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巫婆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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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婆打开门,跟上次一样带着大家满院里找鬼,最后脚步停在她放东西的地方,狗蛋瞧着内心发笑,就见巫婆闭上眼睛念了一通叫人听不懂的狗屁经。念完后窜上前掏出东西,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可是刚咬一口嘴就僵着了,眉头皱得紧紧的,好象牙疼病发作一样。

  大家一见巫婆愁苦着脸,以为巫婆的道份压不住恶鬼。个个吓得脸上失了色,几个胆小的已经抬脚准备往外跑。巫婆怕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往后生意不好做。便硬着头皮,又使劲咬几下,咬得牙床发酸还是没用。最后只好吐出来对大家说:“这个鬼皮肉太硬!我带回去炖烂吃。”说完,装进了衣服里。巫婆走到哪,人们像躲瘟神一样不敢靠近巫婆。

  小男孩父母见巫婆身上揣着鬼,急忙忙付了银子让她快离开,回家去把鬼炖烂吃掉。巫婆走后,大家的心里仍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担心巫婆万一吃不了鬼,鬼再跑回来就糟了。小男孩父母更是忧心忡忡,又心疼银子,所以人前人后苦着脸像哭丧一样。狗蛋见此就对大家说:“巫婆是个骗子。她吃的鬼根本不是鬼。”

  “不是鬼,不是鬼是什么?”众人叫狗蛋一说,吃惊的问。

  “是煮熟的鸡肫。”狗蛋回答说。

  “你怎么知道的?”有人问。

  “我算出来的。”狗蛋说。众人不吱声了,因为大家知道狗蛋是个小算师,会算天文。但还没听说他会算鬼神,所以心中对他所说的话没有把握,毕竟狗蛋是个小孩子家,小孩子说话有时没真没假。

  狗蛋见大家不说话,又不好将事情的真相如实跟大家抖出来,只好作罢。巫婆走后,等到小男孩的病日渐好转起来,小男孩的父母总算放了心,心想鬼八成叫巫婆炖烂吃下肚子去了。回过头来认为,狗蛋当时纯粹是在说大话。可是过了一年,孩子的病又复发了。小男孩家人不得已,只好又去求助巫婆。

  巫婆上次出了丑,回到家便冲着丈夫破口大骂:“你这个收脚步的,僵尸鬼,差点儿害得老娘出了丑!”

  丈夫毫无思想准备,叫老婆回来没来由劈头盖脸地臭骂,好不恼火。马上反唇相讥,回骂道:“你这个装神弄鬼的老巫婆,路上撞上僵尸啦!回家来就发狗疯,乱咬人!”

  巫婆本想骂两句出出心头气,没想到反被丈夫倒过来骂了一通。更是气得七窍冒烟,从衣服里掏出生鸡肫朝丈夫脸上惯去,一面骂道:“你干的好事,拿个生鸡肫给我带着,让我在人面前出丑!”

  男人没防备,叫**的生鸡肫砸在脸上,脸面像被火烫了一下,痛得眼都斜了。上前一扬手,给了婆娘一巴掌。婆娘立刻捶胸顿足哭叫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装神弄鬼,不说人话。受了多少罪,辛辛苦苦赚钱回家。你死在家里快活,叫你准备个熟鸡肫给我带上,你却拿个生鸡肫胡弄我,你这不是成心想害我出洋相么!”

  男人见女人一把泪,一把鼻涕,心软下来。说他给准备的鸡肫是生的,打死他也不相信。他记得清清楚楚,鸡肫是他亲手蒸熟的,切开后,半个让老婆带上,半个下了自己的肚子里,怎么能说是生鸡肫呢?女人见男人死不承认,就指着砸在男人脸上掉到地上的鸡肫说:“你说是煮熟的,你给我把它检起来吞下去。”

  男人这才明白,刚才砸在脸上的东西是鸡肫,怪不得像石头一样硬。随即弯腰检起来,凑近一瞧,果然是生鸡肫,上面还有牙印。看了半天疑惑不解。女人见男人不说话,态度又强硬起来,说:“你不是说煮熟了么,给我吞下去啊!”

  男人心想见鬼了,难道一个鸡肫放在锅里蒸煮,只熟一半,另一半仍是生的,怪事!但又找不出证据来替自己辩白,便不想为此事和女人拌嘴下去,就黑着脸闷不作声,任由女人怎么数落自己也不回嘴。女人数落了几句,见男人不吱声,气出了,便不再纠缠。

  这一次巫婆丈夫接受上次教训,慎之又慎,将煮熟的鸡肫当着老婆的面剖开两半,一半让老婆吃下,另一半当场交给老婆,免得再出问题跳进黄河洗不清。巫婆怀揣鸡肫道具放了心,便来到小男孩家。

  巫婆看了孩子后,仍是老一套手法,说孩子撞的是三胞胎鬼,老大老二拿住吃掉了,如今老三又找上了门,还得拿住吃掉。说完又是把人赶出门。狗蛋出门后,急忙跑到院墙外,一窜身爬上树躲藏起来,两眼紧盯着院子。过一会儿,只见巫婆出了后门来到院子,从衣服里摸出一个东西塞进砖堆里,又检两块砖压上。然后回到屋里。

  狗蛋溜下树,回到人群堆里。过了半个时辰,巫婆终于行完法事,打开门带众人去院子里捉鬼。狗蛋等巫婆捉住鬼正要往口里放,便一步抢上前,伸手把鬼夺在手上。巫婆做梦也没料到有人敢如此大胆,竟敢引鬼上身。再一瞧,还是个孩子,一下子惊呆了。

  狗蛋把鬼抢在手上回到人群里,大家纷纷来不及的避让。狗蛋笑着说:“怕什么,这是鸡肫。”说着咬下一口嚼动起来。大家一见壮着胆围上来,仔细一瞧,果然正如狗蛋所说,确确实实是个鸡肫。便去质问巫婆,巫婆见画皮已被捉戳破,羞得无地自容,任其问就是不说话。最后被众人痛骂一顿,轰出去灰溜溜走了。

  大家围住狗蛋,把狗蛋棒上了天。

  狗蛋自从揭了巫婆装神弄鬼的把戏后,在村人面前小算师的地位又拉升了不少。村人只要出门或者晾晒都来问问狗蛋的天气。顺便带点见面礼过来。狗蛋见有利可图,心里敲起了鼓,心想巫婆凭着装神弄鬼,胡说八道,人家尽然送给她银子。我何尝不能赚点外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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