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今日好像和沁儿的装束相得益彰,都是一袭白衣,裙裾飞扬,不过锦绣的脸色有始终些苍白,她走在四王爷的身边,有些小鸟依人的样子,而四王爷轩辕玦,则冷傲出尘,看起来,他们才是一对,景沁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心中竟然有些隐隐的作痛。
因为锦绣和轩辕玦要给皇上请安,所有走过了景沁的身边,锦绣对着景沁微微行了个礼,就走了过去。
轩辕玦站在轩辕澈的面前,拉着锦绣的手,给轩辕澈请安。
因为两个人是兄弟,所以并不是很拘礼,反倒是锦绣,很郑重给轩辕澈请安,而且,这也是她来到云国之后第一次见到皇上的面,心道:想不到云国的皇帝长相竟然这般俊朗不羁,又冷傲无双的。
轩辕澈的眼睛却是注视着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说道,“想不到四王爷和四王妃这般恩爱。”
轩辕玦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锦绣的脸却是红了霰。
景沁也望向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果然,锦绣的手放在王爷的手中,那种安全感,那种保护欲,让景沁莫名地想到昨日在悬崖之上,轩辕玦拉她手的情况,那种温热犹在,只是现在他拉得人已经变成了他的王妃,心中顿感落寞,若是自己当时坚持嫁给轩辕玦该有多好?三岁时候,对轩辕玦那种莫名的心动还在眼前,转眼就过了这么些年。
她低头,望着杯中的梨汁,拿着汤匙搅动起来,先前在南湘国,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为何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被老天爷抛弃了,什么都得不到了呢?
锦绣和轩辕玦的座位在沁儿的旁边,她盈盈地走了过来,给沁儿福了福身,说道,“公主殿下!”
沁儿只是点了一下头,两个人便落座,她看了一眼锦绣身边的轩辕玦,因为两个人昨天已经认识了,所以,今日,便有些熟稔起来,“你坐在这里?”轩辕玦问道。
景沁苦笑,“我不坐在这里坐在哪?”她始终都是皇帝身边位分最低的女人啊。
现在,他和景沁当中,隔着一个轩辕锦绣,也就是景绣。
因为刚才四王爷来了,所以,景仁皇贵妃的舞并没有跳成,这下子,她又重新开始了,她跳得是一首《春暖花开》,在冬日里,在这个“兴盛节”,跳这种舞蹈的确是很有意境的,尤其她的手中拿着一枝玫瑰,昭示着明年春天春暖花开,的确给了别人很大的希望。
想必,这景仁皇贵妃也算是轩辕澈极宠.爱的吧,因为沁儿能够从景仁皇贵妃跳舞的眼神当中看得出来,她看皇上时候的那种暧,昧,早已有了床第关系的两个人,在这种时刻,表现的和寻常人自是不同,只是有一点景沁不明白,这景仁皇贵妃进宫都好些年了,为何还未有子嗣?这轩辕澈不是很宠她的么?不让自己很宠.爱的女人生孩子,也是给她喝番红花的么?
她莲步生花,似是踩着祥云一般,身姿轻盈,如若在云端,舞毕,她轻轻地走到了轩辕澈的身边,把手里的玫瑰送给了轩辕澈,轩辕澈则哈哈大笑了起来!
景沁心道:你的女人这般爱你,在众人面前给足了你面子,想必你定然是开心的,笑成这样!
景仁皇贵妃下台的时候,看了景沁一眼,不过景沁昨日已经被折磨得没有脾气了,她已经成功地搓了景沁的锐气,这下子,该轮到东豫王妃了,听说东豫王妃和景沁在闺中之时便是好朋友,两个人从小到大都在一起长大,不知道折磨一下她,景沁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要投石问路,投下景绣这块石头,看看景沁的反应。
“听说东豫王妃在南湘国的时候,和景充媛并称为‘南湘双姝’的,舞跳得自是不错,而且,听闻曾经和景充媛二人大闹妓.院,跳了一直水袖击鼓的舞蹈,想必东豫王妃的舞跳得是不错的,能够在妓.院这种地方崭露头角,功力可想而知!”她微微地嘲讽着,话中的意思,众人却是都能够听得出来,她在嘲讽景沁和锦绣去过妓.院,这样私密的事情,连自己的父皇母后都不知道,竟然传到了这万里之遥的云国,也当真是奇了,必然是那个拿走自己翡翠的人告诉她的,两个人在床上,相拥而眠的时候,当笑话告诉她的吧。
景沁一听这话便来气,这位景仁皇贵妃看似是一个人,实则背后有人在给她撑腰,以为景沁不知道么?从昨日开始,她便已经知道了。
锦绣向来内向,对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听之任之,而且,她的身份是东豫王王妃,怎可在皇上的女人面前造次?景沁说道,“我几时去过妓.院?我好好的良家女子,为何要去妓.院?”
“你若是不去妓院,我如何知道?”景仁皇贵妃说道。
“那更加怪了,我去了妓.院,如同景仁皇贵妃这般的人物,那时候想必已经嫁给当今的皇上了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去过,你在妓.院里亲眼见过?”景沁反驳,心道,若是今日不杀杀你的锐气,他日必定欺负到我的头上?我与锦绣背井离乡,在这里已然是把身上的羽毛都收起来,若是再受到你的欺凌,日后这日子
还要不要过了?
果然景仁皇贵妃被驳得哑口无言,这件事情,景沁就咬定了自己从未去过妓.院,她的眼神抬眼看向轩辕澈,即使他知道景沁在撒谎也不行,景沁笃定他不会在众人面前说出来,他曾经去过南湘国妓.院的事情,而且他就是独坐在对面厢房的人。
眼神看到轩辕澈的那一刹那,但见轩辕澈眼中似是几分微微的笑意,也正在看向景沁,看到景沁在看他,他便把手中的一杯酒端起来,遮挡住了自己的眼幕。
景沁恨恨地看着他,她去过妓.院的事情,他已经在他的群芳里说开了么,如同笑谈一般?景沁的眼神凌厉而且恶狠狠的眼神看过去。
轩辕澈已经放下了酒杯,看到景沁还在看着他,他眼中含笑,却是有着看热闹的样子,说道,“东豫王妃,既然景仁皇贵妃这般说了,你还是跳一曲吧,也好让景仁皇贵妃闭了她的嘴!你需要琴师么?”他问道。
锦绣这一下子有些着慌,本来也不曾见过这种世面的,以前在南湘国,她都躲在公主的身后,这下要怎么办呢?她看向景沁,景沁却一直在低着头,似乎在生着闷气,不曾说什么,也不曾注意到锦绣的窘态。
“臣妾跳是可以跳的,可是跳的曲子,都是昔日在南湘国的时候,臣妾和公主亲自编排的,别人并不熟悉旋律的,所以,臣妾跳舞,必然要公主伴奏才可!”锦绣慌慌张张地说道。
四周寂然无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景沁,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她还在想着刚才景仁皇贵妃的话,她不过一个寻常的女人,便来挑衅自己,若是在南湘国,谁敢有这样大的胆子?别说父皇身边没有皇贵妃这样的人,就算是有,父皇和母后也不会轻饶了她,竟然这样和她说话,她狠狠地捏了捏手里的杯子,眼睛里有一滴泪水,差点就要掉下来,不过,她有泪绝不会轻弹,好像她受欺负了一般,她要把这一笔亲自赢回来。
“景充媛!”轩辕澈朝着她的方向喊道。
景沁没听见。
“景充媛!”轩辕澈的声音抬高了一点,对着景沁喊去,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竟然对皇上爱搭不理,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锦绣推了推她的胳膊,说道,“公主!”
景沁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怎么了?”
锦绣朝着皇上的方向努了一下嘴,景沁有些惊疑地看过去,轩辕澈正在看着她,为何每次他看景沁的眼神,都是眼中带笑的,似笑非笑,又似正非邪,景沁心目中的男子,只有父皇那般伟岸,那般英挺俊朗的,父皇的眼神亦是光明磊落,充满了对她的爱,她待字闺中之时,见的男子便是少之又少,她从未见过轩辕澈这样的目光,对她有着戏弄之情,她不喜欢他的眼光,极不喜欢!
“景充媛,方才东豫王妃说了,寻常时刻,都是你弹琴,她跳舞的,今日,她要跳舞,想找你弹琴,来人,去把琴给景充媛拿来!”他的身体侧着,对着后面的太监说道。
太监应声而去。
“皇上知道臣妾要弹的是什么琴,你如何去拿?”景沁对轩辕澈,本来就有几分不服气,更多是是怨恨,他竟然让自己弹琴,却不与自己商量,当真是霸道得紧。
“不是古琴?”他嘴角的笑意又有几分盛开,对着景沁说道。
古琴?的确,那日在妓.院里,她弹得确实是古琴,不过么,今日他让自己弹古琴,她偏偏不弹!
“谁说臣妾要弹古琴的?臣妾今日要弹的是箜篌!”景沁的神态似乎有几分得意。
不知道为何,轩辕澈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女子,还真是要和他对着干了!
他的笑声让景沁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宫人已经将箜篌取了来,她试了一下音色,调好音,锦绣现在已经站在了人群的中央,她在看着锦绣,一般二人配合,是景沁弹什么曲子,她便跳什么舞!
景沁对着锦绣点了一下头,一首《冬》在她的指尖流淌而出,这位景仁皇贵妃跳《春暖花开》,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她非要让这个景仁皇贵妃下不来台。
而锦绣穿了一身白衣,与肃杀的冬天很配,似是洁白的雪落在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如今,她跳的便是这种空灵和灵巧。
而景沁的手指,如行云流水般,这首曲子很慢,却是要用全力去弹奏的,她的琴弹得确实有几分功力。
本来云国的人不知道曲子可以弹得这般好,而舞跳得也可如这般好的,锦绣的舞已经把方才皇贵妃的舞比了下去,相比较之下,景仁皇贵妃的舞,当真如刚刚入门的人跳得一般,没有什么份量,倒是锦绣,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而这箜篌弹得,也是如此悦耳动听,节奏又慢,很适合冬天慢吞吞的气息。
现在锦绣在做的,是一个下腰的动作,锦绣的腰本来就很细,柔若无骨,伴随着缓缓如流水的音乐,她在景沁的面前缓缓地将腰弯了下去,腰下去之后,她的身子弯着。
景沁一边弹箜篌,一边朝着
锦绣的方向看过去,因为她是倒着的,所以,景沁有些不清楚,可是,她的眼神却没有如寻常时刻那般目视前方,而是朝着-----朝着轩辕玦得方向看过去,眼中柔情似水,碧波荡漾。
景沁的琴声戛然而止,她猛然把琴放在桌子上,不弹奏了!
而锦绣刚才这腰才下到一半,琴声却停了,她的腰差点闪到,她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景沁的面前,“公主,你怎么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想知道,景沁怎么了?因为方才并没有几个人看到锦绣的眼神看向哪,轩辕玦坐得位置本来就比较靠后面,他们的身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景沁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锦绣,几时开始,她也开始如此勾.引一个男人了,而这个男人,自己也是有几分喜欢的,她可不管锦绣是东豫王妃,而她是皇上的女人的身份,喜欢了便是喜欢。
可是,这话她要如何说?
景沁就一直脸若冰霜,呆坐在那里。
众人都面面相觑,看起来,这南湘国公主的性子还当真-----当真是说一不二的,的确有些任性,虽然她现在在云国后宫里的位置是最低的!
那位景仁皇贵妃本来看到锦绣的舞蹈跳得比她要好,心里便嫉妒生恨,还有几分的气恼,现在景沁的琴声戛然而止,她自然是心里欢喜的,本来她对景沁又怨恨又嫉妒的,可是现在景沁缓解了她的尴尬之情,所以,她一并把自己对怨恨转移到方才跳舞的锦绣身上了。
“东豫王妃的舞怎么跳到一半便不跳了?这下腰可是个功夫活,不会是下不去,所以便找了这么个由头不下了吧?”在场的所有人当中,都没有人知道景沁的心思,亦没有人知道景沁对东豫王的心。
除了一个人。
本来他也不明了的,可是一想便明白了,这锦绣下腰,眼神看向的自然是她夫君的方向,景沁,她——吃醋了么?为了别的男人吃醋,还当着自己夫君的面?看起来,这自小便喜欢着的人,的确是不一样,两个人昨日便在悬崖上倾心畅谈过,临走的时候,她穿着轩辕玦的斗篷,却像是极其相熟的人那般,反倒对待他这个夫君,如同陌生人。
“这段舞蹈中途夭折了,景充媛准备就这样了么?”轩辕澈的一条臂膀搭在案几上,眼神似是凌厉极了,盯着景沁!
景沁一时语塞,竟然也没有主意了!
“景充媛,既然是你打破了东豫王妃的舞蹈,那剩下的,还是你来跳吧!”轩辕澈说道,“朕早就听说,南湘双姝都会弹琴,都会跳舞的,所以,景充媛不要以不会跳为借口!”
景沁的牙齿咬得紧紧的,为何感觉轩辕澈处处都在针对着自己呢?
锦绣也看着景沁,景沁一直在低着头,似乎自从来到云国,整个人的心情都是不好的,总之心情一直被一片阴云笼罩。
她从座位前站了出来,锦绣坐在她的位置上,开始弹奏箜篌,她从锦绣没有跳完的地方接着跳,现在要下腰的人是她-----
锦绣刚要弹琴,轩辕澈的声音便传来,“等一下!”
景沁看向他,明明知道他是不怀好意的,可是,他终究是这云国的皇帝,说一不二的人物,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中,景沁看出来,他的目光中有戏谑,有玩弄,景沁一直就知道,他在戏弄自己,以报自己在南湘国时候的仇,此人,当真该杀。
“方才锦绣是面向朕跳,这次景充媛就面向对面跳吧!”他说道。
他,是什么意思?面向对面跳,那等等下腰的时候,自己就要面向他么?
锦绣的箜篌已经响了起来,景沁转了个身,面向宫门口的位置,慢慢地下腰,本来想着定然不会去看他的,可是,弯下腰去,才发现眼睛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向着轩辕澈看去,他的眼神是反的,在景沁的眼睛里,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的眼神似是深邃的大海那般!
景沁随着锦绣的箜篌之声随即起身,继续跳舞,长长的水袖甩出,又快速地抽回,带起一阵的风声,锦绣的箜篌之声也在这时慢慢地变了激流湍急,似是万马奔腾,此时的景沁已经在原地转起圈来,她的头微微仰着,腰收紧,踮脚起舞,长发飞舞,似是在原地有什么引力一般,让她越转越快,越转越快,而音乐之声也更加激荡,随着锦绣“砰”的一声按住箜篌,景沁的脚猛然定住,她面朝轩辕澈,微微躬身,似是行礼,又似是舞蹈已经完毕,她在微微喘着粗气,本来是看不出来的,因为是冬天,她口中不断地有白气呵出,所以,轩辕澈知道,她其实是很累的,早就知道她是南湘双姝,那日也见识了她的琴弹得是极好的,想不到今日,她的舞跳得竟然是这般----这般动人的,让他的心里动起来,似乎有一股气梗在他的喉头,强烈到,强烈到现在就想-----要她。
寥落的掌声想起,接着,是雷鸣般的舞动,只是轩辕澈坐在他的座位上,纹丝不动,面上亦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坐在那里,似是漫不经心地看着景沁,她
缓缓地向轩辕澈行礼,然后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锦绣则坐到轩辕玦的身边去了。
景沁一直在低头喘着粗气。
“景充媛这支舞跳得当真是极美的,不过么,现在是兴盛节,就是要庆祝春天的到来,做一番畅想,只是,景充媛跳得这一支舞是庆祝冬天的,冬天,本宫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好的,冷飕飕的,让人烦死了!”景仁皇贵妃吹毛求疵地说着这番话,不过是要挑景沁的骨头,因为她发现,景沁的舞姿不次于锦绣,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景沁对这位景仁皇贵妃的说辞简直是嗤之以鼻,此人情商确实低得很,她端起梨汁,又朝着梨汁里面看了一眼,说道,“景仁皇贵妃有希望自然是好的,不过难道因为景仁皇贵妃不喜欢冬天,这冬天就不要过了么?我向来喜欢冬天,冬天的雪让人觉得很纯洁,冬天的冻顶让人觉得天光高远,如贵皇贵妃这般,在冬日里总是怀抱着春天的希望,你冬天定然是过不好的,如此怎么会有活在当下的悠然自得呢?”
一番话,说得景仁皇贵妃面红耳赤,早知道,掉书袋她不是景沁的对手了,被她驳了个面红耳赤,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她恨恨地低下了头,整个过程,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活在当下!”轩辕澈的心里却是不停地浮现她说过的这四个字,她面色光洁,有些纤尘不染的高傲和不屑一顾,当真是那么高傲的么?在她的任性之外竟然还有着这般的本事,琴舞俱在行。
没有了景仁皇贵妃的搅局,兴盛节很顺利的举行,景沁都觉得不感兴趣,只是一直执着夜光杯,和锦绣在说着悄悄话!
“他对你可好?”景沁的眼光不自觉地打量着轩辕玦的侧脸,问道。
锦绣的脸蓦然红了,她也说不上好不好,他对自己始终是冷淡的,态度上甚至是恨她的,她虽然知道自己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被他恨上了,因为他的父皇死在了一个南湘国女人的手里,自己也便成了他的眼中钉,可是,明明,锦绣在他的眼光之外,还发现了有一种别的恨,似乎恨不得她死的那种愤恨,锦绣不知道他为何这样恨自己,虽然在外人面前,他都表现得与她极其恩爱,可是锦绣知道那都是表象,晚上的时候,才是他最真实的时刻,他似乎想要吞掉锦绣的身体,从来不顾及锦绣身体上的疼痛,每夜狠命地要她,让锦绣有些承受不住,这便是爱么?锦绣知道,他不爱自己,他是在发泄!
不知道为何,景沁看到锦绣有几分为难的样子,心里莫名地开心了一下子,他对锦绣不好么?明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十分小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就是惊喜了一下子,她的头偏过去,看了轩辕玦一眼,他的侧面,当真是狂傲不羁又拒人千里的,与那日景沁在悬崖上看到的那个人截然不同,她忽然就很好奇,轩辕玦究竟是怎么一个人?
很快,兴盛节结束了,大家各自回宫。
轩辕玦不由分说地拉起锦绣的手,说道,“爱妃,该回府了!”
接着,又用那日在悬崖上,景沁看到过的暖暖的眼光对着锦绣说道,“公主,本王先回府了,改日再见!”
“公主”,在整个云国当中,只有轩辕玦这般称呼她,别人叫她的,不过都是“景充媛”这个充满着鄙夷的名字,顿时,景沁心里对轩辕玦充满了无限的好感,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当真让人欲罢不能的。
人群在离散,轩辕澈一直坐在上面的龙椅上,看着下面的人离散,方才,他已经看出来了,景沁看轩辕玦的时候,那种——爱慕的眼神。
有一种情绪在他的心里油生,搅得他心好难受,那种情绪叫做——嫉妒。
他嫉妒自己的亲弟弟,他爱护了二十年的亲弟弟,今日,竟然让他如此嫉妒,后宫中,可有女子让他如此?从来没有,所有的情爱,不过是井中月水中花,除了这次,他当真——动情了。
景沁和碧水回了沁园。
景沁一直在沁园里看书,制作冬日里需要的熏香,冬日的熏香,自然是要暖暖的才能有喜气洋洋的感觉,景沁用了橘皮,还有紫檀的香气,又加了些温热的热带植物,薰衣草,想必冬日的夜晚一点上,人就会昏昏欲睡的吧,她面带笑容,在调制着熏香。
本来碧水在房间里的,可是这会儿走到了外面去了,刚刚走到门口,便碰见了一个人,她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已经来了这云国几日了,也不曾看到他的面,如今,他竟然真的来了么?
“皇上,奴婢去禀告公主!”碧水说道。
轩辕澈却是抬了一下手,说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他悄然地走进了沁园,景沁正一身白衣,背对着他,微微弓着腰,站在案几旁边,似乎在制作什么东西,一边用手轻敛了气息往自己的鼻子前面闻着,好像香气沁人心脾,她欲罢不能的样子。
“景充媛在干什么?”身后,他的声音传来。
景沁正一心一意地在制香,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吓了一跳
,一哆嗦,手便把身前的香炉撩落在地,顿时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异香,她赶紧跪在轩辕澈的面前,“臣妾不知道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她向来不是一个这般胆小的人,如今,怎么在他的面前变得如此乖了?
“你那日在客栈里迷晕朕的香可是你自己所制?”轩辕澈问道。
景沁点了点头,昔日当真不堪回首,如今自己的翡翠在他的手里,她还不知道如何要回来,那是她十八岁生辰父皇给自己的礼物,他拿着,算怎么回事?
“你可知道你的香迷不倒朕?”他又问。
景沁摇了摇头,心中忽然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笼罩着她,和这个人,不过才见了几回面,他一直在说自己很任性,如今,却成了自己的夫君,自始至终,在景沁的心里,都是和他有些距离的,甚至,在他进入沁园的那一瞬间,她都觉得有些很陌生,这个人,此后,真的是她一生都要追随的人了么?自己与他,还是这般陌生!又是他,把自己的地位作.践到如此的。
可是为何,那一刻,景沁觉得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搅动着她的内心呢?
景沁站了起来,她比轩辕澈矮了一头,此刻,她抬眸望着他,这是第一次,他们这样近距离地看对方,轩辕澈也在看着她,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又似乎有什么因果在他们中间。
“今夜,你侍寝吧!”他说。