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的缠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唐赛儿红绫扬起,夹着雨点儿似的蜂针袭向予诺,予诺恨声说道:“又来这一套!”她向后退着,手中峨嵋刺舞成盾牌。
忆苒气得大叫:“什么破佛母,就会玩儿这些伎俩!”
唐赛儿冷哼一声,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剪刀,立刻,在留云客栈出现的那一幕再度重演。莲池之上黄沙漫卷,乌云蔽日,这唐赛儿的手段比那日的红衣教中人又高明了许多,只见普济寺上空黑色的云层厚厚地压了下来,唐赛儿手持剪刀,大笑着说道:“公主殿下要和我抢丈夫,锦衣卫要捉我们,好,反正迟早也要一战,就让你们领教一下我的火凤阵!”
她手中剪刀飞舞,立刻幻化出无数红衣女子,她们冲向锦衣卫,冲向禅房,和真的红衣教众混在一起,辨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予诺手中的峨嵋刺快速舞动着,被她打倒的几个红衣女全都化成纸片飞赚她暗叫不好,护着瑶琴回到禅房里,解玄已经和澹台璞暗夜交上手,应贤和一群僧人护着应文。
普济寺里,喊杀声一片,那些红色的影子却越杀越多,忆苒大喊一声:“少主,这妖法太厉害,怎么办?”
予诺定住身形,看着眼前红彤彤的一片,说道:“她这只是幻术,我们看到的这些都是幻象,要赶快破了她的阵才是。”
忆苒大声问道:“少主,怎么破阵?”
予诺道:“我用一盏油灯破过一次阵,只怕这次油灯不行。”
忆苒掏出火器:“这个呢?”
“好,就用这个!”
两个人跃出去,火器抛出,“轰”地一声炸倒一片,可是,那些红衣的幻象不减反多,全都冲着予诺涌过来。
解玄一招逼走暗夜,又避开澹台璞的一掌,见到向予诺涌去的红潮,不由得心急。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阵法,突然大声说道:“予诺,先找到唐赛儿的方位!”
予诺大喊:“我找不到!”
解玄远远望去,看着眼前阵法的变幻,心下了然,大声喊道:“站坎位,击震位!”
“轰”地一声,震位被炸出一个缺口,阵中传来唐赛儿的大笑:“解玄,你以为你找得准我的方位吗?”只见阵型重新被调动,解玄轻轻一笑,红衣教,火凤宫,五行之中,唐赛儿的阵法必定属火,对,一定是这样!
他喊道:“予诺,正南方向,离位!”
只听一声巨响,离位炸缺,漫天的乌云霎时散去,眼前重现朗日乾坤。地上一片细碎的纸片,被风一卷,散入红尘。
解玄疾步过去,猛然把予诺拥紧,予诺也抱紧他,刚才那生死一线的较量,让他们心里突然有了恐惧,害怕失去彼此。
解玄猛然间抬起头:“糟了,怎么不见唐赛儿?”
予诺四下里望望,果然不见唐赛儿的影子,解玄拉住她的手:“快回去!”
这时,一道红影飞进禅房,紧接着,一道黑影也飞了进去。解玄和予诺飞身回去,已经晚了,唐赛儿和暗夜手中各拿一把刀,一左一右抵在应文的咽喉上。
予诺大喊:“你们放开他!”
暗夜冷笑:“他现在就在我手里,你凭什么要我放开。”
唐赛儿对暗夜说道:“人是一起捉到的,东西见者有份!”
暗夜冷声道:“你现在已是我瓮中之鳖,还敢跟我谈条件?”
“骸你若是不依,我现在就杀了这旧皇帝!”
应文轻声笑笑,丝毫不为所动,他微笑着,先是看看予诺:“好孩子,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接着,他又望着澹台璞:“你姓澹台,你爷爷是陈友谅的部下?”
澹台璞点点头。应文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本无意相争,却被复仇所累,你一定很痛苦吧?”
澹台璞不语。应文又对忆苒说:“孩子,回去告诉他们,我已不是当初的皇帝,以后也不愿坐在那龙椅之上,叫他们不要再为我费心了。”
忆苒摇:“主上,我们这些人一片忠心,怎么可以”
“骸”暗夜道:“不过是愚忠!”
忆苒正要反唇相讥,应文笑了笑:“锦衣卫和红衣教都是为了那个瓶子的秘密而来,那个秘密就在里面的禅房里,我现在就拿给你们。”
予诺大喊:“爹爹,不要给他们!”
应文笑道:“祸事皆是因它而起,也就因它而结束吧。”他望着暗夜:“怎么,还要拿刀架着我进去吗?如果你们跟着,我一定不会拿给你们,那禅房是我的清修之地,容不得你们进去玷污!”
这一句掷地有声,连暗夜也不禁一颤,想不到眼前这人虽然当了和尚,做皇帝时的余威还在。他不由得放下了刀:“好,你自己进去,屋里的动静外面一样听得清楚,不要妄想耍什么花样!”
应文的目光又逼向唐赛儿,唐赛儿哈哈一笑:“好,就放你进去,你不拿出来,我们怎么抢?”
脖子上没了桎梏,应文转过身,又回头深深看了予诺一眼,对解玄说:“解公子,照顾好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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