，转了个弯，前面的状况清晰起来。
她看到了其他人，全部站在石洞角落里，仿若瞎子般在周遭摸来摸去，眼里带着满满地惊恐与期待。
彩儿紧紧地拽着尹华，对着虚空喊叫着莫尘言的名字。
小伊和张威耗子缩在一起，用手敲打着地面。
他们衣衫破烂不堪地挂在身上，头发凌乱，脸上沾染了泥土，颇有逃荒者的姿态。
他们距离自己很近，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隔离了他们，明明就在眼前，却什么也看不到。
同时之间隔着道天然的屏障，前方的洞顶很底矮，和地面的距离，人只能蹲着移进去。
莫尘言蹲下来，尝试着通过，才挪了一步，身后被股力量牵拉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