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啸山,重阳夜。
秋夜微寒,黄昏一下,冷月莲步掠过云空,撩人心弦。悠悠丽山在月下竟是如此勾人,松影重重,轻烟盘桓,无数美姿艳影。
千百岁月,沧桑壁石……
凉风微微拂起薄雾,几份神秘悬在覆盖山间;只见此山山脚无路,山腰丛林,却在山顶有一座简陋的房屋,房内油灯闪烁,独留一点星光,耀眼夺目……
屋内一张宽桌,数坛美酒,一席香喷喷的菜肴丰富又上眼。四条整齐的板凳左右相摆,两根褪色的赤柱立在房屋两侧面面相望,两柄利剑静静地靠在墙角,无声无息。
窗台微微撑开,惹得油灯微微起舞;咋咋的爆裂声,如此清脆。
“大哥、三哥怎么还没来,酒菜都快凉了。”门外二道重影,话声由此而来。
“呵呵,四弟别着急;这重阳夜你我兄弟四人时刻惦记着一聚,大哥他们定是有事在忙,脱不了身,再等等吧。”一位身着蓝色华服的男子,自我慰藉道。
月芒下只见他眉目清朗,面带笑意;凉风轻轻吹开发丝,自然往后飘逸,一股股豪情绽放得如此清晰。
月芒再次探过云层,霞光渐渐亮起。二名青年男子各自雄姿英发,面带笑脸。伫立门前数尺,一直打望着上空冷月。
“呼呼……”场外的松柏呼啸声越来越大,眼前的数丈空地尘埃扶起,月芒相照、犹如炊烟。
“大哥、三弟,他们来了。”蓝色华服男子眼眸一亮,兴冲冲地望着半空,往前走去道。
只见九霄之上,两道耀眼的白光往划过天际。
一阵清风袭来,打在三人脸上;那飘逸的落叶轻轻地从眼前飘过,留下舞姿般的喜悦。
夜空顿然清晰地出现那道霞光袭向这山顶。二人一同前去迎接,不等会儿,半空数丈外一个声音传来道:
“好兄弟,久等了。”
随着那条蜿蜒的长芒,炫目的红光内一位红衣青年男子面带微笑落下地来。
只见他红衣飘逸,眉目俊朗,一双利眼微微闪烁,满带**;挺直的胸襟更是豪情万分;正是扬云。
而他身旁一位儒衣男子提着两坛酒,正是柳相送。
扬云身前二人一脸笑容,道:“大哥,三弟你们来了……哦?大哥,嫂子没来么?”
“哈哈……”扬云极为兴奋,拍着三人肩道:“二弟、三弟、四弟、我们十年不见,今宵再次重逢真让人快哉啊……”
“坐,大哥你坐上头;哈哈……”四人进了房,入席而坐,三人把扬云推到了上座。
油灯似乎随着笑声渐渐亮起;那清脆的爆裂声如此不堪,随着四人的**,缓缓被遮盖。
四人起身,拱起酒杯一同大乐道:“来,喝酒!”
一饮而尽,四人纷纷坐下,依旧满是**的望着对方。
“十年不见,大哥还这般威风凛凛;想当初我们四人结义之时,畅饮三百杯都不曾把大哥你给灌醉。如今二弟我苦练百年酒力,就不信今夜还不能把大哥你给灌醉;呵呵,大哥回去可别找不到嫂子的香枕,被嫂子踢下床去;哈哈。”蓝服男子心情大快;开起玩笑来,四人一同大笑而起。
“哈哈,说实话,喝酒误事、喝酒误事;我扬云兄弟之情不改,但喝酒的嗜好如果再不改改、恐怕会带坏儿子,哈哈……”
除柳相送外,其他二人一怔,笑脸更是宽展,真心贺喜道:“呵呵,恭喜大哥、恭喜大哥啊。才听说大哥前几个月找到了一位闭月羞花的嫂子,这么快就有喜了。”
扬云抿了口酒,看着干净的酒杯深吸一口气,抬头微笑道:“呵呵,孩子才几天了,名字倒也没想好。哈哈,你们消息再怎么灵通,也不会这么快就传进耳里吧。”
“大哥这些日子去哪了,怎么没来城里?是不是在深山守着嫂子,怕嫂子丢了不成?”四弟呵呵逗笑道。
四人又是一阵哄笑,扬云兴致一起,呵呵乐道:“家有仙妻嘛,哈哈……”
只见右侧的蓝服男子低声不语,刚刚的豪情暗淡,神色多了几丝黯然。
三人回头一见,暗暗知道无意伤了人;扬云右手拍在蓝衣男子肩头,安慰道:“二弟,弟妹她……唉,别难过,都过去了。”
其他二人一同劝说,柳相送再次劝道:“是啊、二哥,二嫂她在天有灵,说不定正为我们兄弟四人今日这一聚,而在高兴不已了。”
蓝衣男子深深地望着扬云,缓缓哀伤道:“大哥,你都知道了……”
扬云微微点头,心底一酸,振奋道:“节哀顺变,何况还有妍儿、还有我们兄弟三人了。”
“嗯,妍儿他娘难产;都是我辰雨南没有好生照顾她,如今妍儿也满月了,我只有把亏欠他娘的,补偿给她了。”蓝衣男子深情一饮道。
扬云心底沉重,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辰雨南,内心有丝丝凄楚。
“罚酒,不该说出这些扫兴的事,是兄弟我不对,罚我酒,罚我酒,来……”辰欲南顿时大笑而起,提起酒坛喝了一大口。
“好,我们兄弟四人不醉不归。”扬云豪情再次迈出,大声喊道。
“干……”四人一同痛饮,菜桌上洒满烈酒。
“吃菜,吃菜……呵呵。”一旁的瘦脸男子呵呵催道。
“怎么呢?四弟,喝酒岂不更是痛快;大哥都不怕误事,你还怕误事么?呵呵,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不宜带一身酒汗味,让姑娘嫌脏。呵呵;放心,有我们三兄弟给你做主了……哈哈……”辰雨南大声呵呵乐道。
“二哥说笑了。”四弟干干一笑,暗了暗脸,眼神微微闪烁,似乎藏有心事……
“三弟,你也是;读了大半辈子的书了,如今一个姑娘都瞧不上眼么?”在场三人被辰雨南个个逗到,引起哄堂大笑。
“我柳相送一生功名搏取不少,但让我胸襟抱负太小,再加上官场肮脏黑暗;不如学学武艺,跟大哥修行修行、练练豪情、远离世俗的好。二哥要是说姑娘,硬是三弟我没这个仙缘啊……”柳相送微微一笑道。
“呵呵,三弟太谦逊,只怪我们兄弟四人唯独你最老实;哈哈……”
四人往常都是这样,东聊西聊。不谈修行,不谈门派之事。辰雨南成仙百年,沦为九霄门弟子,但他“还俗”多日,一直没有在仙界。
也或许只有他知道扬云的一切……
琐事不谈,四个大男人有说有笑,举起酒坛畅饮。
“恩公,恩公……”突然间,门外一个苍老声音传进四人耳畔,四人放下酒杯一同走去。
扬云双手拉开大门,只见来人气虚喘喘,步履踉跄。
“连伯,你不是在照顾美馨与孩子吗?”扬云追问,表情有丝紧张,如果没去什么大事,一位七旬,独自爬上深山来找自己干嘛?
连伯是扬云在半年前遇上的一位老人;年迈七旬,满头白发,由于家境贫寒,买不起油米;扬云见他白发苍苍,又无亲人、伶仃孤苦。侠义之心一动,于是收留了他。再者自己不在家时,妻子美馨、儿子与他老人家也有个照应。
“恩公,夫人她气喘发作,你赶快回去、赶快回去……”连伯一脸焦虑,苦涩地诉说道。
兰美馨这大半年身子一直不好,不管扬云用什么灵丹妙药,她的病也没见起色。扬云知道,她在恨自己。
“什么?”扬云一怔,内心犹如火燎。
三人一同走近,见扬云神色张惶,辰雨南前去劝说道:“大哥别着急,还是先回去看看嫂子,你我兄弟他日再续。”
扬云回头对望三人,有点愧疚,深情道:“好兄弟,难得一聚!今日就此一别,真是对不住了,再过十载重阳夜见!”
说罢转身离去,独见一道白芒冲破苍穹,在冷月的霞光下留下蛟龙一般的轻烟。
连伯喘了喘气回头看了眼三人,面带神伤缓缓摇头,而后转身往山下走了。
自扬云走后,辰欲南三人继续进屋喝酒。只是少了扬云,兴致暗淡点。
“听闻二弟手中一柄无人能驱的神剑,叫美人。无形无状,却有开天辟地之势。大哥的仙躯、修行更是……”四弟提起酒杯,多嘴道。
辰雨南呵呵一笑,道:“呵呵,大哥何止了,他还是……”
辰雨南连喝几杯,有丝丝醉意,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顿时停了下来。
“哦,大哥怎么呢?”四弟有点猜疑,追问道。
柳相送打断道:“四弟,怎么又谈起这些事了;大哥有如此神剑,我们兄弟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屋顶有人!”辰雨南突然出声道。
“二哥,是谁?”柳相送谨慎道。
辰雨南嘴角一样,冷哼一声,道:“南荒十仆!”
“三弟你与四弟先走,哼,就凭南荒十仆,二哥我还不放在眼里!”辰雨南眼眸凌厉,杀机泛起。
柳相送对南荒十仆嗤之以鼻,冷哼道:“二哥,三弟我虽在修真界无名无份,修为尚浅;但区区南荒十仆这等败类,你三弟我以一敌三都行。”
四弟暗暗点头,道:“哦,二哥、三哥别小瞧我,呵呵……”
“好,好兄弟!那我们三兄弟今日为人间除掉这枚祸端!”辰雨南微笑点头道。
就在此时,屋顶哗哗作响,窗户肆意摇曳;油灯一灭,轰地一声。屋顶顿时破出一个大洞,瓦片唰唰地掉了屋内,摔得粉碎。
“三弟,四弟接住……”墙角的辰雨南扬手一挥,二柄仙剑同时出鞘,盘旋一会,剑柄直落入柳相送二人手中。
嗡的几声剑鸣,剑身像是在示威。冷月透过破碎的屋顶,一道道剑光闪烁,刺目而不能逼视……
辰雨南右手猛然朝梁顶一挥,那强大的白色气流形成巨斩,硬生生地把整间房子劈成两半!如此气势,谁不惊叹?
尘埃弥漫,三人踏过废墟,飞身而去。
只见天际数道黑影倏然飞下地来,半空留下道道尘影。
“南荒十仆,好大胆子,竟敢来袭我兄弟三人!”辰雨南面对数丈处的十位黑衣人,冷哼道。
“我南荒十仆奉旨行事,从不管你是何人;同样得死!”对面其中一人眼眸寒光一起,杀机泛出。
“哈哈……就凭你们,纯青道行;也在我身边撒野!”辰雨南霸气十足,朗声道。
筑基,道化,空灵,纯青,元婴,越仙。纯青跟辰雨南一位成仙百年的仙者比起,真是有多远就差多远。而柳相送也有元婴修行,纯青之人,何足挂齿!身旁的那位四弟,恐怕已有越仙之境,就快度劫成仙!
如此三位高手,区区十名纯青道行的魔门弟子也敢来侵!!!
冷风一飕,数位黑衣人头上的斗笠遮步微微吹开。但众人都没有动手,哑语中,啊的一声,一只乌鸦无端地惊叫而起。
十人剑身一亮,寒光一闪,直冲过去。辰欲南心中作狠,一脸漠然。
“既然你们想死,我就成全你们!”辰雨南霸气十足,冷哼道。
柳相送二人神情极为从容,丝毫不把十人放在心上。
辰雨南双手一展,身上蓝色的华服顿时飘起;周身那白色的气息犹如娇阳一般刺眼。四处风浪刮起,一种恐怖的罡气轰然扫向周围……
十人原本相并攻来,见白色的气浪如潮。没等十人挺稳脚,轰的一声,十人已经被罡风震出数丈之外;各自捂着胸口。
真不知死活,一位仙者也是他们所能一敌!
“二哥,我看他们只是来探探风声,真正的高手还未出没了。”柳相送一脸漠然地看这十人,对辰欲南道。
辰雨南微微点头,转身对二人关切道:“三弟、四弟多加小心便是。”
场地还算宽阔,平地有数十丈,浅草轻拂。颓废的房屋,尘埃还在腾升,星光闪烁。
辰雨南衣裳无风自摆,右耳微微蠕动,眉头一皱,道:“来了,是魔血神门的高手!”
二人一怔,急忙往四周看去,只见风声作起,霞光异彩,奇象百出;想必高手就快出现。
而见数丈外的南荒十仆干咳几声,嘴角的血丝带这阴笑。
若是魔仙派中人,那可都是成仙之人。修行之深……
只见辰雨南嘴角一扬,胸有成竹,极为自信;似乎所来之人,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看来他在仙界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就在瞬时之间,十道重影渐渐接近三人,寒月直射冷剑,幻出道剑光。
“杀、死……”天际陡然出现数十道人影,衣着混杂,直冲下地来;突然又顿在数尺半空。
冷酷的没有多说一辞,只有杀与死!
“咳……”辰欲南突然一声咳嗽,嘴角血丝流出。
但此时更是一名黑衣魔仙挥掌而来,辰欲南顾不住自己的身子,剑指一挥;霞光再闪,怔住了那名魔仙,但辰雨南的剑气并没有击中他。魔仙一脸惊骇之色,愣愣地看着辰雨南。
辰欲南再次咳嗽一声,只觉得胸口虚虚,脚尖无力。身子一软,单跪在地,呐声道:“毒气攻心,怎么会……”
“酒,那酒……”辰欲南脸色有点难看,左手死死地捂住腹部。
“四弟,四弟……”辰欲南喊叫声响起,实为凄凉。
“二哥,我在了……”四弟挥奔了过来道。
辰欲南撑住身子,手在不停地抖动。
“啊……”一声惨叫从柳相送那边传来,原来南荒十仆趁柳相送中毒,一掌刺破了柳相送的胸口!
“三弟……”辰欲南喉咙卡住,喊不出声,脸上经脉爆出,极为痛苦。
只见柳相送胸口一个大窟窿,身子跪地,噗的一声,柳相送扑上地面,抽搐一阵,随后一僵:死了!
“四弟,怎么会中毒,三弟他也……”辰欲南面色煞白,一脸痛苦之色道。
突然间,四弟霎时掐住自己咽喉,突然跪到在地,道:“是啊,怎么会中毒,难道大哥刚刚在酒里下毒……”
“不会的,以大哥的势力,要杀我们何需下毒!”
敌人不给二人留下丝毫机会,倏地地冲了过来。辰欲南喘了喘气,咬牙起身,挥手狂杀。那道道剑气,如层层彩虹,划破天际。只是毒气攻入心底,真气乱冲、难以凝聚,剑诀也是混乱不堪。那数十丈外无章法的紫色剑气弥漫,剑风啸啸……
“二哥,你歇歇吧!”原本乱了剑诀,此时突然一只黑手击在了辰欲南后背。
颤栗片刻,辰欲南艰难地跪倒在地面,缓缓回头向站立在背后的四弟看去;喉咙一热,一口鲜血流下衣襟,连接地去。
清风还是像刚刚四人相聚时一样,轻轻的,柔柔的;但此时却多了几份寒意……
“四弟,你、是你……”艰难地突出几字,辰雨南一脸惊骇之色。
四弟一步步走来,那数道人影也随即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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