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白龙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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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不知刘瞎子怀的什么鬼胎,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没什么好心,这种挤牙膏一样的方式实在是为人所不喜,胖子和我都是急性子,哪里受得了他这般。话说回来,刘瞎子来路不明,我们对他本就没什么信任可言,只得这般言语逼他交个底。

  刘瞎子只当我们真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眼睛又看不见,但凭他耳朵如何好使,面对着这成千上万的蚂蚁,也是没辙,他心里自然也知道其中厉害。可这刘瞎子毕竟是个独自在山洞中活了二十余载的活僵尸,心性着实了得,稍一愣神的功夫,便回味了过来,对我说:“把头便是不要那金银财帛,原路出去也未尝不可,可您兴许忘了,那顶头的栈道可到不了头,便是您有招上去可还的面对那倒旋下颚的怪物,或是那吸血的怪食虫。”

  能说出那旋齿鳄并不稀奇,毕竟无论他从哪儿过来,都得和旋齿鳄打个照面,可他却说出了七尸鳗这种怪物,也就是说我们先前走过的路,他都走过,不过奇怪的是那些机关怎么没被他破坏掉,难道说这家伙也懂得破关之法,避开了那些机关?这般猜测显然有些扯淡。

  秉着猎奇之心,我冷笑一声,说道:“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且不说那旋齿鳄已经被我们干掉了,我们既然能到这儿,那七尸鳗也早就被我们处理干净了,怕是这会儿再回去,更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言。”

  刘瞎子眼瞎,心里却跟个明镜似的,对我的话同样报以冷笑:“把头好本事,既然能干得掉那些七尸鳗,定然是有招对付这些白龙蚁,更是不用瞎子在操心了,那把头自是离去便是。”

  我心中一惊,正愣神的功夫,胖子在一旁憋不住了,破口骂道:“他奶奶的,邹易,咱不管他,先退回去,等着老瞎子被蚂蚁吃干净了再说,免得他在这儿净跟咱这儿扯犊子。”

  刘瞎子的话让我心中一动,那白龙蚁既是怕那石灰墙,石灰必是比火把好用,想罢我便对刘瞎子说:“前辈且在这里等着吧,我弟兄三人就不陪您耗着了。”

  三人打着火把在前,边走边退,不多时的功夫,众人便退到了通道口,回身一看,刘瞎子不知什么时候单脚站到了那突起的石台上,石台的大小也就只够他一只脚踩上去的。看他的样子,若是换做二十年前兴许金鸡独立一两个钟头不是什么难事,可眼下的情况却大有不同,堪堪站稳,看着有些摇晃,好几次都差点儿掉下去。

  我心中暗笑一声,这瞎子都这时候了居然还在玩心眼,此时莫说是我上前推他,便是对空开一枪,也能把他惊下来,好在我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主,要不然他此刻已经喂了蚂蚁,心里如是对自己说道。

  手里拿着工具,找了一面相对远一谢的地方,在墙上刨下石灰,统统都洒在了脚上,不多时的功夫,我们四个人的下半身都被石灰给染白了,便是如此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面对的是这般没有心智的东西,又装填了一满袋的石灰粉,好在这石灰粉墙足够厚,一连挖过去二十多公分,墙面依旧是白的。

  等我站起身看到了这墙上深有二十公分的洞口,有些无语,便问胖子:“小胖,你大爷的就不知道挪个位置,一定要在原地打孔吗?你他娘的是属穿山甲的吗?”

  胖子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也发觉了自己这么干有些不妥,抡起铲子又在洞里敲了两下,说:“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个洞吗,这不是还没挖到头吗,再说了我下手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胖子的话我却没太理会,应为我和emma都被他刚刚那一铲子敲在洞里的声音给吸引住了,急忙打着手电上前用铲子刨了刨,却见那洞里有个动物的头骨,正中间裂了一条口子,许是被胖子那一铲子给敲的,饶是如此这头骨也让我们吃了不小的一惊,胖子正待出口惊呼,被我一把捂住了嘴巴,指了指正在金鸡独立的刘瞎子。

  这么重要的发现可不能轻易就告诉他,得让他多站会儿,他能挤牙膏,我也可以吊他的胃口,就看谁能耐得住性子了。

  我问emma:“这是龙头吗?”

  &nbp;nba摇摇头:“龙毕竟是想象出来的东西,不可能真出现在这里,我看应该是马头之类的其他动物。”

  胖子说:“哪那么些猜的,我看先把它拿出来再说,有角的就是龙,没角的就是马。”

  说罢我有和胖子二人合力在墙上刨了一阵,在那头骨上果不其然的刨出了两个角,看上去有些像鹿角,不过眼下放在这头骨上,却让这头骨显得多了几分神秘,更像是龙头骨,而绝非emma虽说的马头。

  看到这儿,三人不免有些惊讶,这世上难道真有龙不成?流传了数千年的龙文化,真的存在?

  我向来是认为所谓的龙凤之类的生物都是人凭空想象出来的一种美好,可眼前这玩意儿却不得不让我对这种所谓的美好产生些许的怀疑。

  &nbp;nba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邹易,你先前说那些水银尸摆成的形状类似于龙和凤,对吗?”

  我心有不解的点点头,她指了指和头骨相对的另一面墙,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在这儿与龙相对的是凤,那另一面墙多半就是凤骨,可我还是不解,在墙里面埋有龙凤的骨头是和意义,这跟地上爬满的白龙蚁有什么关系。

  墙上的图形只有人和凤,地上的水银尸却摆出了龙和凤,这通道的墙上也出现了龙头骨,看上去好像太不搭调了,既是山中引凤,又为何与龙有关,难道说凤鸣岐山还是龙引来的?

  龙凤的概念并不是太久,传说中的龙和凤其实根本就是两个物种,凤乃是白鸟之皇,凤与凰本是一对,汉代有一首辞赋,名为《凤求凰》说的就是西汉大辞赋家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虽是一首辞赋,却也充分的说明凤与凰才是一对,与龙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关系。

  龙凤的情缘多是后世皇家所演变而来,因为皇帝贵为天子,自称真龙天子,龙的形象也多是代表着皇帝,相对而言他的正牌大老婆皇后,却不能再用龙来代表了,毕竟龙这种神物本就是代表着阳刚之气,在那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男人自是要比女人高上一等,找来找去便找了个相对阴柔的凤,但其实凤、凰中凤代表着雄性,凰才是代表着雌性。

  为了区分皇帝的皇,和凤凰的凰,也是那个年月里的一种忌讳,故而将凤变成了雌性,凰便鲜有人提起,久而久之凤凰二字便成了一种鸟,也成了皇后的代名词。

  胖子说:“这有什么难的,我看多半是还有个女的葬在这里。前面碰到了凤,这儿就该是龙了。”

  这种可能太小了,毕竟这座古墓最初的作用是祭坛,而非胖子所说的合葬墓,若真是如他所言是个合葬墓,那也不该两具尸体离得这么远。

  刘瞎子站在石台上半晌也不见动静,估摸着应该是站不住了,听得我们说话的声音,便出言道:“几位把头可想明白了?若是要解那龙凤之谜,且先来救救瞎子一把。”

  此时我们商量着也每个头绪,听了刘瞎子的话,我便笑了笑说道:“前辈若是肯实言相告,我们也并非不肯救你,只是前辈晓得的太多,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刘瞎子笑了笑,连带着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这才说道:“诸位大可放心,瞎子眼瞎心不瞎,诸位把头救得瞎子离了那石壁牢笼,瞎子自当感恩戴德,先前不过是怕诸位不肯救瞎子离开,这才有心隐瞒。只要诸位指着摸金祖师爷发下毒誓,绝不撇下瞎子独自离去,我自当将知道的和盘托出。”

  刘瞎子这是真把我们当成摸金校尉了,我们不是那摸金一门的,自然发誓也无所谓,摸金祖师爷哪里能知道我们是谁,也更没传下个什么手艺给我们,怪也怪不着我们,更加管不了我们发什么誓,三人对了个眼色,便相继发了个天打五雷轰的毒誓。毒誓虽发了,可真要到了那无奈之时,咱们各保各的命,各回各的家。

  刘瞎子确实满意的点点头,便说道:“诸位摸金校尉,既是发了毒誓,瞎子便也不再隐瞒,诸位可看见我脚下的石台,想必手里的石灰也收够了...”

  这白龙蚁怕石灰,石台是四面敞开的,仅有四根石柱子支撑,按照刘瞎子所言,我们在地上撒了石灰,一路向里走了进去,说来也怪,这些白龙蚁碰了石灰便化成了脓水,却不再冒烟。

  胖子背着安长维走在中间,我和emma一前一后,不多时的功夫,四人便来到了刘瞎子近前,刘瞎子听到了响动,即刻就从石台上跳了下来,两条腿都解放了,再也受不住了,双手扶着腿不住的发着颤,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好险。”

  将石灰撒到了石台的三面,仅留下一面供白龙蚁出入,用刘瞎子的话来说,不能逼得太狠了,就像人逃命一样,前面的人知道无路可走,后面的人不明所以却还在拼命的往前涌,很快就把这路给挤穿了,到那时就真只能等着了。

  正待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刘瞎子将手插进了石灰包里,满手都沾满了石灰,抓在了石台上,使劲的朝着一个方向转动,可想而知一个二十多年没见过太阳的人能有多大的力气,汗都把胡子打湿了,却久久未见石台挪动半分。

  见他摸了石灰伸手转石台没事,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不过我却多带了一个棉手套,手套里面塞满了石灰粉,轻轻一抖,石灰粉便顺着手套孔掉了出来,伸手便结果了石台,学着刘瞎子的样子,朝着一个方形转动起来。

  没费多大的功夫,那东西便被轻松的转动了,随着石台的转动,下面传出一声声咔蹦蹦的声音,周边的白蚁也变得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一个个不再去吃那些水银尸,反而似拼了命的往石台里面钻,好像碰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刘瞎子也听出了端倪,忙对我喊道:“快转,再响两声,赶紧松手。”

  听了这话,我手中加大了气力,拼命的转动的两声,片刻也不敢再多停留,便向后跳开了。

  刚站稳脚跟,借着手里的电筒向前瞧去,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那些被胖子砍烂后,又被这些白龙蚁吃得差不多的水银尸如今形成了一个个漩涡状,将这些白龙蚁往漩涡当中吸去,逃离开的白龙蚁犹如潮水般的往石台里涌,场面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壮观,好似百来个白色的漩涡,拼命的吸附着周围的东西。

  那些漩涡却不见半分消减,反有愈演愈烈之势,周围的沙石也在不断的往各个漩涡中心吸去,胖子扔掉的那把被腐蚀得差不多的工兵铲此刻也被离得最近的一个漩涡吸了进去。

  三人哪里能料到这翻情况,心中大骇,纷纷转头看着刘瞎子,刘瞎子一手抓着胖子的胳膊,脸上却显得异常的轻松,相比之下他的动作和表情实在是有些不成对比,胖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道:“瞎子,你大爷的,这是个啥情况,你要不能给个完美的解释,老子一剑劈了你。”

  刘瞎子连连摆手,说道:“把头莫急,这情况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诸位可有看到那两具站着的水银尸有何不同?”

  顺着他说的两具水银尸看去,此刻却发现,那水银尸身上的陶制盔甲被周围的漩涡剥落了,露出了完整的人形,定睛一瞧,居然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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