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己院子里的月兰心情完全放松下来,长欣一直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的主子是怎么解决这一件事情的,不过作为下人倒是没有资格问的,只是按照日常说道:“主子,准备洗漱吗?”
月兰点了点头,道:“去吧!”
等到长欣走了后,屋子里就只有月兰和长乐了,月兰开口道:“长乐,接下来的日子里,府里估计会察得比较严,你让院子里的人都老实本分一点,尽量安静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我估计接下来的这一段日子里爷和福晋会处理一大批人的。”
长乐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严肃回道:“奴婢知道,会按照主子的吩咐做的。”
等到月兰躺在床上后,倒是没有丝毫睡意,心中思考的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最后下定决心做的事情。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真相后,月兰就思考了自己额娘提出的建议,在额娘那一封信的意思就是让月兰在这一件事情上获得利益。
除了月兰,在目前月兰的家族里面,没有人会认为四阿哥胤禛有机会登上皇位。毕竟在如今朝堂情形下,势力相争的是太子和大阿哥,就连以后占据优势的八阿哥也只是冒出了一点点苗头而已,所以月兰的身份在耿氏家族看来,嫁入四阿哥府里最大的利用价值是和太子扯上了那么一点点关系,成为太子一党的人,毕竟在如今的人眼里,四阿哥绝对是支持太子那一党里的人。
除此之外,月兰家族里的人希望的就是家里的男性能够有机会得到四阿哥的重用,然后有机会高升。这一次发生的事情而言,月兰得到的指示就是想办法利用这一个消息与福晋结盟,而不是让月兰旁观,就让大阿哥就这么静静地死去。毕竟月兰包括月兰家里的人都明白,即使大阿哥命保不住,即使那拉氏以后不再有儿子了,但继承四阿哥府的孩子也不太有可能会轮到月兰的孩子身上。
别说月兰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下儿子,就算月兰最后有机会生下儿子,就月兰汉军旗的身份,月兰家里的人都知道,月兰是没有机会的,毕竟四阿哥还有机会娶很多身份高贵的满军旗的秀女。从一开始,月兰的利用价值家族里的人都早就已经看清楚了,无非只是搭上皇室的一个便捷手段而已,至于其他,则完全是随时势看是否会有价值产生。
连月兰自己都知道,府里的最抱期待的还是三年之后的选秀,他们最终的期待还是能够有机会在太子后院里塞进人,与未来的皇帝扯上关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过月兰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首先是三年之后的局势会发生大变化,月兰相信家里的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另外则是月兰会自己使手段让耿月琪这个妹妹没有机会顺利选秀,至少进入太子后院或者是其他皇子的后院没有机会。
今天的月兰在武氏面前是以给福晋介绍大夫的由头去见那拉氏的,因为月兰并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入到德妃与爷之间的纠葛中。月兰大概知道,在四爷登上皇位之前或者皇上确定将皇位传给四爷之前,德妃这个人都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四爷,更是完全得忍气吞声,毕竟以四爷目前的地位,是完全不能让自己的额娘拖累到他的,身份有问题的皇子是没有资格争夺皇位的。
不仅如此,若是四爷知道了最后的真相,四爷估计还会想办法让这件事情上牵涉到德妃的证据都尽量完全抹掉,四爷肯定不希望自己的政敌把握住打倒他的把柄。月兰早就对四爷这个人做过清醒的认识,自己是不能把四爷同常人来看的,这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政客,这是一个为了登上帝位会舍弃掉许多东西的人。
月兰早就明白,自己什么都不是,随时都可以舍弃,所以月兰知道就算是那拉氏最后都得隐忍,所以月兰只是告诉了那拉氏关于德妃的事情,因为月兰知道,以那拉氏的聪慧,她最后肯定会知道该怎么做,她肯定只会暗中处理这一件事情。
不过月兰倒是还不知道,四爷也知道真相了,在月兰的猜测里,四爷不应该这么快就这么知道的。不过这对月兰无所谓了,月兰的目的无非是和那拉氏建立更进一步的合作关系,虽然月兰只是说出了消息,而没有做要求,但月兰相信,等到大阿哥的事情平息后,那拉氏会做出回报的。
那拉氏的父亲在军营里人脉强大,而月兰的大哥正在里面,月兰相信一切都是会有回报的。
整整一个夜晚里,大阿哥弘晖都在发烧中,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大阿哥弘晖才完全退烧,但是最后结果却是并不乐观。反反复复地生了多次病,大阿哥的身体底子也是坏掉了,现在就算是养也回不了从前的身体状态了。
那拉氏听到两个太医在她面前告诉这个结果的时候,完全无法相信,反复地问道到底还有不有希望,但是两个太医都是不断摇头,只说慢慢调养的话,也许身体会恢复到一个不错的状态,但和常人相比也还是差距太大了,而且那话里的意思都是大阿哥弘晖也许并不能长寿。
一旁陪着听闻的四爷一直都紧紧地抿着嘴唇,神情无悲无喜,但是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哀痛与恨意,许久之后,四爷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两个太医互相看了看,最后文太医才开口道;“奴才看了之前安太医开的药方,那根本不合理,大阿哥之前的发烧根本不需要下那么重的药 ,药方是要有合理的分量的,这样的药方最后才导致大阿哥烧好得那么快,但过于让身体的恢复速度违背正常恢复速度,所以马上大阿哥的身体就起反作用了,再一次发烧,这样反反复复当然会伤害身体的底子。”
四爷静静地听完了原因,道:“所以,最后还是要怪安太医,而不是你们医术不精,你们是不是知道爷已经将安太医关押了,所以你们才将所有责任推卸到他的身上,而不是承认自己的医术无能?”将手一甩,四爷对着两个太医厉声问道,发现这样问后两个太医诺诺不敢言,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爷看到这种情况心中的怒气更大了,吼道:“是不是?一个二个都这样没用,爷要你们又有何用,都给爷滚!滚下去!”
那拉氏只是静静的留着泪水,她知道不是太医的问题,她也知道爷是知道真正的原因的,但是爷就是因为无法对真正的凶手发泄怒气,所以才不断地迁怒,望着眼前这个发泄怒气的男人,那拉氏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完全不值得自己依靠。
以前的那拉氏一直都是与爷一直并肩作战,因为那拉氏欣赏这个男人,并且也一直与四爷利益一致,但这一次,那拉氏不想去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苦衷,生平第一次那拉氏有了一种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人的想法,第一次那拉氏觉得眼前这个人让她觉得恶心,第一次那拉氏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恨意。
突然,一个丫鬟跑到了那拉氏的面前,然后跪下来惊喜地说道:“爷,福晋,大阿哥醒来了!”
那拉氏一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往内室里面跑去,一旁的四爷听到后,也立即跟着那拉氏往内室走去。
那拉氏看到弘晖后,眼里满是惊喜,激动地道:“晖儿,你醒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还有要不要喝水?”
刚刚醒来的弘晖脸色苍白,整个人气色虚弱,但是眼睛却带着笑意,看到在自己面前有些语无伦次地额娘,轻轻地道:“额娘,你怎么了,晖儿没事,只是感觉有些虚弱,你不要这样紧张。”
那拉氏的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但是眼角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带着哭腔道:“额娘当然知道晖儿没事,只是,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担忧地心情而已,晖儿,你怎么可能有事,你怎么会有事,怎么可能嘛,额娘怎么会突然变笨了呢。”
望着不断流泪水的额娘,弘晖努力撑直身体,然后轻柔地抹掉那拉氏眼角地泪水,不解地道:“额娘,你怎么还流泪,这样下去,晖儿心里也会疼的,晖儿也是会担心的。”
那拉氏一下子紧紧抱住弘晖,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弘晖轻轻拍打着那拉氏的后辈,不断安慰着道:“额娘,你不要哭了嘛,真是比晖儿还要难让人哄了。”说完这一句,弘晖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自己阿玛的身影,忍不住惊喜地呼唤道:“阿玛!你来看晖儿吗,快帮我哄哄额娘,额娘一直都哭,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额娘一直都哭个不停。”
四爷勉强笑了笑,道:“醒了就好,你这一次生病吓坏你额娘了,让她哭完了就好,不用担心。”
弘晖半信半疑地道:“这样,那好吧,我还是多陪陪额娘吧,估计等会就好了。”
那拉氏一点都不想看到四爷,只想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儿子,一点都不想分开,任何人都不能让他们母子俩分开。
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后,四爷静静的坐在自己椅子上,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将所有东西从书桌上丢开,发泄完了以后,四爷平息下来,然后道:“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急急忙忙地进来后,连忙开口道:“爷,有什么吩咐?”
四爷突然静默了许久,然后沙哑着开口道:“叫你找的证据都找到了没有,将这个府里的探子都摸清楚后,然后将他们全部处理掉,不要声张。”
苏培盛知道爷的意思,无非是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德妃娘娘的探子,连忙领了命,道:“奴才遵命,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四爷静静地望着窗外,许久之后,才开口吩咐:“按照爷的吩咐,直接将尹氏抓起来,在众人面前仗毙,让这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害大阿哥的下场就是这样。”
等到苏培盛已经走了之后,四爷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气,黑暗中安静地坐着,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