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蹙眉,整着思绪,拈起棋子,正欲孤注一掷――只听叮得一声清脆声音,一粒白子已经落在棋盘之上。
“?儿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臣参见公主,公主…”
太傅话还未说完,便被轩辕帝止了住,他伸手拉起自己玲珑剔透的女儿坐在自己身旁,道:“这些虚礼,就都免了吧!”
老太傅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白子落下的位置,又抬头打量到浅?,眼中无不是惊艳!
轩辕帝扫过棋盘,眼中也顿现精光,连连点头,拍手叫好,道:“好棋好棋!朕的长龙竟然因这一子而活了起来!”
太傅收回目光,凝神思索,半晌,也只能望着棋盘无奈道:“皇上,老臣输得心服口服。”说罢跪倒下地,欢呼道:“吾皇万岁,大理后继有人,臣也走得安心了。”
浅?连忙扶起太傅,道:“太傅言重了。”
皇上也道:“若非?儿帮朕,朕至多也只能同你打个平手,这棋,还是平了罢!”
说罢摆摆手,换来随侍太监:“把朕的玉鼎棋盘拿来。”又意味深长看了眼太傅:“这棋盘非你莫属!”
“老臣…”
轩辕帝摆摆手,道:“退下吧!”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老太傅让了他半世的棋。
天心九重,寂寞九重,无人敢擅自揣测圣意,无人可以分享喜怒哀乐。到底,是高处不胜寒。
想到这些,不禁有些伤感,却也只是乐呵道:“?儿棋艺何时这般精湛?”
他眯起眼睛,想起从前自己似乎并没有怎么逼这个掌上明珠刻苦学习什么,已经注定要赔掉她下半生,便不愿再夺去她的童年。
浅?看似无聊摆弄着棋子,莞尔一笑,并不回答轩辕帝的问题,反而道:“父皇不必伤感,老太傅一生知进退,明事理,我大理能有这般臣子,该是福气才是,父皇该开心。”
轩辕帝喃喃出声:“知进退…”
“太傅就算赢了这棋又能怎样?为臣之道,何苦争得一点点名头,挣得的也许会是苦头呢。”
“?儿长大了。”
浅?摆弄棋子的手一僵,抬头望向窗外,殿外清风拂过绿树,阳光懒洋洋斜射在窗棂上,竟是一时无言。
轩辕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儿这一生,怕是再也无法像平常女子那般扶风弄柳,夫妻琴瑟,无关天下,只笑风月只问情。可,这已经是注定无法改变了的事情。
“午时已过,父皇休息会吧。”浅?淡淡吩咐侍女。
六月荷花香飘,层层叠叠,遮天蔽日,为这盛夏更添了丝丝缕缕凉意。
浅?刚从龙清宫出来,走上荷花廊便见老太傅在那等着,还未走近,老太傅已经跪下,道:“谢公主恩德。”
浅?扶起老太傅,似没有丝毫在意,道:“从来伴君如伴虎,臣子难做,本宫省得。有时候,当真是输赢皆不是。太傅莫上心,告老还乡之后,安心养老便是。”
“若老臣一日不死,只要公主传召,老臣定以身报国,为大理鞠躬尽瘁。”
正说着,浅?的贴身婢女倩儿忽匆匆赶来,附上浅?耳边说了什么,只见浅?眉间微蹙,眸中寒光毕现。
告别了老太傅,浅?便直奔青荷殿。
作者题外话:抓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