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沙沙,夜晚的空中,飘起了一大片的蒙蒙细雨。单罗推开房门,屋内的女子温柔的迎上去,为他宽去沾了雨水的外衣。
“单哥哥,陈军鸿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恩,他能找上刘叔求我,算他有些脑子。对了,灵儿,有件事,我要跟你谈一下。”单罗牵着帮他换衣的胡灵坐到一爆没有忘记翡翠的事。
“单哥哥,我也有件事告诉你。”胡灵想的却是刘叔今天与她讲的事情,她思量了半天,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单罗,如果不说,想要报仇的单罗,即使过了五年,恐怕也未必是蓝颜的对手,万一反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了,真是得不偿失。如果说了,以他现在对卷卷的宠爱,再加上当时的记忆消去了一半,认定了仇人就是蓝颜,只怕弄个自己善妒,诬陷卷卷的罪名,搞得他们夫妻失和。
“灵儿也有话说吗,那你先说吧。”
“我单哥哥,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胡灵不放心,攥住单罗的手臂,恳求得到正面的回答。
单罗察觉胡灵神情慌张,想必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直觉就把翡翠的事想到一块了,心想,灵儿包庇翡翠,是有什么苦衷的。他搭上胡灵的手背,安抚的拍着她,“灵儿说的话,没必要骗我,是吗。”只要回头是岸,知错就改,他可以原谅。
有了单罗的保证,胡灵心下呼了口气,“单哥哥,今天刘叔跟我说了一件很意外的事十年前,蓝颜围剿我们的父亲,他的确是展开这场悲剧的引导人,可是,真正害死你父亲的,确有其人。”
“灵儿,你要说的是这事?”单罗有点失望。“当年的事,是我亲身经历的,所发生的都不会错,蓝颜就是我的仇人。灵儿,这事你也不用再去纠结了,我们还是说说翡——”
“单哥哥。”胡灵打断他,“话都到这份上了,即使你不相信也好,我依然要说清楚。当年,杀死你父亲的,是宜国的八公主,墨卷!”
单罗可笑的看着胡灵,“你查过卷卷的身份?灵儿,我清楚,你们不喜欢卷卷,可是——”
“可是不用诬陷她是吗。”胡灵接着单罗的话,“单哥哥,我没有查过她的事,我说的这些,也不是胡乱编造,是你把她的事给忘记了,忘记了她给你爹刺的那致命的一剑,是你自欺欺人,以为把这些全部转移到蓝颜身上,什么事都可以当着没发生,难道你不知道,经历那件事的不只你一个,还有刘叔,我爹,他们没有忘记墨卷,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屋内一阵死寂的沉闷,烛火垂泪,只听外面的细雨敲响喘不过气的哗哗声。
单罗缓了缓尽显忧郁的双眼,沉默的起身,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一夜好梦的卷卷,一大早被小秋从被窝中挖了出来,说是稀客上门。卷卷哀怨的一番梳妆,怏怏不乐的去见打搅他好梦的‘稀客’。
下了楼,却见一名挺拔的男子,与崔妈妈谈笑风生,竟是单罗。满心的不乐,瞬间不翼而飞,卷卷故作矜持,此时的他是夏莲叶,而非墨卷。
单罗以嫖妓的客人身份,带出了卷卷,两人配合默契,没有一点突兀。
出了门,卷卷抛开了夏莲叶的身份,数落单罗,“你跟崔妈妈好像非常熟悉,该不会是这的常客吧。”
“我能把你的这句话,当成是吃醋吗。”单罗痞脸笑着,带着卷卷走到一辆马车前,两人上了马车,轿夫驾马使向某个方向。
卷卷坐在马车内,掀开脸上的面纱,闷闷的小脸上,写满了对单罗回答的不满意。
单罗移到卷卷身爆搂着他的细腰,说:“以前的温柔阁,姑娘普通,没有任何才艺,生意萧条。一天,崔妈妈听说,临门附近有一位长得非常漂亮的少女,卖身葬父。不巧,另一家青楼也看上了那位姑娘,两家青楼就有了较量。崔妈妈备好了珠宝,非常自信,不想,路中被设下了圈套,遇到了劫财的人,正好那天,我经过,救了她一命。”
听完事情的原委,卷卷才安下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靠在单罗的身上,甜蜜的说,“小罗,你人太好了,可是也会吃亏的哦,不过,以后有我在,就不会让小人靠近你半步。”要是崔妈妈借感恩之心,胡乱塞给小罗几个女人,那还了得。
“卷卷,你想多了,那件事后,崔妈妈就一直对我客客气气的,甚至还热情的帮我到处打听能够生孩子的姑娘,介绍给我。”
“”还说好心介绍姑娘呢,一般的都会生孩子吧,她这是无中生有。偏不巧,最后怎么又变成无孕了,估计就是她使得卷卷呆了会,发觉事情有些蹊跷,他才不相信有人倒霉会接二连三娶个小妾都没有孩子,又不是做丈夫的身上有疾。转来转去,那问题就一定出在这群小妾身上了。
“卷卷?”单罗唤着思考的人。
“啊,什么事。”小罗这么希望单家有香火延续,他有心,也没有办法为他生孩子。那群小妾,是小罗唯一的希望。他必须找出其中的原因,也好给小罗一个惊喜。
“我们到了。”
“到了?什么到了。”
单罗牵着想的出神的卷卷,出了车内,跳下马车。
“这是哪?”卷卷环顾了下四周,不见街道,没有人群,房屋,只有草木小路,前面是远山小丘。
“卷卷,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单罗吩咐了几句马夫,独自带着卷卷,前往前面的小山丘。
“荒郊野岭的,小罗,这里怎么会有人住呢。”
“有”单罗沉默了会,“老爹就住在这。”
“小小罗,你别吓卷卷了,你老爹他不是“卷卷心慌的有些发毛。
“恩,卷卷,你是我未来的新娘,儿媳总要见公婆的。今日忽然想起,就顺便带你来祭拜一下老爹。”
搞错没,让他这个杀人的凶手去见他老爹,还告诉他,这是他未来的儿媳。小罗真想把他老爹从地府气的跑上来找他算账吗。不不不,他绝不能去祭拜。
“哎呀——”
“什么事。”走在前面的单罗,回头,担心的问。
卷卷弯着身,揉着小腿,语气哀怨:“可能是昨晚的雨,地上还没干燥,刚才走到凹凸的地方,不小心滑了下,扭到脚了。小罗,看样子,我是走不上去了。”回去吧,大哥,别浪费我的苦肉计啊。
单罗回到卷卷的身爆拦腰抱起卷卷,小意思的说:“我抱你。”
“”
“不可以吗?”单罗问。
“不不,恩,小罗。”卷卷抬头指着氤氲奠,说:“这天不对劲呢,呆会指不定会有大雨,我们还是先回去,下次找个晴朗的日子,过来祭拜你老爹吧。”
“择日不如撞日。”单罗铁了心说。
小罗是跟他杠上了吗?非要今天。好,那就别怪他卷卷使出非一般的手段。
“小罗,实不相瞒,今天是我那个来了,不能受雨的”
单罗被卷卷的一句‘那个来了’,囧的脚下不稳,差点打滑。
卷卷悠哉的靠在单罗的怀里,小腿还晃啊晃,气死人不偿命的说:“小罗,你要稳住啊,如果你也不小心拐了脚,我们两双腿,变成一双腿,只能丢脸跌回去了。”
单罗黑着脸,要不是看在地势崎岖,他绝对会把怀里幸灾乐祸的小东西丢出去。他那假装脚扭的把戏,以为能骗得了他吗,他只是不想点破。
“卷卷,你很怕见我老爹吗?”单罗问,这也是他带卷卷来此的目的。
“怕,笑话,我干嘛要怕你老爹。”卷卷狡辩。
“昨天,灵儿突然跟我提到当年的那件事,她说,老爹并不是死在蓝颜的剑下。蓝颜惯用的是笛,怎么可能会用剑呢,这也是我忽略的,所以,我老爹应该是死在——”
“等等。”卷卷惊慌失措的从单罗身上跳下来,“我我腿好了,我们快去祭拜你老爹吧。”
单罗看着脸色苍白的卷卷,硬着头皮,拉着他,往前面赶去。
卷卷,真的是你吗。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的,对吗。可是,你为什么要逃避我的话,就算是骗我也好,只要你否认,只要你随便找个借口,我都会相信你。
单雄的墓前,卷卷虔诚带着无限悲凉的祭拜完,这一拜,卷卷当即明白,他与单罗,已经无法回到以前了。
今日,单罗说到当年的事,以及带他来见当雄,都不是偶然。也许,他知道了真相,只是碍于他们的感情,没有冲动的拿着剑,指着他的胸口。
卷卷认命的跟着单罗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回赚每走一步,都会偷偷的回头,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墓碑,心里更加焦躁,而前面的单罗,一言不发。
小罗,此刻的你,一定比谁都要难下抉择。一边是你的父亲,你想要做一个孝子,一边是你喜欢的人,你想要做一个有情意的人。如此的处境,犹如面对四处悬崖,无论走到哪一爆都将粉身碎骨。而我,又何尝不是徘徊在迷宫中,一边是忏悔的向你承认杀人的事实,给你难堪,一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死不认账,给你猜忌,不管选择哪一爆都不是我们的出路。
我虽不是这件事的主因,却是我亲手做下的孽。要是把这些,全部压在你身上,太不公平了。你没有错,我不该让你受到这样的折磨。如果一开始,我不是因为不甘心约定的失约,而跑来这里找你,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所有的过错,所有的罪,都是我一人做出来的,也该由我一个人承担下这一切。
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化解你矛盾的痛苦,结束我对你的愧疚
迷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