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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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名

  “珍儿,孩子已经百日了,是不是得给孩子起个大名了!”张裁缝眯了眼睛说道。

  “其实大名不大名的,女儿家有个小名就成了,等到了年纪嫁到夫家还不是一样的没名字了!”赵婶看我笑着不说话,有点儿冷场把话接了过来说到。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给这孩子起个好名字,这其中有两条原因:一个是夫家不认这个孩子,所以孩子不能用夫姓,那就得姓我的姓;二是这孩子自小就乖巧懂事儿,得起个好名字,让她这一辈子都顺顺当当的,所以才没着急给孩子起名字!”我抿了口茶,想了想说道。

  “也是的,这女孩一姓了母家的姓,以后都不好找婆家呢!”李有些叹息地说道。张裁缝看了李一眼,意思是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不,我去笑着接过了话来:“其实姓谁的姓都无谓,料是谁也不知道她的父亲姓,所以我可以给她编一个你姓,也不是不可以的!”这句话一说完立刻捅了马蜂窝,先是张裁缝惊讶得几乎要把下巴掉下来:“珍儿,这孩子姓谁的姓你竟然这样不……,哎呀呀,哎呀呀!”张裁缝的脸都气红了,仿佛我在反党*主义似的。赵婶正在喝汤,一下子呛到了嗓子眼儿里,咳得肺几乎都要出来了一般,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我则一动不动看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家,一点儿也没为所谓杀人般的眼神所影响。晴儿则被这样的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但又因自己是未出阁的,所以憋红了脸,想笑又不能笑。

  “我只是说笑一下,以为和大家已经很熟了,说这样的话大家不要见怪,也是夫家伤我伤得太狠了,所以才说出这样的惊世骇俗的话来!”我看着大家震惊的样子后,平静地说道。

  “唉,也是苦命的孩子,苦命的孩子又生了个苦命的丫头,你们娘儿家掉黄连水里了!”李抚着我的脸说道。晴儿和赵婶都跟着红了眼圈,反倒是我苦笑了一下。

  “我觉得现在挺幸福的,最起码我还有你们对我这样好,我虽然命运坎坷,但总是有好人在帮着我,所以也没什么苦的,毕竟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并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我又举了一杯,和大家碰了。

  “我倒是很想给孩子起个好名字,这儿也没酿名斋什么的,给我女儿按五行八卦什么的算算!”

  “你这个主意好,这西街的崔老秀才就爱给别人看个风水,算个卦什么的,不如让他给盼盼算个名字?”张裁缝说道。

  “那就拜托张伯伯了,我家盼盼能有个好名字,我这当娘的也就放心了!”我敬了张裁缝一杯。

  说着吃着,席也就完事儿了,回到屋里关了门,看着我的盼盼,我把自己的大背包拎了出来,看了看背包里的各式小东西,一点一点儿回忆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好象一切都曾经是空的,只有盼盼出生后,才实实在在地活着。

  此时已经初夏了,天已经黑透了,想着也是七点多的样子吧,撂了帐子,躺在*给孩子起名字:要不叫奥迪吧,奔驰呢?反正日本名字不能取,什么本田、丰田、尼桑的,这些都不行,尊驰?骏捷?自己都忍不住自己是在为孩子恶搞名字了。

  几天后,张裁缝找李偷偷摸摸地去了偏厦,在那儿不知道在小声的议论些什么,我装没看着不知道。

  孩子的名字一直都没有起,我们也就一直那样叫了下去。半个月后晴儿悄悄跟我说,崔老秀才在西街开了个铺子叫酿名斋,我问起一个名字多少钱,晴儿说一两银子到五两银子不等。

  天逐渐热了起来,怕孩子起痱子,我想弄些淀粉当痱子粉用,跟赵婶说了帮带会儿孩子,就跟晴儿一起去了街上。

  通州不算个城市,但却是个大镇子,镇上什么都有不说,因为是港口还兼卖着各色的泊来品,晴儿出门的时候少,于是看得都呆了,看了这个新奇,看了那个美丽,我自打逃到通州,这也是第一次上街,所以也想好好开开眼。

  因着生孩子胖了不少,衣服的式样也是张裁缝做的,有些老旧,所以想自己做个夏天的竹布褂子一类的用品,这时候的人穿鞋是不分左右脚的,做出来的鞋帮都要高一些,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穿靴子。我穿不了这样的鞋,求晴儿帮做鞋的时候,都是自己做好了鞋底子,让她帮着上个帮儿。

  做鞋底子可是个力气活儿,我实是嫌这活勒手,于是花了一百五十钱定了我要的鞋底和布样,我们就从一家布庄出来了,我因为个子脯视野相对于其他人就更开阔一些,远远的看见街那边过来一行骑马的人,一个个鲜衣怒马,马速不慢,于是拉了晴儿往边儿上靠了靠,等骑马的人过去,骑在马上的人象是急着赶路,但我却看清那是穿了官服的胤祥,边儿上赫然就是秦跃,我转身拉了晴儿就进了身后的铺子。这时候我们还没有相见的必要。

  铺子却是新开的,一个老头正独自做在柜上扔大钱给自己卜卦。晴儿一看,在我耳边轻轻地低声说:“这人就是崔秀才!”

  老秀才看有进来,把铜钱收了,我走过去笑着说:“掌柜好,小女子要请个名字!”然后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盼盼的生辰八字,递了过去。

  老秀才低头看了看,脸色一青问道:“夫人请的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女孩儿!”

  “对不起夫人,我这算男不算女,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没关系的,这算名字也是要有机缘的,既然没有缘,不算也罢!”看我没有强迫他,老秀才的脸色一松。但我去没赚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不算可以,但是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女孩儿是个什么样的命吗?”

  老秀才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此女孩儿本是大富大贵之命,但此生却颇有曲折,她的名字必由一个命格极高的人起,方能逢凶化吉!”我点了点头,拿起荷包要给银子。老秀才拦住了我:“夫人,钱就不用给了,想必你是东街李老太太家的房客吧,老朽还要谢谢你给出的主意呢,只是令爱的名字实在不是老朽所能算得出的,还望夫人原谅。”我微微一笑:“老人家千万莫这样说,不过是碰巧罢了,小女子受用不起!”

  又闲聊了一会儿,我和晴儿出得门来,再往前走就是码头了,我们向回赚逛另一边的铺子,晴儿是汉人,自小裹了脚,因跟了李后又放开了,但也耐不得久,于是回去,一边走一边约着下回把这边的铺面也逛了。

  回到家盼盼早就醒了,赵婶抱了她院子里的树下玩儿。看到我进得院来,盼盼张着两只小手让我抱,我把她抱过来,身上香香软软的感觉真好,好象刚离开半天,就觉得离开了很长时间似的。这以后孩子可再也离不开我了。

  过了几天,我要去取鞋底子和布料,干脆抱了盼盼一起去,我因早就做了可抱、可背的衣装,于是穿上,把孩子放到前身,让孩子的脸也冲着外,看看外面的世界。

  盼盼是头一次出门,头上带着小凉帽,眼睛四处瞧着,嘴上不时的流下口水,好在有喂嘴,我这样的打扮一般都是云南一带的少数民族才这样带孩子,在街上有些新奇,我却混不在意,去了布庄,布庄里有七八个妇人和少女都在挑布料,看到盼盼可爱的样子,都新奇地围过来,我把她放倒在一处柜台上,让晴儿帮看着,自己则忙着看鞋样儿和布料。取完后,把孩子又背在身上系好带子,走了出去。

  原说好了要逛另一边的店,才逛了七八家,盼盼就在我的身上睡熟了,口水淌了我一后背,绕过当铺,再往前就是粮店什么的,我们没有兴趣逛,于是准备直接回家。当铺里一个小伙计走了出来,拦住了我:“这位夫人,我家掌柜的看好你的抱衣了,想仿做一件,不知是否可以赏光一叙?”我和晴儿正走得腿软,听了这话相互看了一看,就跟了进去。

  里面却是一个老掌柜的正在等着我们,我们进去后被让进里间,有伙计倒了茶进来,我把盼盼解下来,抱在怀里,拿起茶喝了一口,一个人影打起帘子半倚在门口,因是逆着光,我有些看不清,但身形却熟悉得很,一个痞痞的声音想卢:“我什么时候当上舅舅了,也不给个动静,真不把我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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